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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出生一个多月后,沈弋仍对母子两事无巨细地照料着。
公司那边的事务清闲下来,他也更乐意当个甩手掌柜。
怀孕时,姜予漾想象过生的是个儿子,沈弋会不会抑郁一段时间。
然而事实上,这种症状并没有发生在沈弋身上。
他也就口嗨一下,嘴上说着便宜儿子,自己是“父凭子贵”,但很多时候都会到婴儿床边上看着小家伙流口水酣眠,一看就是坐了个把小时,完全不带累的。
至于纪随之,小王子出生后,他真的向沈弋提过把孩子接手过来照料几天的事儿。
但是结果么,自然是一头冷水泼下。
沈弋真的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请求:“我儿子是我老婆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要想带孩子,自己生去。”
纪随之哑口无言:“.......”
出生前,沈弋还说着是个儿子,这会儿就反悔了,难道这就是真香定律吗?!
得,思来想去,单身人士不配。
沈弋更喜欢把对儿子的爱体现在行动中,很多事情都不让阿姨插手,比如给小王子换尿不湿,半夜起来,连指甲都是仔仔细细地剪好,活脱脱一个“霸总奶爸”。
不过姜予漾抱着糯团子亲来亲去的时候,沈弋就是冷眼旁观的做派了。
她望着小王子呼呼大睡的模样,眼底的温柔倾泄,奇怪道:“你怎么不亲亲你儿子?”
沈弋一脸没所谓,理直气壮地说:“小小男子汉,亲来亲去多不好啊。”
姜予漾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维护道:“令希还小呢。”
“那也是预备男子汉。”沈弋倒是铁了心,对儿子丝毫不娇惯着。
姜予漾对此毫无办法,对小王子的亲昵更近了几分。
有时候忙完一天的工作,她回家也会在婴儿床边坐下。
小王子小小的一团,但不比出生时的皱皱巴巴,香香软软的,眉眼已经初具轮廓。
等时日再久些,姜予漾就发现小王子没有像预期中那么闹腾。
沈弋小时候挺混的,以为儿子的性子多少会像他,结果小孩儿乖乖吃奶,也不会夜里不睡觉,两人带起来倒还不算折腾。
男孩儿随妈,这一点印证的挺对。
不过带这孩子也不是完全令人省心的,这天,小王子哭了好久,姜予漾好不容易哄孩子喝完了奶,这才消停些。
沈弋穿过玄关,走到婴儿床前时,姜予漾觉察到他的脚步声,抬眸望过去。
洗完澡,她身上棉质的睡裙松垮,由于是蹲在婴儿床边,裙摆往上扯了一截,腿根白生生的晃人眼。
沈弋脱下西装外套,瞄了眼婴儿床内的儿子,瞧着是睡着了,唇角边还有奶渍。
姜予漾被他一把揽到怀里,她足尖儿点地,慢悠悠地晃荡着。
他的眼睫似开剪的燕尾,垂眸问道:“刚刚这小子是不是又闹了?”
喂完奶,她身上还残余着一股奶香味儿。
“哭起来挺难哄。”姜予漾光是听小王子哭都像听了个奏鸣曲,还带高低转合的。
沈弋点头笑说:“这点也像你。”
姜予漾:“......”
这是实话,她也没办法反驳。
“孩子睡了,我们也该睡了。”沈弋颇有暗示性地将领带扯松,眉梢眼角尽是温情。
等人被带倒在深蓝色的被单上,姜予漾才觉察出不对劲。
她现在是一心扑在宝宝身上了,居然误以为沈弋刚才的意图是想让她早点休息。
一孕傻三年啊。
待到呼吸温热地喷洒在脖颈间,姜予漾才有所反应,呜咽了几声。
沈弋目光沉沉,从她额间游移至唇峰,接着侧头吻下。
还没进一步的动作,婴儿床里的小王子突然翻了个身,继续地哇哇哇地嚎哭。
姜予漾像是从梦境中抽离,反射性地坐起,焦急道:“宝宝哭了,我去看看。”
沈弋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不依不饶的,噙着一抹笑意给人又捞回来。
她浑身一怔,对视上他深邃的眼瞳:“怎么了?”
