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说她是蓝小雅时,三个人都呆了。蓝小雅的照片他们在报纸上都看过,虽说算不是倾国倾城,但起码清秀可爱。再说她现在年龄三十出头,跟叶彩文差不多。叶彩文在台上化好妆说她二十岁都有人信。可眼前这人---,他们本以为这人是蓝小雅的同伙,没想到是本人。
蓝小雅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用粗糙的手摸了摸自己满是褶皱的脸,梦幻一样地回想起自己当年在舞台上的的辉煌:“是啊,那时的我还那么光彩夺目和现在的我一点都搭不上关系吧。时光如果真的可以倒流那该多好,我一定不会心软放弃自己应得的一切。”
连晓突然有些同情前面这个妇人,她的命运本不该如此。她起身倒了杯热茶放在了蓝小雅手边上的桌子上。蓝小雅感激地看了眼她,把杯子拿过来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双手抱着杯子不说话,象是在回忆些什么。
秦厉南三人也不急,边仔细观察她,边等着她说出当年的事情。他们还是发现了以前蓝小雅的一些影子。她的坐姿,喝茶的动作都与看到的外貌不符,看得出来她原来受过良好的训练。
蓝小雅原本浑噩的眼神在回忆到某些事情的时候散放出神采,让她整个人好象有了光彩。三个人都没有打扰眼前这个妇人的美好回忆。良久,她回过神来:“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有什么想问的都问吧!反正现在我是一个人,什么都无所谓了。”
连晓轻声问:“阿姨,您能告诉我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据我们所知,叶老师的成名曲是您的作品,是吗?”
蓝小雅优雅的抬起手,拢了拢掉下来的一络头发,哼了声:“叶老师?她这种人怎么配为人师表。”她看了眼眼前的三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她缓缓说出了当年的事:当年我跟叶彩文一起进入了决赛,我想这些你们应该都查到了吧。因为我们俩家境差不多,其他入决赛的人都家境比较好,我们俩跟她们没什么话说。我们俩集训时一天到晚都粘在一起,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们还约定最后无论谁进了前三名,有机会一定会帮没成功的那位,当然最好的结局是我们俩都能进入到前三。因为只有前三才可以签约公司改变命运。最后报名参赛歌曲名单时,我们俩都把自己的曲子报了上去,当时叶彩文说顺便帮我报上去。我把自己的曲目告诉,说过这是我自己创作的一首曲子,其他人还没听过,当时我还唱给她听了。叶彩文听到时眼睛都亮了,她还跟我说:“小雅,你太有才华了。这首歌肯定会让你夺冠的,我羡慕死你了。”
我当时还有些害羞:“小文,你唱得也很不错。只要再练练,进前三肯定也没问题的。”
叶彩文拿着我唱的那首曲谱,眼睛里闪着贪婪的目光。只可惜当时我并没有看出来,我以为她是真心喜欢我这首歌。叶彩文回来跟我说她已经帮我把曲子报上去了,我也没想太多,还谢谢她帮我走了趟。剩下的日子里,我练这首曲子时,叶彩文都在边上看着,有时也哼哼这首歌。那时我还好心指点她这首歌没唱好的地方。
我们俩的嗓音相差并不多,很快,她也可以很完美地演绎这首歌了,我们俩唱得不相上下。当然她也在我面前唱她所谓的参赛曲,我还热情地指出她哪里不足。我们俩互相打气,争进前三。
很快决赛的日子到了,叶彩文抽签在我前面,我还对她加油打气。可当报幕员报出她的参赛曲目是《月色正浓》后,我在后台都呆住了。其他的几个参赛者也疑惑地看了看我,可当时我们俩都在大家面前练过这首歌,她们虽然有疑惑但也没人说什么。
叶彩文演出完时,台下全是喝彩的人,她谢了几次幕才来到后台。我就站在后面,盯着她盈盈地笑脸。她心虚了,一看到我笑容全收进去。她快步走向我,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扑通一下就给我跪下来,啪啪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小雅,我该死,可我实在太喜欢你这首歌了,我一时没忍住就---”
我冷笑回她:“没忍住你就从我手里抢去,它可能会让你夺冠,那我呢?我怎么办?你明知道如果拿不到名次就拿不到合约,如果签不了公司我就必须回去嫁人。”我拼命地抱住她胳膊摇着她:“你让我怎么办呀?”
叶彩文哭着对我说:“小雅,我也没办法,如果我进不了前三,我爸要把我卖掉,我才十八岁,我也不想啊。我求求你帮我这一次,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你可以唱我的那首,你的声线比我好,你一定也可以进到前三的,小雅,求求你了。”
我还没想到怎么办,前面报幕已经叫了我的名字,我只得唱叶彩文准备的那首歌。虽然我也会唱,但毕竟没认真练习过,加上那天刚发生这种事我就上台了,表情控制不是太好。于是我,名落孙山了。
等我从舞台上下来,叶彩文还在刚刚的地方。她瘫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的啊!”
看着她的样子,想到我们平时一起相处的时光,我终于还是心软了,答应不去告发她。叶彩文爬过来拉着我的裤角:“小雅,你放心。只要我以后腾达了,我一定会记得你对我的恩德,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我蹲下去看着她说:“你好自为知。”说完我转身就走了。
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叶彩文抢了我的歌夺冠了,她马上跟唱片公司签了约,一路上都顺风顺水,离开了邺城。而我一无所有回到家里,父亲逼着我嫁了。我反抗过,跟家里说了如果逼我我就不认他们了。不管怎么样,最后我还是嫁了,跟家里断了关系。我嫁到那里整天给他们家做牛做马,后面我丈夫意外去世,我又被他们家赶了出来。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到处打零工。直到我找到剧院的清洁工作才算稳定下来。
机会是我让给她的,我也无话可说,可她不该,她不该那样对我的。
连晓好奇的问:“你们后面还见过,发生冲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