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好像都沉默了一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过了许久,安楚雯才缓缓的开口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只能好好的听眼前这个人的了。
不管他之前是不是得罪过自己,现在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他手里了。
至于他到底能不能救自己,安楚雯也不知道,可能会,也很有可能不会。
那个背信弃义书可能也就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只是为了套出自己心里的秘密。
听了安楚雯的话之后,裴泽年还是没有急于一时的就回答安楚雯。
而是陷入了思考之中,虽然从安楚雯的嘴巴里面打听出来了。
这一次刺杀任务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只要任务失败了的话,就不会有下一个人进行了。
可是这一切都是镜中水月,只是听从她一个人的话完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会不会隐瞒一些呢?这一些他都不清楚。
“我要你做什么,不是看我而是看你。”
“看你出卖轮回塔这么爽快,应该也没有抱着为轮回塔出生入死的觉悟。”
“这样我也觉得你也不会为了我出生入死对吧,”裴泽年眼神灼灼的看着安楚雯。
心中颇有一些头疼起来,目前来看直接杀了对方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可是先不管她有没有底牌,这样子实在是显得太没有远见了。
直觉告诉他,留着这个棋子会有很大的作用。
但是理性也告诉他,这是一个风险,自己是在冒险。
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出卖。
他相信对方绝对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所以目前让对方为自己做事还是太草率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应该如何去保住她的性命。
然后才能徐徐图之,为着之后埋下棋子做伏笔。
脑中疯狂的运算起来。
为了让她活命并且不会被发现的话,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完成任务。
否则就算是最后活着回去也一定会是死刑。
但是这个最终目的却是刺杀小蠢货,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那样的话有什么好办法吗?
绞尽脑汁之下,裴泽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灵光一现。
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这办法根本就不行,让小蠢货进入这个组织实在是太危险了。
而且根本不知道会不会进行搜魂什么的。
“我要做的自然很简单,只不过是活下去罢了,”安楚雯苦笑一声,但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坚强。
“这我也知道,可是我还不知道怎么去处置你,”裴泽年摇了摇头,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现在还没有什么好方法,你有什么建议吗?”裴泽年看向了安楚雯。
安楚雯有点惊讶的看了裴泽年一眼,没有想到他居然会问她的建议。
对她来说最好的建议就是杀了沈幼乞咯,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是不太现实的。
那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但是除了这个办法之后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不由自主的安楚雯也陷入了沉思,“我要是不去完成这个任务,我必死无疑。”
“可是我去完成这个任务也必死无疑,我们轮回塔蔑视人命,从来不会在乎我们的生死。”
“所以你要是觉得我故意为了活命逃回去的话,那也是必死。”
听言,裴泽年叹了一口气,“那有什么将功补过的办法。”
“难道非要这么做嘛?”裴泽年眼神一凝,脑海之中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可以让我和他见上一面吗?”
“谁?”安楚雯这次不是惊讶还是被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清楚裴泽年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她都以为是对方傻了。
“你们的塔主,”裴泽年眼神之中带着疯狂的意味。
这是一个机会,时势造英雄,如果这真的成功的话,那样他的收获必定不会那么的简单。
安楚雯吞咽了一下口水,不可思议的看着裴泽年,不太确定的问道,“你真的是认真的嘛?”
说实话,她宁愿对方只是瞎说的,这真的更加的离谱了。
“对,”裴泽年点了点头。
他这么做不是没有考虑过的,刚刚他想了很多,感觉这很有可能完成,所以他才会有这么一个想法的。
极其冒险,一招不慎,自己就可能陷入了无尽深渊之中。
“我可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给你争取这么一个机会,不过你最好想好理由,否则就算是见上了你也是死路一条。”安楚雯深深的看了裴泽年一眼。
居然敢冒这样的险,他也是没有想到。
“好,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时间争取到三天之后,我相信你们的塔主肯定希望见我一面。”
“你就和他说,颠覆南域非我必属,”裴泽年自信的说道。
“?”,安楚雯不知道为什么要她说这句话,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再去问一个清楚。
她也知道自己的秘密是和他分享过了,可是裴泽年的秘密和计划没有必要和她去分享。
不,不是没有必要,而是自己还没有资格。
这个计划很有可能和颠覆南域有关,这样的话塔主确实可能很有兴趣。
“好,那我会说的。”
“那还有事情吗?”安楚雯看向了裴泽年。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那个肖砚名声变臭,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最好快一点。”裴泽年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杀意。
安楚雯一愣,还是头一次发现对方身上的杀意这么重。
深深的看了裴泽年一眼,心底为那个肖砚感到叹息。
对方她也见过,对他们这种人倒是显得几分傲慢,对于沈幼乞和于南天倒是像一个舔狗似的。
确实很恶心,她也抓到了裴泽年一个把柄。
沈幼乞好像是他的死穴,不过这个死穴倒是没有办法利用。
裴泽年这个人太深了,她根本看不透,不说其他的。
一年多一点的时间里面居然就已经突破到了元婴期,这事情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嘛?
