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要出家?
孟梁观听岁初晓这样一说,拈惯佛珠的手指不由一动,心想,出家,那都是本尊玩剩下的梗了。
姓徐的还不是要逼着他家晓晓接受他的礼物吗?
孟梁观知道,自从今年上半年开始,徐清风一直都想把小自然的股份送给他家晓晓,已经找晓晓谈过几次。
晓晓依然是他最欣赏的那种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脾气,外边男人给的东西,都只是是微微一笑,不屑一顾。
所以,这一次姓徐的才会想出“出家”这么个借口吧。
虽然孟总已经在心里把徐清风的手段归在了低段位,却还是不能放心岁初晓一个人去小自然见他。
别误会,绝对不是因为他缺乏自信,担心晓晓会移情别恋,前天在床上的时候,晓晓还夸他厉害,说这辈子只爱他一个的。
他只是想防备姓徐的对晓晓怀的那鬼胎。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是?
还有,当年徐清风明知道晓晓没有死,不仅假惺惺地来劝他节哀,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岁初二它老婆的坟上送了四年的花,竟然都没有提醒他一下。
亏了他当时还真把他当成了朋友!
这个人,简直坏透了!
这个仇,没齿也不能忘!
所以,等岁初晓吃了早饭,孟梁观就带上他早就准备好的复婚需要的所有资料,亲自开车送岁初晓去小自然。
到了小自然,岁初晓下了车就赶孟梁观走。
虽然她听说在孟梁观以为她去世的那几年里,孟梁观和徐清风这两个男人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共患难”的友情,却也知道,打从她“死而复生”开始,两个人就再一次水火不容起来。
尤其孟梁观,每次一见到徐清风都恨不得活剥了人家。
所以,还是继续保持王不见王的状态比较好。
男人倒是很乖很听话,岁初晓说不让他跟着,他就不跟着。
把岁初晓送到以后,他就把车找个阴凉的地儿停着。
看着岁初晓走进银座,不放心地回头看他时,他还乖巧地落下车窗,冲她致个意。
岁初晓和徐清风的谈话是在小自然的办公室里进行的。
那间被阔叶芭蕉树掩映的办公室的外面就是游客休息区。
此时百叶窗已经收起来,透过干净的玻璃窗就可以看见外面三三两两的游客正点了吃的东西在那里休息。
这一次,徐清风去意已决。
他说,他当初接下小自然只是为了岁初晓,为了她的心血不至东流。
现在,既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也该物归原主了。
不过,他投进去的股金是不会收回的。
当年岁初晓为了帮助他救徐女士,担负了太多。
这些钱其实根本不能报答她的十分之一。
徐清风说:“我平生只有两个愿望,第一,希望我妈妈健康。第二,希望你能幸福。”
他望着窗外碧绿的芭蕉叶,笑一下,继续说:“现在,一个已经破灭,一个已经实现。我对俗世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钱对于他来说也就更加没有了意义。
所以,他要把在小自然的所有股份都送给岁初晓。
如果不是岁初晓,徐女士不可能会在世上多陪伴他那么多年。
徐清风还说,他一直都觉着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如果没有他,徐女士应该会在当地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嫁了,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不会为了养育他,累垮了身体,早早地离世。
如果没有他,岁初晓跟孟梁观也不会龃龉那么多年。
所以,他现在只想找个偏僻避世的古刹,安安静静地读几卷佛经。
如果可以超度到徐女士更好,如果不能,净化一下自己的心灵也好。
徐清风的话让岁初晓很是伤感,她听着听着就不由落下了眼泪。
徐清风看着岁初晓落泪,心里很是感动。
虽然他不能跟岁初晓在一起,看着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会为他落泪,此生也不算白活。
徐清风这样想着,不由就拿了一片纸巾,想给岁初晓擦一下眼泪。
一抬眼,就看见窗户外面的休息区里,正对着办公室的那一桌,一把白色遮阳伞下面,黑眉黑脸黑色墨镜的男人翘着长腿坐在那里。
他微抬着下巴,轻抿着薄唇,正透过漆黑的镜片静静地看着他。
那一刻,一阵寒流忽然袭来,多年前溪山火车站上的那一幕一下子涌上记忆。
徐清风肯定且确定,他如果敢给岁初晓擦这个眼泪,那个相距不到十米的男人绝对可以在两秒钟之内破窗而入,席卷他的办公间。
徐清风看了看那片还是岁初晓当年亲自挑选裁割的玻璃窗,心想,还是算了吧,这辈子已经是无缘,期待下辈子吧。
徐清风看了对面的黑脸阎王一眼,把手里的纸巾又放回纸巾盒,然后把纸巾盒推给了岁初晓。
这样总不至于引起那个阎王的变态过激反应了吧?
徐清风这样想着,抬头再看向窗外,却发现孟梁观竟然不见了。
飞了?
跑了?
还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徐清风正要站起来再看,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孟梁观高大的身影在门口一闪,他两步走过来,把岁初晓正要去拿纸巾的手一牵,就把那盒被徐清风碰过的纸巾推在了一边。
然后,他刺了徐清风一眼,把岁初晓的肩膀一揽,拿出自己那方绣着金色徽标的手帕就要给她擦眼泪。
虽然在家里的时候两个人从不避讳彼此爱意的表达,可是,岁初晓并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跟孟梁观秀恩爱。
她推开孟梁观的手,只拿过他的手帕,扭过身去自己擦了。
徐清风:???
哈哈,痛快呀!
徐清风白俊的脸上挂上了一抹讥讽的笑。
他看着像一条狗子似的护在岁初晓的身边,却并不被主人完全接纳的孟梁观,眼睛里的情绪就精彩起来。
徐清风唇角一讥:霸气什么?晓晓不是也不让你擦吗?
