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往事
陆雪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宁百川坚毅的眼神让她心中坚信，他娶她并没有其他目的。
一定是!
雨下的更大了，风吹着雨落在石桌上，陆雪染的衣袖也沾上了水，眼看就要湿了全身。
“娘子，我们快些去后院，衣服湿了吹起来冷，还是去换了才好。”宁百川察觉到了她的疑心，顺手揽起她的肩膀，炽热的怀抱让瑟瑟发抖的陆雪染心中暖了起来。
她也跟着起身，在宁百川的互送下回到了出嫁前住的院子里。
陆雪染身上倒是被淋湿多少，倒是宁百川几乎全都湿透了。陆雪染让丫鬟生了火盆来，支了两个架子在房中烤着衣服。
外头雨下的紧，只好先做这样的打算。
宁百川脱了外袍只穿着内袍躺在被褥里，床边是火红的碳火，陆雪染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也晃动着烤着火。
身上暖起来，陆雪染的心也渐渐暖了。
“是不是郭温颜跟你说了什么?”宁百川裹着被子像一只粽子，盘腿坐在床上丝毫不见外，一边剥着花生一边随口询问道。
陆雪染手一顿，没有回答。
那就是了。宁百川勾起唇角，荣王府的人真是多事!
他将手中的花生丢到嘴里，又拍了拍手上的细灰，随意开口道：“荣王府的人说话都信不得，当初就是他们让神威将军身后重伤，以致于几年后老将军旧伤复发去世的。”
床边的炉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滚烫的温度烤红了陆雪染的脸颊。
外公的死难道跟荣王府有关?!
“当年神威将军和大漠外的西罕对战，荣国公代表陛下出征，他当时虽然武艺精湛，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到了战场上胡乱指挥，让神威将军深陷西罕的陷阱中，那一战若不是神威将军麾下众人拼死保护，怕是就没有神威将军了。”
宁百川望着炽热的碳火，当年那些将士们的血也像碳火这样红，染红了大漠的狂沙，身躯也留在了黄沙中。
按照时间算来，那时宁百川才不过几岁，却说的仿佛他亲眼所见似的。
陆雪染抿唇，她知道战场疾苦，却没曾想竟是这样，一时间无言以对。
“即使神威将军拼死出了陷阱，也是身受重伤，回京后养了几个月的伤，可大漠一日不平，他心中一日放不下，没多久就又回到了大漠前线，大破西罕军队，老将军凯旋回京没多久，便旧伤复发去世了。”宁百川面上满是惋惜之情。
一个将军，背后定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全力倾轧中，真是悲哀。
陆雪染听着也觉得不对，反问道：“都说荣国公战功赫赫，莫非说的便是这些?”
宁百川点头满意的笑道：“你果然聪明，一下就看见了，荣国公这辈子只上过一次战场，便是这一次。他也因此受爵，封为国公。”
上战杀敌的人长眠地下，装腔作势的人却顶着别人的功勋招摇过市，真是讽刺。
“外公走的不甘。”陆雪染长叹一口气道。
宁百川也没有说话，也许神威将军做出了他认为的最好的选择：将阮锦华嫁入文官世家，将阮平川和一众将士留在大漠，远离京城是非，也算是保全了他们。
碳火烘烤下房子里到处都是暖洋洋的，陆雪染却觉得心寒。
外头雨声渐渐小了，宁百川的外袍也烘的差不多干了。
外头天色逐渐变黑，琥珀从院外进来道：“侯爷，大小姐，夫人说了，下雨不方便，大家各自在自己院里用晚膳就好，还问侯爷晚上在哪里歇息，是住在小姐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