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一个两面仔好了。
经过这件事情她也想明白了,安心发育,实现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实力根本就没有实现自我的机会。
现在就去联系项慎行那个老混蛋。
两人点了点头之后,就各自的离开了。
裴泽年和孙弋阳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也自行离开了。
他这三天的时间里面必须去查看一下轮回塔这个组织的底细。
三天之后,那场面谈可能会决定自己的生死。
谷轕/span必须得要多一点底牌,所以必须得去找人了。
天机谷未必不知道这个轮回塔的组织,但是孙弋阳一看就涉世未深,估计不可能知道的。
找他也是白找,那这样子的话。
唯一可能知道且可以信任的人就只有师姐的师傅了吧。
没想到才刚刚从师姐那边回来又要去麻烦她了。
比起让肖砚生不如死,还是这件事情要重要的多。
隐去了身形,朝着万夜峰赶去。
南域,轮回塔。
项慎行正慵懒的躺在一轮血红色的木椅上,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
全身都散发着晦暗无光的红色,雕刻着古老的符文。
正当他在舒舒服服躺着的时候,眉头突然一皱。
有些奇怪起来,安楚雯这个时候给他发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过即使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到也不怎么在乎。
去刺杀那个于南天的徒弟,也不过是信手一招。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项慎行还是接通了。
看了一眼安楚雯所在的地方好像还算是安全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下。
威严的说道,“何事。”
丝毫没有当时在同一张床上时的温柔了。
不过安楚雯也丝毫没有变化,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没有实力只不过是一个玩物。
恭敬的说道,“塔主,有一个人想要见你一面。”
项慎行眉头一簇,看的出来很不高兴他现在。
“你暴露了?”
“是,属下罪该万死,当我在接触目标人物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他看出来了我就是轮回塔的人,就把我擒住了。”安楚雯眼神之中露出了些许的惶恐。
这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害怕啊。自己可是把轮回塔的控制手段消除了啊。
“但我丝毫没有出卖我这次的任务,对于轮回塔也没有说一句。”
“塔主还请你相信我,”安楚雯恐惧的拜倒在地上,就差磕头了。
其实安楚雯这么做的主要原因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眼神。
眼睛之中藏着太多的东西了,她没有确信保证自己不会露怯。
“哼,我知道,有契约在,你是根本无法做出不利于轮回塔的事情的。”项慎行很自然的就相信了安楚雯的话。
她若是出卖了轮回塔的利益的话,那也不可能会活到现在了。
早就应该死了,而不是站在这里和他谈话了。
但是他还是很不满,不过他继续问道,“他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塔主,可是那个人我之前见过,那时候他只是小小的练气,我那时候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他。”
“可是现在他已经元婴期了,一巴掌就把我给镇压住了,才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而已。”
一年多的时间?项慎行眯了眯眼睛,配上胡子邋遢的样子感觉十分的涩。
确实是很离谱,这种时间内从练气提升到元婴期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啊。
除非是他背后有其他的势力,就算是天地盟在他的后面都不够。
只可能另有其人。
而且一下子就认出轮回塔,那样看来应该不是南域的了。
那会是来自哪里呢?中域吗?
会是哪一个组织呢?暗影楼,丐中盖?
“对了,塔主,他还说了他这次的任务是颠覆南域。”
“看样子好像是想要和塔主你谈一笔合作。”安楚雯畏惧的说着,头丝毫不敢抬起来。
项慎行眯上了眼睛,手指敲击这那血红色的椅子。
稍许片刻之后,他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闪射出一道精芒。
“好,我答应了。时间,地点他有说什么吗?”
思考了片刻之后,项慎行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这应该不是南域的几个宗门为了对付他而故意设下的陷阱毕竟在南域知道他们组织的少之又少。
而且那些知道的人都没有那个胆子得罪他们轮回塔。
最关键的还是他项慎行有自信,可以在多个大乘期的围攻下逃脱。
就算是渡劫期也是一样,大不了就是跑呗,他们还能拿他怎么办。
不过以防万一肯定是需要的,该布置的还是要布置一下的。
“他说时间在三日之后,地点任由塔主你决定,不过最好近一点,否则时间上有一点来不及。”
“三天吗?”项慎行点了点头。
“告诉他我答应了,我会赶过去的,到天地盟之后,我会通知你的,你在外面定一个酒楼。”
“人最好多一些,不要让其他的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到时候你在告诉我。”
项慎行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也不在乎会谈的地点是在天地盟附近。
这就来自于实力的自信。
“明白了塔主,”安楚雯刚说完就发现联系已经断开了。
躺在木椅子上的项慎行笑了笑,站起了身来。
活动了一下筋骨,好笑道,有事情做了啊。
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呢?哈哈哈。
还真的是挺期待呢?
从他坐上了轮回塔南域的塔主之后,活动的机会就大大的减少了。
就让他看看这会谈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好的合作,还是一个埋伏。
不过无论是什么,他都不在乎,都挺有意思。
这一回事倒是出乎了他的想象,居然有人认出了他们轮回塔的人。
关闭了联系之后,安楚雯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居然不自觉的湿透了。
在项慎行这样的存在下撒谎还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啊。
幸亏刚刚全程都是低着头的,应该没有暴露什么吧。
三天,还有三天,裴泽年和项慎行会谈之后就是决定她命运的一刻了。
那时候是生还是死呢?不知道为什么安楚雯觉得居然有一瞬间看开了。
既然事情不受她的控制,那白白的担忧不过是白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