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金宝珠如愿赖在了敖丙这儿,两人也没急着睡,将他们白天抠下来的那一箱子珍珠拿了出来,按照敖丙之前所的要求,用肉眼先筛选了第一遍。
最后这一箱子珍珠被两人分成了几个类别,特别大且圆型规整的,特别大但形状怪异的,中等个头圆型规整的,小个头圆型规整珍珠以及剩下那些基本上只能用来磨粉的。
其中特别大且圆型规整的有6颗,基本上直径都在30毫米以上,甚至有两颗几乎达到了乒乓球的尺寸,中等个头的圆润珍珠直径就要小一些,目测基本上在15-30毫米之间,这个尺寸的珍珠差不多有一百多颗,小个头的数量最多,从七八毫米到15毫米之间不等,起码有三四百颗。
这些都是有可能卖得出去的,只是这还只是敖丙上人的目测结果,真正要让专业人士来挑选,肯定方方面面都要符合国际珠宝的等级标准,这其中究竟能挑选出多少来,敖丙自己也没底。
至于那些特别大但是形状怪异的,有的个头甚至堪比鸡蛋,但能不能有什么合理利用的渠道,敖丙就不清楚了,他挑选出来,是觉得这么大颗的珍珠若是就这么简单粗暴得磨成粉敷脸有点太浪费了,他考虑来考虑去的,还是决定等秦元久那个亲戚找上门来之后,他找这位专业人士咨询咨询,若是有其他利用价值,那自然就没必要拿去磨珍珠粉了。
毕竟,这批珍珠初步筛选后淘汰下来的不合格珍珠才是最多的,大大小小起码有好几千颗,这些才是占据了这一箱子珍珠里面的绝大多数。
这些淘汰下来的珍珠,能磨好几十斤珍珠粉了,敖丙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金宝珠却是双眼放光喜不自禁,脑子里已经在盘算着等这些珍珠粉分到手之后,她都要送一些给谁谁谁了,敖丙看金宝珠又是倒手指又是嘴里嘟囔囔的,索性把那些剩下的珍珠全塞金宝珠怀里了。
“都给我?”金宝珠瞪大了眼睛盯着敖丙。
敖丙哭笑不得:“这玩意儿不当吃不当穿的,你觉得我跟牛叔谁会要?行了,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送你就当是给今天的事儿压惊了!”
金宝珠立马紧紧抱着箱子不放,抬起头有些高兴又有些怀疑地确认道:“真给我了?那就不能反悔了啊!”
敖丙看这金宝珠这幅娇憨的犯傻模样,有些想笑,又有些恍惚。
当年那只傻鱼,临结丹之前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那会儿他是怎么答应的?哦,他说他一定会在它跃龙门的时候在龙门尽头等着它,可最后他却食言了,别说守护着那傻鱼跃龙门了,他连结丹化形后的样子都没见到。
想到这儿,敖丙实在是没忍住,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那边因为一箱子废珠子就如获至宝跟中了彩票似的金宝珠:
“你……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明明,他那会儿都提到了这傻子这上十年的倒霉运势很有可能是人为,可这傻子却像是根本不关心似的,既不追问那个抢走她气运换了她命格的人是谁,也不问这事儿有没有破解的办法,倒是敖丙这个外人义愤填膺气得跳脚,恨不得将那换她命的人十倍报复挫骨扬灰才好。
金宝珠看向敖丙,愣了一下:“问什么?”
但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了,然后苦笑道:“有什么好问的,换了就换了呗,反正这么多年下来,我都已经习惯了。”
“小的时候我倒是想过,若我不是个孤儿,而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就好了,甚至幻想过也许忽然就有那么一天,我的有钱父母会开着豪车到孤儿院来接我,我会在整个孤儿院所有小朋友的羡慕眼神里,带着我父母对我的满满爱意离开那个穷困潦倒的地方。”
“可这个梦在我不懂事的时候从来没实现过,等到我磕磕绊绊艰难地考上大学,这些所谓的家人反倒出现了,而且可笑的,在我还对这些人抱有期待的时候,他们给予了我重重一击,让我从此对温暖家庭和爱我的亲人的渴望彻底消失殆尽,对于那个家,我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和留恋,离开是我做出来的最正确的选择。”
“而且——”
说到这儿,金宝珠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幽幽地盯着敖丙:
“当年我被大师批命没多久就被保姆弄丢,这些事儿,谁知道是不是我那对无良父母故意这么干的,说不定他们把我扔掉,就是为了给金福珠腾地方!”