他又借机啄了下她的脸颊:“我来。”
小王子咿咿呀呀地握着小拳头,哭得满脸是泪,可一看见沈弋,哭声就停了。
这孩子还是个看人下饭的,姜予漾来哄就哄不好,面对有威严的爸爸时,怂得还挺快。
沈弋给儿子换好了尿不湿,不一会儿就给哄着睡着了。
灯光晕开在他四周,男人衬衫半褪,抱起怀里的小人儿时,需要微微弯腰,背脊线条映透的格外流畅。
沈弋如此亲力亲为,以至于乔颂知道他们家居然是沈弋陪孩子的时间最长时,颇感惊愕了好一会儿。
等到小王子再长大点儿,两人见证了他学着爬,学着走路,学着喊第一声爸爸妈妈。
这种成长就像紧密的纽带,将三个人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一起。
做风投,多数时候需要全国各地飞,沈弋控制了部分项目,但有的出差无可避免。
这天,令希啪嗒啪嗒跑过来,趁着沈弋不注意,缩成一个小团子钻到行李箱里,眼瞳乌溜溜地转着,奶声奶气地喊:“爸爸.......带......”
令希还不能说完整的句子,磕磕绊绊地表述完,仰着一张稚气的小脸,完全不露怯。
姜予漾把小蘑菇揪出来,好声好气地劝着:“希宝,爸爸忙完马上回来陪你,好不好?”
希宝眨着长而密的眼睫,似乎在思考到底要说好还是不好。
见状,两人真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沈弋把飞机模型放到他手心,承诺道:“等爸爸回来,再给你带一个新的。”
“好。”希宝这才从行李箱里蹦跶出来,抱着他的飞机模型上一边玩儿去了。
令希对飞机模型很感兴趣,小小年纪也喜欢自己动手拆东西。
无论最后拆成什么样,沈弋都是默许的,对孩子来说,只要是有益的兴趣,加以引导就可以,并不存在绝对的玩物丧志说法。
沈弋出差完回来,正好碰上情人节。
尚未开春,冬天的尾巴还残留着渗骨的寒意。
姜予漾提前知道了航班信息,穿了件骆色大衣就在机场等着。
令希乖乖地被抱着,奶呼呼一团,唇红齿白的。
有路过的阿姨一逗,他便展露出得体的笑容,一看就是被爸妈教育的很好的小孩儿。
说是等爸爸,令希就等的很认真,目光牢牢锁定,恨不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见到熟悉的身影撞入视线,希宝就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开,跌跌撞撞跑过去,嘴里还高亢地喊着:“爸爸,爸爸抱——”
这撒娇技术可以说是复制姜予漾的都不为过。
结果,沈弋玩心大发,腹黑的不行,故意绕开令希跑过来的路径,装作没看见地抱着姜予漾,呢喃道:“漾漾,情人节快乐。”
她反应的迟缓,闻着他大衣上的雪松清香,语意轻柔:“你怎么不抱希宝?”
说到希宝,小黏人精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一把抱住沈弋的大腿,一本正经地控诉说:“爸爸没抱住希宝。”
没人能抵挡的住小王子的撒娇。
沈弋把儿子抱起来,掂量了下重量,小孩儿营养跟的上,确实长的很快,比之前抱要重些。
他定了定神,下巴微扬,放平了姿态教育道:“沈令希,你之后能自己站着,就不要让妈妈抱,知道吗?”
希宝不懂,口齿含糊着问:“为什么?”
沈弋跟他解释:“因为妈妈是公主,希宝是小小男子汉,长大了也要保护妈妈的。”
希宝明白了,笑容绽放在唇角,言出必行道:“拉钩。”
当然,这都是父子间的悄悄话,命名为男子汉之间的对话,姜予漾并不知情。
一家三口在餐厅定了烛光晚餐,烛台摆在桌子中央,烛光摇摇晃晃,映照在旋转餐厅的玻璃窗上。
饭桌上,沈弋将鱼刺剔除,单独给令希挑了一碗鱼肉。
希宝吃得很香,脖子上还挂了个小餐巾,要是觉得脏了,就用餐巾将油渍擦掉。
倒是个爱干净的。
吃完饭,令希拿了个气球,趴在沈弋怀里睡着了。
吃完就睡,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纯真和无忧无虑。
沈弋托着抱了会儿,手臂发麻,又换到另外一只手上,颠了颠朝前继续走。
两人行至国贸cbd的夜色里,沈弋圈着令希的那只手还捏着气球的线,是个小猪佩奇的样式。
姜予漾不是第一次跟他来这地方,望着霓虹高楼,近在咫尺的是沈弋的背影。
某一时刻,跟身边的人在一起,连和他一起变老都是件幸福的事。
正这么想着,沈弋脚步一顿,忽地回过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姜予漾心里嗔怪着,心想这人真是的,也不怕孩子突然醒了。
回到家后,沈弋直接去冲了澡,黑色居家衬衫质地冷硬,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利落和危险的气息。
黑暗犹如匍匐的夜兽,密不透风的室内,姜予漾又被人翻来覆去变着法儿地欺负,随着最隐秘的浪潮起伏。
情到浓时,沈弋也没忘拆开小盒子戴上一枚措施,他舍不得让姜予漾再遭一次罪。
就是那一晚太激烈,最后安全措施还破了。
下一年,赵亚琳由于个人原因卸任《icon》主编一职,杂志社内部急需主导大局的人来维护局面。
而赵亚琳卸任前,则是将这个担子交给了年纪与资历都尚浅的姜予漾。
就在这时,姜予漾去医院检查出怀孕了。
这是个完全意料之外的孩子,打的两人措手不及。
令希知道后很开心,看着她慢慢隆起的肚子,他就更兴奋了:“妈妈,我想要个妹妹。”
姜予漾故意逗他:“那要是弟弟怎么办?”
