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闵端好像有事，一整天都不在家。
现在费扬独自一人坐在闵端的电脑前，脸颊渗着薄红。
他石化了大概两百年。
莫名地有一种出轨被抓包的既视感。
仿佛下一秒闵端就会在直播间质问他——
你住着我的房子，用着我的电脑，抱着我的大腿，最后居然去撩着颜值区的女主播，你是人么？
你他妈还是人吗？！
费扬被自己的脑补吓得心里忽然一颤，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人。”
弹幕：？？？
“不是，她们只是我朋友。”费扬慌忙改口：“什么海王，别乱说。”
【来了来了！渣男经典语录来了！】
【这就是国服海王的直播间么？】
【不，这是国服渣男的直播间。】
【moral痴心一片喂了狗呜呜呜！】
【看到了吗？大型捉奸现场。】
费扬：“……”
他是真的冤。
一开始为了确认自己的性取向，费扬脑子一热去让蒋铮给他介绍女朋友。
结果一个也不感兴趣，索性就在微信里躺列了。
这次又提起来了。
费扬现在后悔无比。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欠。
只怪那个出生6786天的自己，不如已经出生6788天的自己成熟。
一点都不懂事。
【柠呦赠送给主播至尊猫爬架x1】
【柠呦：扬崽带粉车怎么上？过两天能不能抽时间带带我？】
费扬看着她刷的那个礼物，又看了看在直播间挂着的闵端，后脖颈一凉。
他不假思索地进柠呦的直播间把猫爬架还了回去。
【？？？】
【果然是小屁孩儿，啥也不懂。】
【这就是单身十八年的手速吗？还得也太快了吧？】
【你的爱情随着你送出去的猫爬架一起飞走了。】
手机另一头的闵端，看着屏幕里费扬点进柠呦把礼物还了，脸色才缓和了点。
结果还不到半分钟，又被费扬一句话给堵得心梗了。
“不用刷礼物，你也可以上车。”费扬尴尬地笑了笑，对着柠呦道：“朋友嘛，刷礼物太生分了，你要上分的话可以叫我。”
闵端：“……”
【嗐，原来这小孩儿比我还会，白操心了。】
【场面话听不出来？】
闵端放下筷子，随手又送了两个至尊猫爬架。
坐他对面的闵柔忽然瞥了他一眼：“怎么不吃饭？”
“气饱了。”闵端扯了扯嘴角，随口回了句又继续送礼物了。
一行行礼物弹幕刷过，看得费扬眼花缭乱。
他看着那个眼熟的名字，心肝直颤。
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他就是莫名地感觉自己要大难临头。
“那个……闵端哥你不是在忙吗？”费扬一边登录游戏一边疯狂转移话题：“忙完了？”
【：嗯。】
看着那孤零零的一个字，费扬抿了抿唇，问道：“那要打游戏吗？”
然而回复他的只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弹幕。
【你为什么不和人家柠呦打？是不是看不起人家小姐姐？】
【低端局炸鱼有什么意思，看他和moral双排不香吗？】
“我没有看不起小姐姐的意思。”费扬看见弹幕后连忙解释道：“如果现在柠呦姐要组排，我没问题。”
【柠呦：今天先不打啦，等下要直播，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见柠呦没有要打的意思，费扬松了口气：“那好，我今天打巅峰赛，你要打的时候再找我。”
送走了柠呦姐妹团这几尊大佛，他刚想继续问闵端，却忽然见蒋铮火急火燎地推开门。
他探头进来问道：“哎，扬崽，你今晚打巅峰赛还是排位？我这边有个五排车，四缺一，你来不来？”
“行啊。”费扬最近也没准备冲国服，打不打巅峰赛倒是无所谓，“多少星的？”
“低星，最好开个25星以下的号，你有号吗？没有的话我去帮你借一个。”
费扬想了想，自己那个低星号好像是拿去陪练的，直播用的话不合适，于是道：“那帮我借个吧，我好像没有。”
“行。”蒋铮比了个ok的手势，帮他把门关上。
没过多久费扬就接到了蒋铮发来的号。
他一登上游戏，排位邀请立刻弹了出来。
费扬没多想就点了进去。
“来了来了，我们家野王来了！”蒋铮打开语音，“扬崽好好打，这里有妹子在，虽然不是你的妹子也不是我的妹子，但好歹是个妹子。”
费扬：“……”
他懒得理这个傻子，随意地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其他人。
除了蒋铮以外，一个人叫“给爷把酒满上”，还有一个叫“给个辅助玩吧”。
费扬都不认识。
只有一个，游戏id十分眼熟。
费扬瞥到的时候，整个人霎时一僵——
花椒真好次。
费扬：“……”
“这？”费扬傻眼了，“这都是你的主播朋友吗？”
