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囚笼的李安久,看上去干劲十足。
开玩笑,当初他选择成为一个治安员,就是奔着做事来的。
不然,他大可以找个摸鱼的闲差。
若不是当初刚毕业,还稍微有点怕死,他就直接去军队了……事实上后来他已经在后悔没去军队了。
之前在收治局和牢笼里待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什么事做,他已经手痒很久了,如今看上去一出来就已经置身在不得了的大麻烦之中……那自然要大显身手了!
而面对李安久的热情,于苍却断然拒绝:“不行,你现在魂能井破碎,不摘绝压之锁的话没有战斗力,摘了又很难保证理智,所以这段时间就好好待在驿站吧。”
“啊……”李安久看上去有些苦恼。
不过他也知道,于苍说的没有问题,当下也只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过,他还是略有不甘地开口道:“其实我感觉,现在假如荒人化的话,我应该是可以控制自己的……”
“那也需要进行实验和训练之后才可以保险。”
“好吧,那我听从命令。”
见此,于苍也点点头。
不可否认,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荒人化的李安久绝对是镇国级的强大战斗力,不过,毕竟有失控的风险,这一点不可忽视。
在猎族这种地方,这种风险还是尽量规避吧。
于苍看着李安久手腕上的绝压之锁,神色稍动。
满精神压力能够抑制荒人化这个设定,也是俞夫人在纸条之中提及的……看上去,俞夫人已经知道了他们有绝压之锁这种处理方式。
对于俞夫人知道绝压之锁的存在,于苍没有什么意外。虽然这是军备,但是在外面也已经用了很多次了,俞夫人肯定有信息渠道接触到这个。
只是……俞夫人对荒人化的研究,是否过于完备了一些。
李安久的荒人化,从头到尾都隔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虽然那个厄惹死活都搞不明白,但是对这个领域没什么了解的太雏只是凭借纸条就完美复现了。
就算抛开太雏的禁卡水平而言,这也足够说明问题了。
那纸条中甚至还提到过,撑过了第一波荒人化,后面李安久再变身就能保持理智,完全可以正常战斗……但是于苍还是决定,不到关键时刻不让李安久出手,一切只等后面的实验和训练都做完再说。
想到这,于苍的心中就有些沉重。
不知道俞夫人对于荒人化的研究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之前已经知道,荒芜教派对于这项研究的终极要求,就是能够将禁卡对魂能井的破坏与荒的高感染性结合在一起,让荒能够直接感染人类,无视帝星的庇护!
他之前还不怎么担心,毕竟禁卡再怎么说也是帝星留下的力量,按理来说和荒应当是水火不容,结合不到一起去。
但是现在想来……没准帝星对于这个结局也并不抗拒。
假如真有这种感染存在,那么帝星利用禁卡来进行的养蛊计划,没准进行的就更快了!
虽然看上去是养虎为患,但只要在最后关头帝星亲自插手,那么荒芜教派做的这些或许就会反过来变成帝星的助力!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覆灭的蓝星文明?在帝星眼里算不得什么大事。
就算失败了,帝星也能吸取经验,备战下个纪元。
理论上,这种研究一旦成功,那么首先遭殃的就肯定是猎族的人民。从目前那劫疫只能在长生法相中传播来看,显然这研究还不算成功。
但于苍不能确定,到底是没成功,还是单纯的俞夫人还没将这种办法告知荒芜教派。
虽然从荒神那里听说,俞夫人要做的事会重创荒芜教派,看上去是队友,但这个疯子最后到底会做什么,谁都不能确定。
这样想着,于苍甚至有种冲动,现在就拿出撕裂混沌之力,让枫锁定“俞挽清”一刀砍了。
不管俞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只要被枫宣中真名,那么什么抵抗都是无效了。更何况,他们现在大概率都在大王庭,这么近的距离,枫没可能失手。
但是犹豫片刻,于苍还是没有落实这个想法。
之前的破界罗汉已经说明了国师对自己的手段有所戒备,他不可能坐视自己在大王庭中张开降辇之地。
何况现在他还需要借助俞夫人的力量,暂时还不是最后翻脸的时候。
想到这,于苍收回思绪,拍了拍李安久的肩膀。
“李哥,先睡吧,今晚好好休息。”
……
大王庭
某处
俞夫人坐在一个开放式的阳台,静静品茶。
爆炸声不时在远处响起,她的眼神随之波动,连带着,茶杯中的茶水也升起了层层涟漪。
“……老师。”
俞夫人嘴中吐出了这个已经很久没有喊过的称呼。
“真是没想到啊……您竟然也来了长生帐,还跟在于苍的身边。”
俞挽清眼神稍眯,旋即,轻笑了一声,起身,走入了房间之中。
真是有意思。
看起来,老师是来保护于苍的……一向视禁卡如豺狼虎豹的炎国,竟然也会和禁卡师达成合作吗?
太雏和帝长安的交情十分隐蔽,他们两个人之间更是已经几百年没有过直接的联系了,就算俞挽清是太雏的徒弟,曾经也没有发现过这两人的交情。
说真的,在给厄惹那个纸条之前,她自己都不信太雏会在这里。
就算炎国使了什么手段,强行将叶衍召唤了回来,都比太雏在那里靠谱。
但没办法,俞夫人很信任自己的直觉。
并且,实在是帝长安和叶衍都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抽出身来,其他的那些神话,帝长安应该也信不过。
所以,俞夫人做出了一点试探,将一些本来应该她亲手布置的东西交到了太雏来完成……竟然真的猜中了。
李安久完成了荒人化,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便只有太雏能看懂自己的纸条,并且完成这一点。
俞夫人现在其实是有点后怕的。
若没有这心血来潮的虚空试探,那么她现在可能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她的那些谋划,也就没有了完成的基础。
只是当后怕结束之后,她的内心却忽然有些火热了起来。
老师啊……阔别许久了。
你有没有想过,当初那个你手下的小禁卡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在帝都时,她一猜到帝长安苏醒,就唯恐避之不及地逃走了,但是现在,同样的境地,在完全确认了太雏存在的时候,她却非但没有逃走,心底还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