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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1 / 1)

徐方亭拉过那沓书最上面一本笔记本,里面是手写的数学笔记,字迹工整,版面干净,只有红蓝黑和荧光笔这四种颜色,重点疑点一目了然。

谈韵之的字看得出特地练过,每个字结构讲究,方正而匀称,笔画流畅有力,但又不能归于任何一种字帖,而是带着一种疏狂的个人特质。

徐方亭曾经榕庭居一本讲女性贫困的书上见过另一种字,想来应该属于谈韵之的姐姐。

笔记以习题为主,她粗略看完第一页,题目由易及难,深入浅出,一看即知出卷人想考察哪个知识点,属于类型题。

然而她更欣喜没有全部忘光这些知识点。

徐方亭恭维道:“小东家,你数学是不是挺好的?”

谈韵之一本正经道:“我哪一科都好。”

徐方亭半开玩笑道:“北大没录取你,是它的损失啊。”

谈韵之右手夸张地搓搓胸口,挑眉道:“那不是……真是它的遗憾。希望它之后开开眼,研究生把我录了。”

“你打算读研究生?”

“嗯,以后还得工作三十年,读书只剩这几年的事。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谈韵之收敛自负,谦恭谈事,莫名多了一股可靠的气质。但如若他失去狂妄底色,本性谦和,此刻正经便显得太过寻常,不足一提。时而自负,时而谦恭,两抹不同的色彩交撞出他别扭的性格,整个人矛盾又真挚。

徐方亭又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打算?”

谈韵之没多想:“一直。”

徐方亭说:“最早的时候?”

谈韵之皱了下眼睛,神思远游:“小学吧?”

徐方亭诧异道:“那么早,好厉害。我小学连舟岸高中的名号也没听说过,只知道以后会跟村里其他哥哥姐姐一样上镇上初中。”

谈韵之不以为意道:“如果你有一个读研的亲姐,你也会这么早。”

眼界决定思维,思维影响决定,决定写就人生,徐方亭就这么一点点跟城里小孩走上截然不同的轨迹。

她抱过那沓书,准备往卧室里搬,把“还没见过花钱请人学习”这句不识抬举的嘀咕,改成:“我会好好看的。”

谈韵之也起身打算把饭菜端出来,满意点头:“周末我问一下现在的师弟师妹用什么资料,有必要再给你补充。——你把东西搬书房,书桌不放电脑那边给你用。”

徐方亭将书往上托,下巴压住上方,随意一抬眼,便显得有些警觉而狡黠,仿佛搬坚果的松鼠忽然发现人类。

她一句“真的”刚溜到嘴边,想着谈韵之一定会说“假的”,便立刻咽下去——

“好呀。”

谈韵之进厨房前,眼神犀利警告道:“认真点,有空我要抽查。”

徐方亭努努嘴,道:“两年没看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谈韵之说:“你不也一样?”

徐方亭恍然大悟,道:“小东家,原来你刚才说有事,就是这事?”

“对啊,”谈韵之白了她一眼,“我从榕庭居把书扒拉出来,你不好好学习,对得起我吗?”

徐方亭笑道:“一定一定。”

书房门对面便是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剩下两面墙一面是墙面书柜,另一面做了转角书桌和一个玻璃柜面的展柜,高层收纳谈韵之的玩具模型,当初他忘记加装门锁,矮层已被谈嘉秧侵入,乱七八糟摆放他造型奇特的乐高车,或者零件。

她把书堆在书桌和展柜的夹角里,学习灯转向对准这边,再添一批必要的文具,这里将会成为网上看到类似的共享自习间。

徐方亭按以往的习惯分配时间,早晨脑袋清醒,精力充沛,用来攻她的弱项数学和地理,然后是政史,下午相对困顿,便做擅长的语文和英语,晚上回顾一天重点和难点。

这两年离开学校,少了应试束缚,徐方亭从网上阅读社会新闻时对各种观点的接纳与思考灵活许多,视野和三观进一步成熟。再回看课本时,终于发现文科与生活千丝万缕的关系,对同一道文综题的理解加深,不必再像当初感悟不出来,只能死记硬背。

周五晚谈嘉秧睡后,谈韵之来到书房,给她下载相关app,介绍适合高中水平的英语节目,节省她的检索时间,方便她在手机上听。

徐方亭恍然发现自己的检索能力还是极为有限,许多节目她见也没见过。她接触网络时间晚,信息量比谈韵之差不止一截,平常只聊谈嘉秧时圈囿在家庭的小圈子,没觉得和他什么差距,一旦话题向外扩散,她仿若井底之蛙。

徐方亭由衷道:“小东家,你真厉害,资源太丰富了。”

谈韵之一副臭屁的表情,说:“哪像你成天看光屁股美剧。”

徐方亭瞪了他一眼,道:“我看是你念念不忘。”

谈韵之坐着转椅,偏偏往她的椅子腿蹬了一脚,让自己滑开,回到电脑位前。他扯了扯嘴角道:“不就一个男人屁股,有什么好惦记的。他有的我也有。”

以前徐方亭嫌他说话暧昧又跳脱,此刻心无旁骛复习,对这些事反而看淡,丧失当初的警惕与担忧,有点麻木地习惯了。

当她也开起他的玩笑,她似乎理解他的女同学为何能跟他嘻嘻哈哈,能恐吓他腹肌会消失。

“谁知道你想的是哪种。”