希宝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立刻撒起娇:“妈妈,生个妹妹嘛,希宝想要妹妹。”
小孩就是小孩,以为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不过这回孕期简直是灾难,姜予漾孕吐的很严重,晚上神经衰弱又睡不好,被孕期的各种反应折腾的苦不堪言。
更不必说白天还要强撑着精神去公司主持刊物大局。
有一天晚上,姜予漾好不容易睡着,结果做了个梦。
梦里,她被囚于一座孤岛,大声呼救也无济于事。
滂沱大雨随之而来,小岛即将被淹没,她快被海浪卷走。
再醒过来,她正被沈弋抱在沈弋,两人十指相扣,呼吸纠缠。
“做噩梦了?”沈弋帮她把额头的冷汗拭去,又瞧着她惊魂未定,面色煞白的模样,一下子心疼的不得了。
姜予漾眼底泛着浓浓的疲倦,强撑着精神含糊着“嗯”了声。
“我在。”沈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她商量说:“要不然这个孩子......”
“不行。”姜予漾明白沈弋怎么想的,这是个他们意料之外的孩子,来的时机太不凑巧,这几个月,她也吃了不少苦。
“宝宝都快都来到这个世界上了,肯定想见一见爸爸妈妈啊。”
她又怎么狠的下心,让素未谋面的宝宝跟他们说再见呢?
后来及至临盆,羊水破了许久,都不见肚子里的小人儿出来。
等女儿生出来,沈弋眼眶都红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病床边看姜予漾。
护士在一旁恭贺说:“恭喜,是个小千金。”
小千金重六斤四两,一出生就哭得洪亮。
沈弋把宝宝抱过来,也跟着心疼,自说自话道:“你妈妈怀你的时候辛苦了。”
姜予漾有气无力的,鼻子亦然发酸:“她哪儿听得懂啊?”
沈弋不避讳,收敛了眉目间的温和,强调说:“言传身教,从娃娃抓起。”
小千金是个蛮横的,这一点从婴儿时期就能窥见端倪,护士姐姐给她打疫苗,一脚踢翻了针筒,哭嚎得没人控制的住。
再长大点,到了该学习说话走路的年纪,令玫则完全不配合。
沈弋平日里没少宠这位小公主,就差捧在掌心撒野了,就连走路,他都是一次次扶着令玫学步子,让孩子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站起来。
虽然付出了不少,但收效甚微。
对此,姜予漾表示很惆怅,明明令希哪儿哪儿都好,怎么生的二毛性格完全不一样呢?
这位小千金最大的爱好是盯着家里的时钟转,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长的也是真好看,完全继承了两人长相的优越性,一看就是美人坯子。
这天,沈弋正抱着自家女儿玩拨浪鼓,令玫不笑,后来则是可能觉得无聊,直接呼呼大睡。
姜予漾难免担忧:“令玫会不会有些内向?”
“她什么性子都好。”沈弋不做要求,安抚着说,“我们的孩子,无论什么性格,最重要的是做个坦荡、善良的人,能有机会选择他们想过的一生。”
言罢,他轻轻把那只小手放在唇边蹭了下,很是纵容。
这时候,令希突然跑过来,嘴角微微撇下:“爸爸,你都没有亲过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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