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僚下午过来,他风尘仆仆回来,也没有先回家补一觉,而是直接来了这里。宁鸣看着目僚被少爷请到了书房去谈事情,心里一闷。
采购全后天要用的东西,宁鸣指挥着人把东西搬到合适的地方。等明天再一一布置。
宁鸣晚饭吃得心事重重,他一直还在思考少爷是不是还在生气,庄星河从来都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人,无论高兴或者生气,都只有细微的一点变化,太过让人难以捉摸。
庄星河对宁鸣不是像庄二爷对属下那样,不然宁鸣怎么可能一来就能和庄星河一个桌子上吃饭,庄星河不愿意跟他父亲一样,作风自然也有所差别,但是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越感,让他总像一个随口命令别人的上位者,他有高不可攀的骄傲。
宁鸣在庄星河的骄傲面前感觉自己是卑微的,这种卑微来源于,他对庄星河的暗恋。
宁鸣暗恋着有着最好皮囊并且睿智清冷的庄星河,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
晚上十点,宁鸣等在书房外面,他不知道少爷跟目僚在谈些什么,他也不关心他们谈的什么。
他只是想等少爷出来,确定他有没有在生气。
门打开了,目僚先出来,庄星河送到了门口,宁鸣跟着,像只泄了气的小狗。
“这么晚了,快去睡吧。”
庄星河当然看出了他的小心翼翼和沮丧,但是他从不会安慰人,也从不想解释什么。
就只有这样一句。
“少爷还在生我的气吗?”
宁鸣直接开口问了出来,他总是忍不住大胆,他总是忍不住冒犯,他总是想忘记自己只是一个保镖的身份。
庄星河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完全没有想到宁鸣因为他的一个表情整整纠结了一天。
庄星河看了他一眼,摇头。
“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别做多余的揣测。
这是一个警告吗?
宁鸣知道自己逾越,他突然感觉一阵失落,果然,这一份感情,只是他一个人深藏在心里,他怎么能也奢求少爷在心里有他的立足之地呢?
心口一阵酸涩,宁鸣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庄星河和高戎通了电话,该给的照顾一分不少。宁鸣总觉得警队里有高戎这号人真是个奇迹,他的所有思维模式完全就是趁火打劫的土匪,而且总是对人笑脸相迎,伪装做一团和气的样子。就算是褚雄杰那帮人可能都没有他会装,宁鸣在心里给高戎取了一个外号——笑面狐狸。
把客厅正堂清空作为灵堂布置,宁鸣抱了庄二爷的骨灰放在祭桌上,为二爷焚香。
他每一件事都做的细致,诚心,应该准备的东西基本都准备齐全,庄星河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西装,头发扎在脑后,这个样子宁鸣三年前就见过。
第一次是在庄夫人的葬礼上。
第二次没想到是在庄二爷的葬礼上。
“少爷。”
宁鸣低头行礼。
“你只是替我做事的人,但不是下属,不需要对我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