谈韵之人挪开了,两条长腿随意支出,还能勉强踢到她的椅脚。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警告道:“小徐,你的思想又不干净了。”

徐方亭轻轻嗤声,没再深入话题,而是挺直腰背,回到谈韵之的英语笔记上,短暂走了一会神。

其实她还想问他有没有“光屁股的剧”,搜到的不是贩售资源的微信号,便是满屏乱七八糟小广告的网站。

她还没看过传说中的片,连那个过程也只读过一本正经的科普版,仅凭想象缓解不了好奇心。

上高中时偶然听见后桌男生在讨论看片渠道,她多嘴问了一句,那两个男生便笑得隐晦,说“这不是适合你们女生看的东西”。

徐方亭一时云里雾里,难道这种片还可以不需要女人?

她强行拉回注意力,用笔帽指着英语例文,逐字逐句念出第一段——

念完最后一个单词,徐方亭察觉身边人的视线,扭头一望,目光相交,谈韵之果然盯着她。

她稍微歪了下脑袋。

谈韵之扶着鼠标的手随意滑了下,要笑不笑道:“大声点,再念一次。”

徐方亭不明所以,但还是提高音量,吐音清晰念完整段话。

谈韵之笑了声,说:“你口音有点重。”

“……”

徐方亭口音的确比较中式,声调平而生硬,只能让人听懂意思,远达不到听觉享受。但缺点给人直白强调出来,她还是有点不甘心,把他剪贴下来的例文推过去,说:“你读一下。”

谈韵之拉近笔记本,粗览一遍早已忘得一干二净的例文,煞有介事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

徐方亭本来靠在椅背,坐姿休闲,这会不禁挺直脊背,双眼含光紧盯他,甚至她以为盯得太过用力,而出现幻听。

眼前的男生仿佛不再是小东家,不是谈韵之,而是某个mr.tam,一口美音地道而圆润,若不是声线未变,她几乎认不得他。

徐方亭努了努嘴,拉回笔记本,道:“好吧,你的比较标准,可以随时出国那种。我的是能让人接受,你的是享受。”

谈韵之毫不谦虚道:“那必须的。”

“但是,我觉得内容比口音重要,你明明也听懂我念的,不是吗?”徐方亭说,“就像普通话也有很多种口音,东北的,北京的,四川湖南的,只要内容足够有趣,发音清晰,完全不影响交流。美国也有很多地区吧,每个地区应该同样有细微差别。”

徐方亭并没强词夺理,内容的确是基底,口音是锦上添花。

这不,她就以内容把他pk下台。

谈韵之心服口不服,瞪了她一眼,说:“你有这口才,当初怎么不去当柜姐?”

徐方亭浑不在意笑道:“因为我口音不行呗。”

她看似又赢一招,实则给他台阶下,承认自己的不足。

谈韵之乐也不是,怨也不是,奇奇怪怪憋出一抹笑,垂眼低声骂了一句。

徐方亭又笑着推过笔记本,这副有求于人的笑脸很熟悉,谈韵之吊儿郎看着她。

“小东家,你美音那么好,能不能录一个你念完全文的音频给我?一会睡前我可以听着入睡,加深印象。”

“听着入睡”四个字太具魔力,谈韵之仿佛能盛着他的声音进入她的梦乡。

他再度拉过笔记本,说:“你多大的人,还要听摇篮曲。”

徐方亭狡黠一笑:“那是比你大一点啦……”

“……”谈韵之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锁了imac,拿起笔记本和手机起身。

徐方亭抬头问:“就睡了?”

谈韵之离开桌边,把转移送回桌底下,笔记本拍了拍椅背,“回房给你念书。”

徐方亭奇道:“在这也可以啊,随便念完就可以了,不用那么正式。”

谈韵之夸张地道:“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

夜间十一点过,颐光春城沉入一片相对的静谧,不少人家还亮着灯,花园里的流浪猫在发春哀嚎,声声凄厉而寂寞。

徐方亭打好进度标记,收拾文具上床,习惯性看一眼手机,谈韵之早把一个m4a音频文件发过来。

她塞上两颗耳塞,躺着点开文件——

谈韵之声情并茂地念着她大致熟悉的内容,加深了她的记忆;但记忆的并不是内容,而是他的声线、他的语气、他无法隐藏的换气声,每一样都烙着他的印记,像dna一样具有辨识度,以至于徐方亭认为,以后她再默读这篇短文或者相似的句子,脑内出现的不是她自己的声音,而是他的。

短文念完,耳机出现留白的电流声,细弱而催眠,徐方亭也真打了一个哈欠,掩嘴的瞬间听觉似乎被屏蔽了。

熟悉的男声凑巧在这一刻出现,仿佛近在身边,声音的主人就躺在谈嘉秧的另一边——

“睡着了?”耳机里的人低低一笑,声音沉哑而磁性,“晚安,小徐。”

徐方亭仰躺着,手机捂在肚子上,谈嘉秧迷迷糊糊翻身,拱过来抱住她。

她拍拍谈嘉秧的手背,小孩子的手肉乎乎的,她不禁捏了捏,唇角轻挑,举起手机用气声发语音:“晚安,小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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