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满都里,谭纶就觉得有点冷了,一眼望过去,那外头空旷的荒野,一阵风吹过来都能让人缩脖子。留下鲁大定和曾毅负责县里事务,倒是放心得很。曾毅最近很收敛,却是常存孝要带在身边,以后对俄贸易的事,也会由他负责。
事事操心,那还不把心都操碎了。
过海关后,风一吹,更是恨不得把双腿夹紧做护蛋状,不说冷风阵阵,凉风习习却是真的。跟赤塔市那边通过公文,那头派了车来接。几辆伏尔加和拉达。
生产伏尔加的高尔基汽车厂现在情况不大好,几次闹着要被收购,但还都挺下来了,说来年产销量还是不错的。能达到一百多万辆,比起华夏的汽车企业也不落下风。
但在几年后,华夏年前的汽车企业都能达到几百万辆了,那时高尔基汽车厂还是原地迈步。
可这两辆车型对于华人来说还是有感情的,当年满街在跑的都是挂着金鹿标志的伏尔加啊。就是在九十年代中后期,拉达车还是在很多城市里充当出租车。
这几辆伏尔加和拉达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车,空间比较小,可苦了陪着谭纶来的穆陈风,这么大的个子缩在车里,就跟个王八似的。
来接车的是索尔契夫的秘书,一位体态端庄模样秀丽,体内流淌着斯拉夫血的金发女郎。
也不知这些俄国啊、白俄啊、乌克兰啊、波兰啊等等,这些国家的女人吃啥长大的,那随便扔个出来,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前凸后翘,就跟那超模一样,这叫维卡的秘书还戴着一副粉色边框的眼镜,把金发盘在脑后,脖子白皙得跟那卫生纸似的,怎么瞧都不该只是秘书啊。
“您没超过二十五岁吧?”谭纶等车启动后问。
维卡笑意盎然地瞧过来:“您觉得呢?”
“我瞧大概二十二吧?”谭纶笑说,“我听到过个说法,也不知是不是笑话,就说这斯拉人种,一但过了二十五岁,那就向球发展了。”
“您真幽默。”维卡笑得花枝乱颠,不以为忤,“我今年二十三,您也很年轻嘛。”
“我都三十了,”谭纶摆手说,“老了。”
“男人嘛,越老越有味道,有了阅历才有气质。”维卡微笑说。
谭纶笑着点头,就由施可中充当俄语翻译,跟她聊起赤塔的状况。
来的时候谭纶就把赤塔的资料扔给常存孝等人,让他们多多了解,自己自然也是瞧过的了。赤塔的自然资源中最丰富的就是林业资源,这里简直就跟没开发过的处女地一样,到处都有着各式各样的树木,好多都是几十年生的,用来做家具再好不过。
要做贸易换购的话,那就用轻工产品换木材,拿回来再做深加工,这样的思路走下去,能不能做成个北方的家具生产基地?
想着就到了市政厅外,就瞧个快有一米八高,却绝对有三百斤以上的大胖子站在那里。还有两个瘦子在身边,都是接近一米八的身高。
一下车,那胖子就像是要把大地给踩动似地,小跑着上来就给施可中一个大拥抱。
“亲爱的施,你都快两年没来了,把我给想死了。”
谭纶听不懂俄语,可看那表情也知说的是什么,差点转头就吐维卡一胸。
“该死的索尔契夫,你快把我给噎死了,你就不能减减肥吗?”施可中像是溺水的鱼,奋力从索尔契夫的肥肉中挣扎出来。
“哈哈,只有肥肉才能显示出我强大的内心,”索尔契夫毫不介意的大笑起来,接着又看向谭纶,“这就是你的朋友,来自蒙北的谭?”
谭纶看他走过来,吓了一大跳:“市长先生,我别看我比他壮,我骨头比他脆多了,可受不起你的拥抱。”
索尔契夫会英语,听谭纶一声,就笑得更欢了:“那咱们就握手,走,进去说话。”
边走他就边介绍另外两位,一位是赤塔州的州长达达斯基,一位是赤塔州州议会的议长莫尔达夫。
看模样索尔契夫地位比他俩还高。这也难怪,你说是佛罗里达州的州长地位高,还是迈阿密的市长地位高?都是民选的,谁都能不鸟谁。何况赤塔市集中了州里80%的gdp和人口,赤塔市要不鸟州政府,达达斯基就得抓瞎了。
谭纶等人被请到市政厅的会议室里,一到,索尔契夫就让美艳的维卡去拿酒杯。
“按照咱们俄国人的习惯,朋友来了,先干一杯酒再谈正事。”
瞧着摆在身前的酒杯,来的人里有一半都直接石化了。这都是苏联时期留下来的糖瓷口盅啊,你们毛熊就用这个做酒杯?
