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我在这里坐着等一会儿,等上刑结束了,到时候你再去问问。”唐清懿很是自来熟的没有将自己当作是客人。
她喝着桌上的茶水,见京兆伊还站在一旁,指了指对面,“坐吧。”
京兆伊这才敢坐下。
唐明朗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第一道鞭刑,还没称过五鞭子,就已经有了结果。
他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已经有了几道血痕,人也像是吓坏了,“王妃,王妃,小人招。”
“说吧。”唐清懿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想看看他会不会一次就说了真话。
唐明朗思虑片刻,道:“是一个小人不认识的人,他给了小人银子,还说要买我爹的命,让我爹给府内下毒。”
“买你爹的命?”唐清懿眉头微蹙,越发搞不懂了,买他爹的命,是用钱来威胁小唐给她下毒?
“其他的呢?”唐清懿继续问道。
唐明朗摇了摇头,道:“其他的就没有了。”
唐清懿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看了一眼京兆伊。
京兆伊瞬间明白,冷声吩咐道:“继续打。”
唐明朗愣住了,他都招了,为何还要打他?
“王妃娘娘,草民已经招认了。”唐明朗手死死地抓着桌子不放手,希望能让这桌子阻止自己被抓去受刑。
京兆伊见唐清懿没有说话,挥了挥手。
牢头明白,将他的手给掰了下去。
唐明朗挨过了鞭刑,可是后头却还有别的。
牢头在鞭子上加了几块铁钩。
这次唐清懿没有离开牢房,就打算看看换上这个,他可还能有所隐瞒。
牢头特意将换上的铁钩在唐明朗面前晃了晃。
唐明朗看到铁钩,差点没整个人都晕过去。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唐明朗被吓得屁滚尿流,眼下也是再也不敢隐瞒了。
他将事情经过讲了一番。
而后唐清懿才知道,是有人找上他,说是可以给他还了赌债,但是却是要他爹来代替他死一次。
“就只是这么说,就没有其他的了。”
“那你爹就这么死了?他为何会喝老鼠药?”唐清懿目光凌厉的看着他,唐明朗不敢瞎说,只能说了实话。
唐明朗想到自己亲爹的死,心中倒是有了几分难过。
他只是因为被父亲呵斥,所以一时生气,就根据那人所说的,买了一包老鼠药给了他爹。
“你要是到王府内喝了这药,自然会有人给我换了赌债。”
“你要是真的疼爱我这个唯一的儿子,那就到了王府就把药给喝了,这样我的赌债就解决了,不然的话,你以为凭借你一月三两银子的工钱,何时能还完一千两的赌债?”
唐清懿听唐明朗将事情经过讲清楚,只觉得人命未免太过不值钱,一千两银子就把一条性命给逼死了。
她看向京兆伊,道:“虽说不是唐明朗亲手所杀,但却是他刺|激教唆。”
京兆伊明白,将唐明朗关了进去。
唐明朗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有机会出去了。
此事解决的倒是十分顺畅,唐清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只是又说不出怪异的地方在哪里。
她回到府上时,李夫人已经在花园里坐着,手里是一些针线活。
唐清懿不爱绣花针,就全数给了李夫人,就当是给她解闷了。
她过去的时候,李夫人已经修好了一张帕子。
而抱着湘儿的女子,是······常素素。
常素素也瞧见了她,当即行礼道:“见过王妃娘娘。”
怕唐清懿误会,她又道:“奴婢是将活都干完了,才过来帮着李夫人哄哄孩子的。”
“这么喜欢孩子?”唐清懿记得她上回就说过自己会哄孩子。
常素素摇了摇头。
唐清懿眉梢微挑,“哦?”
只听她解释来,“奴婢只是因为从前照顾妹妹,后来妹妹饿死了,看到湘儿小姐,总觉得抱着她呵护着,也算是全了自己的一番思念之情。”
唐清懿文言,算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李夫人将那只绣花帕子给她,道:“没什么好报答王妃娘娘的,也就只有这些个不足为道的东西,还望王妃娘娘收下。”
唐清懿摊开帕子,细细观赏着上头的花样,忍不住赞叹道:“这帕子着实精美,像是要活过来似的。”
李夫人面上浮现一丝羞红,道:“我娘刺绣的功夫极好,也是极尽其力的教我,所以才能到如此功夫。”
“王妃娘娘要是想学的话,我也······”她还没说完,唐清懿就赶紧出口拒绝,“不了,我天生就不是多会缝缝补补的料。”
刺绣这种东西更是丝毫不感兴趣,且即便是感兴趣,这个时候学,怕就是等她学到掉牙都学不好。
唐清懿对此避如蛇蝎,看的李夫人掩唇轻笑。
“行了,别取笑我了,若日还说你身子不好,落下了病根,现如今还敢这么操劳。”
昨个夜里李夫人腹痛了半夜,唐清懿过来给她把脉,就知道是月子里受了凉,伤了胃。
只是到底是个什么确切情况,还是要去医院里照一下才可以知晓。
唐清懿只坐了坐,歇息片刻就带着李夫人到了医院。
不想到医院内,竟是还能遇上熟人。
“许久不见。”百里斥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摸着一只钱袋。
唐清懿暂且没有闲工夫搭理他,只瞧见他手上还挂着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李夫人被白疏领走,她才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一点儿小毛病,倒是你,南挚在边关,那里最近又生了麻烦事,你竟然还能坐得住。”
百里斥翻着钱袋,前前后后多次,丝毫不觉得烦躁,看的唐清懿都有些烦了。
她道:“你怎么没去?你不是常说战场才是你的归宿吗?”
“累了。”百里斥想到一身红衣的身影,道:“我怕会遇见不想遇见的,也怕死了,要是我死了,她怎么办?”
他正伤感着,没想到唐清懿却是没能忍住,嗤笑一声,叹息道:“那可未必,漠北喜欢她的人,可是不计其数,若非和你出了点儿意外,她就该是漠北的大王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