孟梁观眉毛一挑:起码用的是我的手帕。
徐清风翻个白眼:你等着,我这辈子好好修行,积累功德,等下辈子,我不信你还争得过我!
孟梁观冷冷一笑:这辈子我就跟晓晓约定十世十生。下辈子?等死你!
两个人男人声色不动,只用眼神就进行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刀剑厮杀。
岁初晓擦好眼泪,囔着鼻子问孟梁观,“不是说让你在楼下等我吗?”
孟梁观温柔地看着岁初晓说:“好久不见老朋友,我来看看他。”
说着,他向徐清风伸出手,“老朋友,一向可好?”
徐清风站起来,也握住他的手,“老朋友,一向都好!”
两个男人表面上云淡风轻,热络地寒暄着,那样子还真像是久别重逢,恩仇尽消。
可是,两只握在一起的大手却暗中较着力量,骨节都显出了苍白。
岁初晓用怀疑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逡巡一番,安全起见,还是拒绝了徐清风一起吃饭的邀请,把孟梁观拉了出来。
去民政局的路上,岁初晓靠在车窗上,想起徐清风的那些话,再想起那个乐观开朗却命运多舛的徐女士,心里就一阵一阵地难过。
等跟孟梁观说起徐清风要把小自然的所有股份都送给她时,孟梁观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向来都是给别人捐赠,还从来没有拿过别人捐赠的东西。”
岁初晓郁郁地说:“我也不想要,可是他非得坚持。”
“哦,”孟梁观略沉吟,接着说:“即便是真的出了家,做了修行的人,也还是需要吃饭的。佛门也不是一分钱不用一分钱不使。当年唐三藏取经,想入佛门还被阿傩、伽叶索要人事呢。何况徐清风是半路出家,只不过是一介凡夫?”
岁初晓说:“我也这样跟他说过,他说佛门清苦,自己还留着一点钱,足够吃用。”
孟梁观一听,很是关心地说:“他的人生还长,一点钱绝对不可能够用。”
岁初晓望着孟梁观:“那该怎么办呢?”
孟梁观扭头看着岁初晓望向他的眼睛,心里一暖,这还是这几年以来,晓晓第一次向他征求意见呢。
所以,他一定要帮她出个好主意!
于是,孟梁观皱起浓眉,又颇为认真地思考了思考,说:“这样,你和欧阳把清风的股份连本带利算一下,折成人民币,咱们都买下来,然后把这笔钱捐给他挂单的寺院。这样一来,既增加了他的功德,也会让寺院里的那些人高看他一眼,一举两得,你觉的呢?”
岁初晓一听,立刻就高兴起来,“这个办法真的是又妥帖又周到!孟梁观你真棒!我现在就给欧阳打电话!”
岁初晓给欧阳打着电话,孟梁观被她夸得唇角弯起,心里却想着:哼,姓徐的,想用钱在我老婆心里埋下一个好,我偏都给你捐了!
孟梁观今天推掉了公司里的所有事情,专门腾出一天的时间带岁初晓来复婚。
上午如果办不完,下午可以继续办。
这是这几年以来,他的人生中顶天的大事。
他们出门前,秦姨还特意花十块钱请公园大树底下的大仙儿算了算,说今天适宜婚嫁,大吉大利。
人逢喜事精神爽,车窗外的阳光都跟着更加明亮,路上的车堵起来也不像以前那么让人不爽了。
眼看着民政局就在前方,胜利在望。
孟梁观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两张鲜红的结婚证书在向他招手。
再过一个小时,他就是持证上岗,是国家都认可的晓晓的枕边人了,就再也不怕岁无念那个小东西怼他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就又想起了多年前两个人领结婚证的那一次。
那一次,他真的是太对不起晓晓了。
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全程都冷着一张脸,以至于负责登记结婚手续的那位大姐好心地询问他们:“你们,真的都已经考虑好了吗?”
他记得自己当时没有说话,是晓晓。
是晓晓小心翼翼地拿起两个人的身份证一起递进去,努力笑着对那位大姐说:“考虑好了。”
后来手续办完,又是她从手包里拿出提前准备的巧克力糖分给了在场的工作人员。
他到现在还记着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位大姐叹息着对同事说的那句话,“好好的小姑娘,可惜了!”
这一次,不知道那位大姐还在不在,如果在,他一定要把后备箱里他精心准备的那些巧克力糖单独送一包给她。
告诉她,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替晓晓感到可惜。
想到这里,孟梁观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由就把正在低头操作着笔记本电脑的岁初晓的手用力一握。
“好好开车啦!”
岁初晓推开孟梁观,就去拿包里正在响铃的手机。
孟梁观以为来电话的是欧阳,没想到他不经意间一瞟,岁初晓的手机屏幕上清晰显出的三个字,差点刺瞎他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泥萌猜,这一次孟观观上位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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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他英年早婚》vs五月君
前世的陆濯为了复仇,不择手段向上爬,最后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重活一世,他要走一条不一样的道。
该蛰伏时蛰伏,该出手时出手,最后年纪轻轻居然稳坐当朝首辅宝座。
有女儿的朝臣们纷纷动了心:
某朝臣:陆大人有治世之材。
某朝臣:陆大人智力超群。
某朝臣:陆大人青年才俊,某家中小女……?
陆濯抖了抖衣袖:对不住,本人早有婚约在身!
想当初,养母硬塞给陆濯童养媳时,他都没拿正眼瞧——反正她很快就死了!
后来,那童养媳不仅没死,还活得很滋润。
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敢到处拈花惹草。
陆濯忍无可忍:姓钱的,难道你忘了自己早有婚约了吗?
姓钱的:有这回事?(美人问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