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汤家后,汤虞照顾着苏雀,给他买了缓和胃疼的药。热好了的暖水袋,敷在了胃上。汤虞守着苏雀睡觉。
汤谷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他冷漠的神色里,看不出他有多热衷电视彩色跳动的帧。电视无声地播放着,时间一点一点拨转过去,汤虞还没有从苏雀的房间出来。
汤夫人路过客厅,看到夜里十一点多了,小儿子还没休息,于是说:“保姆杜姐给你做了点甜品,吃了就赶紧睡了。太晚了伤肝。”
汤谷淡漠道:“我知道了。”
继续看着电视,最后电视也不看了。
他怒火一点一点从心里面冒出。那个人还没有出来。
房间里,苏雀问:“汤谷怒意值多少了?”
系统说:“怒意值75,恨意值80,现在飙升到92了。”
苏雀笑:“就这么一点事情,也值得他怨恨的?”
系统害怕:“宿主,我害怕不是你被汤虞分尸了就是汤谷被分尸了。”
苏雀笑:“怎么会呢,我怎么忍心让你目睹这么残忍的事情。”
系统瑟瑟发抖,他知道苏雀下一句话是:我会让你闭上眼睛观看的,宝贝。
终于,快一点时汤虞才从苏雀房间离开。因为苏雀睡不着,汤虞就帮他敷着热水袋,哄着他睡觉。
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还没睡啊?”汤虞从苏雀的房间里出来,看到汤谷在客厅玩游戏。
汤谷淡而冷漠。他正在玩着王者荣耀,他作为打野娜可露露,前期靠他拿了优势大顺风,因为他故意地去浪,乱杀人带崩了节奏,正被队友疯狂骂着。他敲字飞快,同样的素质十几连回敬着队友。如果不是老素质玩家,喷人不带敏感字,不然一早就被禁言了。
可他一点都不在意,眼里出现了杀人、自己被杀、队友问候的麻痹。“没呢,今晚十八连胜。”语气听不出来一点高兴。
汤虞习惯了弟弟这样,于是他说:“那你早点睡。”说完,就进去自己的房间了。
汤谷也不等游戏结束了,直接挂机。
他走进了房间,看到苏雀睡着。很安详的,像一只温和的母鹿一样。猎人悄无声息带着滴血的猎·枪进去,都毫无发现。
因为胃疼,那人早早睡去了。很快,现在醒过来了,看到一张怒意腾腾的脸。阴鸷的眼神,盯紧了自己。
“谷谷,”那个人显得意外和慌张。
汤谷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中的感情,他虽然知道,尽管听下去非常得令人毛骨悚然:“我今晚等了你好久。”
“谷谷,你吓到我了。”苏雀清醒过来,他声音稍显沉着。
“是吗,”汤谷手背摸了一下苏雀的腹上,胃的位置,“你这里好点了吗?”
医生的冷汗从背上冒了出来,他说:“好很多了。”
汤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可是我这里很不好呢。”
……
……
系统:“醒醒宿主,是时候上班了。”
苏雀醒来,系统看到他面色红润。他都不知道是汤谷是变态,还是宿主才是变态。
他说:“昨晚真是一个快乐的晚上。”
系统:“呜呜。你别吓我,我害怕。”无论是苏雀是真心狠手辣,还是假的舒爽,都令他感觉恐怖。这个世界仿佛随时都可以崩塌。
苏雀说:“下次我再跟汤谷单独共处一室,你就退出我神识。自己爱干嘛干嘛去。”
系统:“?万一你有危险呢,宿主。”
苏雀:“你觉得我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吗?”
系统:“……”
汤谷很不开心。因为早上苏雀是汤虞送上班的。汤谷买了早餐,开车去了医院。
早上,脑外科科室正在开手术前会议。很快,外面有护士敲门急忙闯进来:“苏医生,有人非要说进来找你,拦都拦不住。”
他们科室便有医生问:“谁啊,病患不知道还没到坐诊或者巡房的时间吗?”
“你告诉病患或家属,让他晚点找苏医生。正开手术前会议呢。”
护士一脸急忙:“不行,他……”
科室的人看见那个长相秾艳的,年纪二十出头的青年,提着打包的盒子的就站在科室的门口。他神色看上去有些冷漠,眼睛扫过,落在了其中一位医生身上。
苏医生站起来:“不好意思。”走了出去。
“你来干什么?”医生看到那个来人,显然虽然昨晚春风一度,可是此时的青年状态很不好,眼底透出了些许红血丝。
汤谷说:“把早餐吃了。”
医生不假思索地接过了汤谷提着的早餐,立即转身,急忙地要回去开会。
“吃了再回去。”汤谷攥住了他的手骨,疼迫得让苏雀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很重要的手术前会议。我是主刀医生。”医生也不管汤谷带了什么,就他刚刚这出来,又耽误了不少术前会议时间。
这个解释,医生以为对方能听懂,且能理解。
可眼前的人更加冷漠阴霾,眼睛没有感情:“我让你把早餐吃了。”一字一顿,手里钳着苏雀的骨头。如果他执意要走,下一刻怕是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医生看到青年冷且漠然的神色,眼中黑白分明,衔恨、不满也许有。眼中此时牢牢地圈禁着他一人。
眼里仿佛写着:你敢走试试。
后来,医生只能坐在外面走廊,利落地把早餐吃了。
把粥分几次地大口地喝了。“慢慢喝。”汤谷在他旁边,声音才缓了一些。
苏雀急忙喝完,立即要进去科室,汤谷拉着他,声音柔和了一点,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下班来接你,提前一小时。我等你。不要跟汤虞走。”
苏雀看着他,看汤谷执拗到偏执的狂热。
医生点了点头,青年才慢慢地放开了他。
看到医生回去科室,消失在自己眼前的清劲的背影。青年脸上逐渐出现玩味的笑容,不过带有了一丝开心。
回去后,科室的窃窃的声音才消停下来。
后来会议结束,有的医生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谁啊,这是哪个家属,这么疯地闹着要闯进来?”
