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武馆。
后院。
站在院中,江宁听到王进这番话,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清楚,孙大娘会死,其中必然有他的原因。
自从此前发生的种种冲突后,何金云就与他有些不对付。
对于这位身份尊贵的小伯爷,他之前也是能适当的避让,不愿与他发生剧烈的冲突。
而如今何金云对孙大娘出手,何尝不是给他上眼药水。
想到这里,江宁自然垂落的双手不由牢牢握紧,指甲嵌入掌心深处。
他无法忘记自己刚刚来到武馆时孙大娘对他的照顾。
他能感觉到,那个时候的孙大娘是把他当做亲人般照顾。
在这个世界,能让他在乎的人不多,孙大娘算是一个。
沉吟了许久,江宁微微闭上双目,然后再度睁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
“师父,此事怪不得你!要说孙大娘的事,主要还是因我而起!”
听到江宁异常平静的语气,王进顿时抬头看向江宁。
下一刻。
王进顿时微微一愣。
因为他在江宁的眼中看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犹如黑云弥天的海面,风浪渐渐涌动。
“你不能去做傻事!”王进顿时语气凝重。
王进十分清楚何金云的身份。
也正是因为如此,昨日何金云上门公然的骑脸,他即使实力远在何金云之上,也不敢对何金云出手。
小伯爷!
这三个字代表的意义太大了。
在这重身份面前,所谓的巡察府副统领也不过如此。
“我明白!”江宁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此时,他心中已经想的十分清楚。
何金云对孙大娘下手,无论那番言论是否真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何金云选择了对自己有关系的人动手。
这种行事,已然没有禁忌。
往后,难保何金云不会做更加过份的事,伤及他更在乎的人。
而且江宁想起孙大娘当时特地给他留饭,给他铺床,待他如亲人般的行径,心中就波澜四起。
下一刻。
“师父,我先回去了!”
留下这句话,江宁转身离去。
看着江宁的背影,王进抬了抬手,嘴巴微张。
过了许久,直到江宁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唉——”
王进口中一切想要说的话顿时化为浓浓的叹息。
“早知如此,这件事就不告诉了他!”
另一边。
从武馆中走来。
江宁就一步一步走向巡察府。
此刻他的脑海中纷乱的思绪不断闪过。
时而回想起孙大娘慈善的面容和过往的种种!
时而又回想起何金云的身份!
但是随着他一步步走向巡察府,脑海中的杂乱的念头犹如抽丝破茧般被祛除。
巡察府。
当江宁出现在门口处时,他的眼神恍如深潭般平静。
“见过江统领!!”看守大门的两位看到江宁的到来,当即躬身行礼。
而此时的江宁置若罔闻,径直跨过巡察府的大门。
下一刻。
悄无声息间。
他的精神力场就已经展开,笼罩了周身百米的范围。
很快。
他就发现何金云的身影,处于另外一处院子的何金云,正在与人在院中饮酒。
“找到你了!”江宁心中暗语。
发现何金云的踪迹后,江宁顿时转身朝着自己在巡察府的院子走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江宁直接闭目盘膝,仿若入定的老僧,气息平和,古井无波。
而在他此刻的精神力场的笼罩中,依旧牢牢的锁定着何金云。
时间一息一息的流逝。
温暖和煦的太阳也一步步渐渐朝着西边落下。
途中,凤九歌来过。
但是她看到江宁宛如入定老僧的模样,她就悄悄的退走了。
随后,谢小九也来过。
她在旁边站了很久,足足有大半个时辰,这才悄无声息的退至府院门口,为江宁守门。
她虽然不知道如今的江宁在干嘛,但是她知道这种姿态的江宁不便被其他人打搅。
当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空的时候。
江宁也看到何金云等人的酒宴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差不多了!”江宁心中暗语。
下一刻。
整个洛水县上空,开始风云变幻,乌云从远处显现,朝着洛水县上空飞速的聚拢而来。
仅仅片刻功夫。
还算晴朗的天空已经变得黑压压的一片。
呼啸的大风席卷洛水湖沿岸,水浪激荡,不断的敲打着岸边的礁石。
城内的大树也哗哗作响,树干渐渐弯曲。
此时此刻,江宁已经将呼唤唤雨神通催发至最大的程度。
厚重的乌云已经可以轻松的笼罩整个洛水县,而非之前那般仅仅只能笼罩大半个洛水县。
与此同时。
黄天教驻地。
“这乌云”刘临门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眼神万分凝重,口中喃喃自语:“这乌云不对劲!有些妖!”
看着这头顶的乌云,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江宁身影。
“难道又是他老人家?”
旋即。
刘临门的目光看向远处天边,瞳孔再次一凝。
“这乌云,比上次笼罩的范围更大了!”他口中喃喃自语。
他此刻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带人走出大雨笼罩的城区,便知晓那场来势如此迅猛的雨有问题。
而且是有大问题。
必然是人为制造大雨。
因为若非不是人为,又怎么会出现尚未笼罩整个县城的雨。
世间有巧合,但是那么多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也不是巧合了。
“他又变强了?”看着头顶乌云所笼罩的范围,刘临门心中不由暗暗的倒吸一口凉气。
前行天若是来这么一场雨,他必然不会怀疑乃是人为。
因为他十分清楚,向苍天祈来这么一场雨,是何等的难度。
在黄天教中,也就那几尊天王方能有这种能力,可以祈来笼罩一县的大雨。
“我之前猜的果真没错,那江宁必然是洛水县最恐怖的存在!”
看到如今天象的变化,刘临门更是肯定了此前的猜测。
江宁要不就是如道子佛子这般转世而来的大人物,要不就是某些夺舍他人躯体的老怪物。
夺舍之法,根据刘临门的了解,在上古时期就有过很多记载。
云来楼。
“这天气有些妖!”身穿青袍,两鬓微白的男子看了头顶的天空一眼,口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