还直接干一杯?那还不歇菜了?还谈什么?
“我一个人干了吧。”从谭纶团队中走出个瘦干巴,瞧着连一米七都不到的中年人。
常存孝皱眉道:“吴浩,你能喝吗?别出洋相。”
出来的人是旗里招商办的副主任吴浩,谭纶点名让他跟来的。常存孝跟他不熟悉,跟招商办来往,都只跟一把手接触。
索尔契夫他们没听懂,施可中就给他们翻译了一遍,他就瞧着谭纶那边十五六个人的样子,就失笑道:“这一杯就有一斤的量啊,这还是我们赤塔自己产的金色伏特加,度数都是在65度以上,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吴浩很木讷的样子,托起酒杯,示意维卡倒酒。
维卡看向索尔契夫,一直很爽快的他,也有些不高兴了:“给他倒酒,要是他死了,我们可不管。”
吴浩就一杯接一杯的喝,第四杯下去,索尔契夫他们就目瞪口呆了,就看吴浩脸色一点没变,还是跟白纸一样,直到第十二杯,才有点微红,可等十六杯喝完,他那脸就又恢复原样了。
十六斤伏特加?你就是十六斤啤酒,一头牛也直接跪了。你就是十六斤水喝到人肚子里,肚皮也得撑破了,还得拉个膀胱炎出来不可。
这可把索尔契夫等人给镇住了,等看了他三五分钟,除了肚皮是真的有点胀外,一点事都没有,才纷纷鼓起掌来。
“这位吴同志,您可是我见过酒量最高的人,比我们俄国人还要能喝,”达达斯基赞叹道,“真想不到您这么纤瘦的身体里有着那么巨大的能量。”
吴浩勉强笑了笑,就走回到原位坐下。
不单是他们,谭纶这些人也都傻眼了,虽说听说吴浩喝酒很强悍,谭纶才带他出来,可一气就来十六斤,你不是怪物是什么?
谭纶他们还好,没喝酒,索尔契夫他们喝了一杯,有些微醉了。本想给谭纶他们个下马威,谁知把自己坑了。
施可中还极坏的跟索尔契夫说:“带了一箱二锅头,要不再喝一杯再谈?”
“去你妈的。”索尔契夫笑骂道,“那还能谈吗?”
友好城市倒还简单,虽说行政级别有些不对位,可硬要做兄弟城市,还是能做的。就gdp来说,新克旗也不弱于赤塔市。何况接着要谈贸易上的事,这只是个开端,一个点缀,有些无足轻重。
就几句对答,谭纶就感到这位市长果然是俄国人作风啊,太豪爽了。
“对于赤塔市跟新克旗结成兄弟城市,我原则上是没有意见的,”索尔契夫说,“但是按行政级别来说,赤塔市是赤塔州的首府,新克旗只是一个县……”
“不,不,不,”谭纶摇头,“我想说的是从经济上来谈。”
达达斯基和莫尔达夫脸色微变。
索尔契夫那胖子却摇着杯里的酒,笑眯眯地看着谭纶,听他说下去。
“整个赤塔州gdp不超过5亿,而新克旗的gdp早就超过100亿了,”谭纶说,“从经济上来论,赤塔市跟新克旗结成兄弟城市,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索尔契夫眯眼笑道:“结成兄弟城市,这要双方都要是城市吧?”
“城市不城市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谭纶示意李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ppt,指着放映出来的图片说,“这是我们新克旗的县城。”
在坐的人一片哗然,就看那整洁的街道,优美的绿化带,还有那无数地在大建中的街区,看着崭新无比,哪里也不能想到这只是华夏一个普通的小县城。
“这只能说明经济上的发达,并不能说明其它的问题。”达达斯基摇头说。
他还想坚持,可瞧着古旗鼓的图片,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
说白了,赤塔州在俄罗斯并不算是特别发达的地区,跟莫斯科没得比,跟海参崴也差了老远。主要还是大多的华俄经贸来往,都是走海参崴,赤塔州虽临着华夏,却也有被边缘的危险。
终究是比不得在两百年前海参崴还是属于华夏,跟华夏那边的经济交流有着上百年的历史,那里又是俄罗斯在远东唯一的不冻港,北海舰队就驻扎在那里。
各种便利加在一起,海参崴这个城市都要远远强于整个赤塔州了。
索尔契夫的眼睛转了几圈,才说:“兄弟城市的问题,我想还是要我们去一趟,看一看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