“是啊。”蒋铮随手ban了个太乙真人，问道：“扬崽你玩什么？要不要一楼先抢？”
费扬疯狂摇头：“不不不用，你们先选，我补位就行。”
还好他没开摄像头，不然直播间的万千观众就会发现费扬的眼睛疯狂乱窜，仿佛不知道该放在哪。
像是眼前有什么非礼勿视的场面不能看似的。
直到花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费扬才勉强镇定下来。
“选英雄。”花椒提醒道。
现在已经轮到费扬选英雄了，但他刚才在走神，没注意到。
眼看着倒计时即将结束，他没找到自己要玩的英雄，随手选了个蔡文姬。
蒋铮一愣：“啊？你蔡文姬打野？”
“……”费扬沉默片刻，揽下这个锅：“我的，你们有谁辅助要玩这个？可以跟我换。”
“你就玩这个吧，我可以打野。”花椒锁了自己要玩的英雄，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我听阿蒸说你们俩和闵端住一起？”
话音刚落，费扬的直播间忽然划过一条弹幕——
【：别理他。】
可惜费扬根本没抬头看弹幕，一直低头看着手机，乖巧回答花椒的问题：“嗯嗯，阿蒸租了闵端哥的房子，我是借住的。”
“噢。”花椒若有所思地拖着腔调，忽而问道：“闵端这人是不是挺狗的？”
费扬：“？”
“他是不是让你去他房间的浴室洗澡？”花椒拿出一副唠家常的语气，状似不经意地套话道。
费扬也不知道他问这些干什么，只能如实道：“我问闵端哥借的。”
顿了半拍，他又小声问了句：“花椒哥和闵端哥很熟吗？”
“昂，挺熟的。”花椒轻嗤一声，“我跟你说，这人真的狗，你离他远点。”
费扬：“……”
话音刚落，费扬的手机里突然弹出微信通话。
是闵端打来的。
他手机无法在接电话的同时开游戏语音。
所以这电话一打过来，游戏里的组队语音直接被占用，说不了话，甚至听不清花椒的声音。
费扬心里一急，直接把闵端的电话给挂了。
【？？？】
【挂蓦然的电话？】
【渣男，这崽子真的渣。】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我这打游戏呢。”费扬偷偷瞟了一眼弹幕，小声解释道，“哥你有事在弹幕说就行，我看得到的。”
【你看得到个屁。】
【哈哈哈刚才moral让你别理花椒，你还在那聊得开心。】
【moral这样像极了男朋友查岗，我先磕为敬。】
【崽子你听我说，花椒没有moral好看，你快回心转意啊！】
好巧不巧，偏偏这条不起眼的弹幕被费扬看见了。
他眉心一皱，义正言辞道：“我不是个看脸的人，你们真肤浅。”
【？？？】
【你是承认你暗恋花椒了吗？】
【你果然变心了。】
【白瞎了moral砸的那么多猫爬架了。】
“你在那说什么呢？”蒋铮没窥屏费扬的直播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一不小心就拆穿了他的谎言：“什么看脸？你还不看脸？你不是连长得丑的英雄都不玩吗？”
费扬：“……”
“这没有可比性。”费扬恨不得跑到蒋铮房间把他拎出来揍，“你快闭嘴吧，不然我直接出大辅吃你经济。”
一听这话，蒋铮连忙告饶：“别别别，给我留点钱，别大辅。”
费扬轻哼一声，没再搭理他，开始安安静静打游戏。
生怕又在花椒面前丢脸。
【moral好像不见了。】
【只有我好奇moral去哪儿了吗？】
【没动静了，生气了吧？】
【扬崽快去哄他啊。】
这些提醒的弹幕一行行飘过，然而费扬连头都没抬一下，一直沉迷给花椒当移动泉水无法自拔。
时不时应几声队友的话。
“对了，你们和闵端住的话，那就是都在宥城。”花椒忽然想起下个月的安排，问道：“我和酒满下个月也要去宥城找闵端那个狗男人，你们来不来？一起聚聚？”
一听要见面，费扬拖着技能键的手顿时一颤，满血开了个大招。
跟他走一路的花椒忽然停下，沉默片刻：“你这大招，还挺好看的哈。”
费扬：“……”
“不是，你说出来干什么。”费扬又丢了个大脸，整个人别扭极了，一句又一句嗔怪脱口而出：“你当没看见不行吗？你这样，我很尴尬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磕磕巴巴，又带了点小埋怨的意味在里面。
话一出口，直播间的气氛忽然凝滞。
弹幕空了大概三秒。
突然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我想多了吗？】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崽子在跟花椒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