“若真是这样,就当是我欠他们的吧,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毕竟是十月怀胎艰难把我生下来的,这些命格气运,就当是我偿还她的生恩好了。”
敖丙看金宝珠这一副故作坚强做所谓的包子样儿,心里面实在是酸涩又窝火:
“你这么大方你知道借你命格气运的人是谁吗?!”
金宝珠笑道:“还能有谁,金福珠呗,我这个真千金过得这么狼狈,她一个赝品却过上了金尊玉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生活,谁是受益者还不够明显吗?”
敖丙那股气顿时就泄了,他没想到金宝珠这么聪明且一针见血,直接就点出了背后使坏的人是谁。
金宝珠笑道:“我又不蠢,从你说这事儿有可能是人为开始,我的第一直觉就告诉我,这个人肯定就是金福珠,只是无所谓了,反正十年前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又转运了呢?”
敖丙看金宝珠这傻样就知道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冷笑道:
“转运?不解决眼下的灾劫,恐怕别说转运,你连命都要被人借走了!这两天这么倒霉你自己没发现吗?人家这回要的可不是你的运道,是冲着取你性命来的了!”
金宝珠一怔,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不会吧?”
敖丙没好气地道:“会不会的你不知道用眼睛看用你的蠢脑子想?从被水晶灯砸到车祸到今天被泼硫酸,哪一次不是恶意满满?眼看着你就要满二十岁,金福珠的头顶催命符随时就会落下,她怎么可能消停?只会变本加厉,你等着看吧,不把这事儿处理了,比泼硫酸更恶毒的事儿还会出现,我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轻轻松松地说出无所谓的话!”
这下金宝珠的脸也白了,她还是太天真,不知道那些走歪门邪道的邪修有多心狠手辣,杀人夺宝算什么,还有将人充当鼎炉器皿专门助他们修炼的,手段凶残暴虐毫无人性的大有人在。
敖丙掏出手机来看了看他在网上买的东西,确定快递明天就能送到后,冲着金宝珠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斥道:
“晚上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这段时间你也别到处乱跑了,没课的时候尽可能都跟着我,等我在网上买的东西到了,我给你画几个符戴着,我记得你的上十岁生日好像快到了吧?在没搞清楚那个女人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借走你的运道之前,咱们先破了眼下那女人企图借你命这一道灾劫再说其他的!”
借一次就算了,还想再借第二次,当是薅羊毛吗?!不让你尝尝反噬的滋味儿,老子就不姓敖!
金宝珠一开始听敖丙说让她睡主卧还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推辞,非要自己睡沙发,可被敖丙一个眼刀杀过来,立马就老实了,颠颠地跑进敖丙的房间里,关上门之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冲着门外喊道:
“我觉得,那个沙发还挺舒服的,真是,不信你可以试试……你可别去那个次卧睡啊……”
可以说是将那又怂又嘴犟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敖丙:……
敖丙并无睡意,之前在那锁魂铃上吸取的残余灵力他还没顾得上消化,所以他也没去沙发躺着,而是搬了条凳子就在主卧门口守着,然后直接在凳子上盘腿坐下,静静地打开丹田,将那些灵气一点点炼化,任由本命珠在体内运转周天。
一整晚上他都在修炼,一直到天色大亮,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但这次的修炼很明显是管用的,那锁魂铃到底是封神期的仙级法器,哪怕都已经损毁得这么严重了,上面残留的灵气还是很纯粹,哪怕敖丙汲取得并不多,也足够他受益不少了。
炼气期一共有九层,就昨晚上这么修炼一通,他就提升了好几个层级,从炼气初期直接越过中期,达到了炼气后期第七层的修为。
他这修为提升看似不多,但在这灵气匮乏的末法时代,要提升一层都艰难,更别说他这直接越过了四五个层级了。
但锁魂铃这样的仙器不是凡物,并不是遍地都有,能遇到一次已经是侥幸和运气,再想碰上这样的好东西却难了。
敖丙睁开眼睛,就和一双似曾相识的湿漉漉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这一眼,敖丙差点以为自己重回几千年前,出现在了自己的龙宫寝殿,站在自己面前好奇地盯着他的,就是那条傻鱼。
“做什么?”敖丙看着微微弯腰站在自己面前的金宝珠,微微皱眉,问道。
金宝珠双手叉腰,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敖丙,强忍着笑意: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大清早的你怎么坐在这儿?你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就在这儿当门神吧?你这摆的什么姿势,怎么看着跟和尚打坐似的?”