“如果不是最近新闻上的医患矛盾太多了,这种人,就不该上咱们医院。”
“以后再遇到这次这种情况,机灵点,先电话通知下保卫科。今天像苏医生这样贸贸然出去,如果那人没预谋就好,最怕就是……”
这时,有个人提出了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苏医生的男朋友啊,看他这么紧张,该不会是小情侣闹别扭了吧。”
立即有医生反驳了他:“苏医生男朋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说什么呢。”苏雀的人缘暂时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
“就是就是,别说这种话。”
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医生小柯欲言又止。可是那天他在地下停车室看到过这位青年,似乎跟苏医生渊源匪浅呢。
在旁边听了医生们的话后,赵浩若有所思,很快,心生暗算的他露出一笑。
“一个顺风顺水的废物,还想踩着我高升,下辈子吧。在脑外科的未来二十年里,top1只会是我赵浩一个人。”他心底说道。
这天,第一次,苏雀拒绝了汤虞的接送,说要加班。
傍晚的江边,似乎是为情侣而生的。酒红色的落日垂在了灰白色的江面,天边的云霞粉紫,偶尔的鸣笛,江风拂来,平添一丝仿佛婚后日子的舒坦。
医生和汤谷在江边散步。汤谷看到旁边情侣是手拉手的,连同老人也是搀着手的。
他回看过来,医生难得早下班了,不知道是否因为他。没有什么征兆的,汤谷抓过苏雀的手。医生抬头看他。
汤谷这个人做什么事情起来都十分自然:“你看别人都是拉着手的。”
别人拉着手关我们什么事。苏雀想说。
系统:“我今晚打算去找965和845搓麻将。”这爱恨是非他看够了。
这时,一对情侣走过来,女孩把脑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男孩问:“你今天上班累不累?”女孩撒娇:“累死了,每天都好累。但是看到你,我就不累了。”
汤谷看着他们,将苏雀的腰搂紧了。他视线从前面走远的情侣,放回到苏雀身上。
“你今天上班累不累。”
苏雀抬起眼:“汤谷,别这样搂着我。”
汤谷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眼睛一翻,“你今天早上喝粥的时候,我看到你喉结。你脸皮这么薄,喝一点热粥头上就冒汗了。”
系统:好可怕,妈妈。
细节狂魔。
苏雀说:“以后不要给我带早餐了。”
汤谷继续着自己的话:“你汗也不擦,是不是平时有手术室的助手给你擦汗?所以你习惯别人替你擦?”
苏雀看他答非所问,自说自话。
“下次把你做疼了的时候,换我给你擦汗。”
苏雀不再说话了。
医生看向别处,眼睛垂着。他捏了虎口处,犹豫着怎么开口拒绝汤谷时。
脸被汤谷硬搬过来,腰被压在江边的栏杆上。下颌捏起来,就像是以前玩过的旧玩具。指腹擦过了那人松软的唇:
“你这里,有没有口过我哥。”
被推开后,他踉跄了几步,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脱去了白大褂,不再是白天上班医生身份的苏雀。他对他说道:“没关系。以后不要了。”
苏雀低低地骂了一句“疯子”,甩开了汤谷随附上来的手往前走去。
汤谷大步上去,将人拉了回来,那个人猝不及防地被他拽倒,险些撞在了江岸的堤杆上。
汤谷将那个堵在了围栏上,手攥住了那个人的颈颌。江风掠过,江水拍打沿岸礁石的腥沫拂面。
阴郁的眼睛盯着医生,慢慢地似笑非笑:“你会治好我的,用身体。”
说着,就低下头去,手扶住了医生的柔软的黑发。他亲吻下去时,医生躲开时,他指骨捏住了医生的下颌,仿佛再用些力气,就能听到骨头清脆的声响。
看到医生的眉毛轻轻地皱了起来,那个人把吻放得不再粗鲁。
漫长的三四分钟,汤谷松开了指骨,掐住对方腰的手也松开了一些,那个人跌落在了栏杆边。头顶上,传来了青年淡漠的声音:“怪不得他那么喜欢亲你,”
“亲你的时候,你软得就跟滩水一样。”
青年摧折的声音仍在继续:
“要是上你的时候你也这么享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