听到墨云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妈的脚步一顿,在转身的时候,借着侧身的动作赶紧舒了一口气。
“墨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张妈一脸慈爱地看着墨云深,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墨云深看着张妈这个样子,就是觉得很奇怪。
视线微微弱下去,墨云深眉头微蹙。“给我备车。”
武昇送陈津津回到陈家去了,暂时不在身边,只能让张妈再安排司机。
听到墨云深这话,张妈心下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问道:“墨总要到哪里去?”
张妈素来喜欢根据墨云深所去目的地远近来安排车辆。
较近的地方就安排一些大气炫酷的车,要是较远的地方就安排一些舒适的车。
闻言,墨云深别开视线,没有再看着张妈,淡淡吐出三个字。“穆家。”
虽然猜到是这个答案,但是听到这两个字从墨云深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张妈还是掩饰不住地欣喜。“是。”
应答完墨云深,张妈就立马端着托盘小跑着下楼去了。
她从未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在听到墨云深是去找穆可可之后还感觉那么开心。
张妈的动作很快。
不出五分钟,就给墨云深备好车了。
墨云深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在上车之前,看到这乌黑的天色,墨云深不禁眉头一皱。“太太怎么出门的?”
虽然心里也猜到了盛悠然不会动用他的司机,但是墨云深心里还心存侥幸。
皇城山庄是皇城最顶尖的富豪聚集地,大家都是有车有司机的,不必要打车。
再加上这里是山水结合部,距离市区较远,所以基本上打不到车。
所以,墨云深还是心怀侥幸,想着盛悠然考虑到这2点,会动用墨家的司机。
然而,盛悠然并没有。
“太太自己出去的。”张妈眼里划过一抹担心和心疼,“我说给太太准备司机和车,太太拒绝了。”
看着盛悠然当时的心情不太好,张妈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闻言,墨云深眸色微暗,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上了车,就让司机开车了。
看着这车越来越远,张妈不由得叹了叹气。“明明那么合适的两个人,怎么就差了一点呢。”
彼此都差了一点信任。
叹气过后,张妈就敛了敛神色,回过头来,回到了别墅。
……
这边,墨云深来到穆可可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了。
穆可可家还是灯火通明,十分活力四射的样子。
墨云深从车上下来,拿着让司机临时准备的礼物,走到了穆可可家门前。
抬起手来准备摁下门铃,却是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音乐的声音。
眉头一皱,墨云深薄唇微抿,准备摁下门铃的手一顿。
但是,没等他细想,这门就开了。
门后的穆可可穿着一身雷斯冰丝睡裙,十分贴合她瘦弱却有致的身材。
手里还捧着一束已经枯萎的玫瑰花。
见状,墨云深眉头皱的更深。“你准备去哪?”
“花枯萎了,”穆可可脸上的惊喜转换为对枯萎掉的玫瑰花的心疼,“所以只能扔掉了。”
闻言,墨云深从穆可可的手上要接过玫瑰花,“我来吧。”
但是,却是被穆可可一把躲过。“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云深,你怎么来了?”
问着这个问题,却不等墨云深回答,穆可可又自问自答似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出来把花扔掉,可能就是缘分,让我来迎接你吧?”
虽然穆可可看不见,那双眼比普通人少了一些光彩。
但是,脸上的喜悦却是溢于言表。
看着这样美好的穆可可,墨云深那颗心再次动摇了。
保姆从身后赶过来,拿过穆可可怀里的花儿。“小姐,我来吧。”
猝不及防的,穆可可手里的玫瑰花就被保姆给拿走了。
墨云深这才看了一眼保姆,看到保姆嘴角似乎有些泛红,眉头微微一皱。
“云深,进来坐吧。”
不等墨云深细看,保姆已经抱着花走出去了,而穆可可也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揽着他的胳膊,带着他走进了穆可可自己的家。
见状,墨云深也敛了敛思绪,想着车上想到的那些想法,还有酝酿的话,眸色深了深。
和穆可可一齐来到客厅坐下,墨云深坐在这软软的沙发上,眉头皱起来,目光带着几分疑惑。“有客人?”
一边说着,墨云深一边把司机临时准备的百合花放到了茶几上。
闻言,穆可可疑惑地皱眉,眼睑微掀。“没有啊,不就是你一个客人吗?”
穆可可对墨云深笑得很甜。
看着穆可可这甜美的笑容,墨云深淡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纠结的神情。
但是也只是稍纵即逝。
看着穆可可这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墨云深真的很难将她跟泄露合同这样阴险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但是,耳边还是时不时地响起张妈对自己说的话。
“云深,”穆可可笑着对着墨云深说道,那略微有些犯凉的小手还搭在了他的手背上,“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会忽然来找我呢。”
她的手有些温度,但是还是比他的要凉一些。
他明明是想开口关怀一下穆可可,但是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了另外一双四季都冰凉的手。
心口微微一震,墨云深坐在沙发上,缩了缩自己的手。“可可。”
只是叫了穆可可一声,后面的话就像是一颗秤砣似的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穆可可似乎也感应到了墨云深的异样,眉头皱起来,十分担心地道:“云深,你怎么了?”
墨云深心情烦躁,应声道:“可可,我有事问你。”
闻言,穆可可心底也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嘴角抿了抿。“云深,你问。”
她十分坦然,但是还是掩不住地紧张。
墨云深知道,穆可可就是这样一个十分胆小的人。
“那天在别墅,你有没有让陈津津去客厅找过她的东西。”
穆可可的手紧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十分认真地听着墨云深所说的每一个字。
听到墨云深的这个问题,还有感受着墨云深的语气,穆可可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云深,你是在质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