说到这儿,金宝珠话一顿,眼珠子一转,带着几分期待又有几分促狭的语气道:
“等等,你该不会是担心我,怕我晚上害怕,所以专门在这儿守着我吧?”
敖丙淡淡瞥了金宝珠一眼:“你没事儿干了?没事干就去买早餐去,我记得你早上好像有课吧,再磨蹭下去恐怕你就得迟到了!”
“糟糕,我还没刷牙洗脸,还要洗澡换衣服,今天早上是灭绝师太的课,我要是迟到肯定惨了!”
金宝珠被这么一打岔,哪里还顾得上调侃逗弄敖丙,低下头一看时间,立马跟被火烫了似的,慌手慌脚地打开门冲下楼往她自己家跑,
敖丙十分无奈,只能先洗漱然后去楼下买早餐,然后拎着那两条海鲈鱼来到金宝珠的楼下等着。
因为有课,金宝珠也没敢磨蹭,麻溜地收拾利索就跑下来了,敖丙把早餐递给金宝珠,这姑娘不客气地吃了,然后目光落在敖丙拎着的鲈鱼上,问道:
“你拿这玩意儿干嘛去?”
敖丙解释道:“租给我房子的是我们系的龚建平教授,他对我帮助良多,还想要给我减租,是位很好的先生,我打算送两条鱼去给龚教授和师母尝尝鲜。”
金宝珠点点头:“应该的。”
怕时间上来不及,两个人到了小区门口也没坐公交车,直接打了个出租几分钟就赶到了学校,顾不上跟敖丙寒暄,金宝珠冲下车就往教学楼那边跑。
敖丙则拎着鱼往教职工宿舍楼那边走,到了院子里后找门口的门卫大叔聊了两句,打听了一下龚建平教授家的单元楼栋后,才慢悠悠地找了过去。
也是凑巧,敖丙刚到龚教授家门口,就碰到了拿着一摞资料准备出门的龚建平,看到敖丙,龚教授还有些意外,等到敖丙说明来意后,龚教授生气地板着脸推辞,让敖丙把鱼给拿回去。
敖丙哭笑不得:“教授,我真没骗您,这鱼可不是我买的,是我跟朋友在陈塘江那边直播的时候下网捞的,一毛钱都没花,还卖了一些钱,这几条是我特意给您留的,不怕您笑话,我这虽然是农家子弟出身,但我在厨艺这一门大概天生缺根弦,我没做过饭,这鱼我也不会弄,落我手里不是浪费好食材吗?还不如让师母坐了,我这厚着脸皮上您家里来跟着蹭一顿呢。”
龚建平一听敖丙这话顿时气笑了,点着敖丙的脑门没好气地笑道:“敢情你这给我送鱼是假,上我这儿来蹭饭才是真吧?”
笑骂着,龚教授到底也没再推辞,打开门把敖丙引进家门,又冲着在厨房忙活的妻子喊道:
“老徐同志,家里来客人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租了咱家房子的那个学生敖丙,他在郊外弄到了两条鲈鱼,给咱们家送来尝尝鲜。”
徐师母从厨房跑了出来,看到敖丙一副清俊白净的样子顿时眼前一亮,未说话脸上就先带出了笑意:
“你这孩子,来就来呗怎么还带东西,你们龚教授最欢迎学生上家里来做客了,什么都不用拎,来家里热闹热闹他就很高兴。”
再低下头看到敖丙拎着的那个水桶,看到里面活蹦乱跳的两条鲈鱼,徐师母就更是惊讶了:
“这么肥的鲈鱼,哎呀,这个季节好像是产卵季吧,要吃海鲈鱼可不容易,你这是上哪儿抓的?”
敖丙就笑着将他目前在做直播,昨天在陈塘江跟朋友直播打渔,结果意外遇到鲈鱼群的事儿说了。
本来以为这么一说,这位师母可能会觉得他不务正业不太赞同,或者就算接受也不一定了解,但敖丙没想到,他这才刚说到一半呢,徐师母身形一震,倏地抬起头来,带着些惊讶和不确定地问道:
“等等,我就说你这孩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昨天微博热搜上那个找到苏眉鱼卵,被中科院点名的主播,是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秒,梗脖子敖饼饼: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担心一个蠢蛋?
下一秒,龙三太子生活日常:守夜,买早餐,护送去学校。
口嫌体正直实锤。
今天没了,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