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想法。”龙祀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就过去看看。”
杭清穹握着通天，往城市那边走去。龙祀的力量渐渐地消散了，杭清穹直接引动了“灵”的力量，开始提升自己的境界。
尽管随时都能够用“灵”的力量来恢复自己的修为，而且随着杭清穹实力的提升，现在他恢复到渡劫境所付出的代价已经很小了，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辰”就能修复好杭清穹的身体。
但杭清穹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遇到了瓶颈。无论杭清穹怎么努力，他也只能恢复到渡劫境初期的修为。这还是第一次杭清穹触摸到瓶颈的存在，毫无头绪，可自己的境界就是死死地卡在了渡劫境初期。
开始的时候，杭清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修为没恢复的缘故。可渐渐地，杭清穹真正体会到了瓶颈的存在。
不是杭清穹还没有恢复，而是它一直就在那里。
就在杭清穹思考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城墙下面。这时候杭清穹突然想起来自己最初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城市那么高大，却又那么残破。而现在，城市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比例，也崭新如初。
“现在的我，并不在我应该在的时间中，是么？之前去天荒时代的时候，有人跟我说，我的身上有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时间节点。而我现在所处的，并不是我应该在的时间。”杭清穹看着城墙上的花纹，低声道。
没有人回答杭清穹。
龙祀似乎已经离开了，或许是再次陷入了沉睡。而通天不知为何，也没有了声息。
杭清穹想了想，转过头看了一眼城门口，然后大大咧咧地往城门走去。
城门的士兵出手拦住了杭清穹。杭清穹直接看了那两名士兵一眼，用灵力推开了他们。士兵挣扎着，却无法靠近杭清穹分毫。
他们只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而已。
杭清穹也没有为难他们，走进了城市里。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房屋，突然狠狠一拳，砸在了那房门上。#@$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周围的人都被杭清穹的这一击吓坏了，四散奔逃。可杭清穹收回手之后，发现原本在杭清穹感觉里已经“被摧毁”的建筑，依旧是完好无损的。
他甚至没能将房门轰开。
可在杭清穹的感觉里，他刚才的那一击，应该已经房门轰碎了才对。
很快，杭清穹就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确确实实将房门轰碎了，但几乎就是瞬间的功夫，这座房屋的时间就被倒退回了杭清穹在轰碎它之前的时候。%(
“不出来见见我吗？”杭清穹问道。
他不知道这座城市的核心在哪里，但杭清穹觉得，在这座城市里发生的一切，那个存在应该都能感觉得到。
就像是杭清穹操控自己的身体一般。
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杭清穹发现自己的视角在迅速缩小，周围的建筑物似乎变得更大了。它们开始了颤抖，以极快的速度被拆除又被重建。
最后，这座城市被荒废了。杭清穹看着周围的建筑开始快速地衰败，城墙也开始坍塌，成了杭清穹最初看到这座城市的模样。
它被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不管是什么东西，总有一天会‘老去’的，不是么？世间万物，都逃不过时间。”杭清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片巨大的广场上，于是他说道。
这座城市，肯定在听。
“你猜猜，我活了多久了？”
终于，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杭清穹的面前。
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杭清穹的视野内。他站在距离杭清穹身前大约三丈的地方，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身材还有些许瘦弱。但杭清穹看不清他的脸，因为男人的脸一直在变幻，时而是婴儿的模样，时而又是老人的模样。
他的体型似乎也在发生改变，只是相较于面容来说，他的身材改变速度很快。
“我想应该很久很久了吧。一万年？”杭清穹随口报出了一个数字。
“呵呵，一万年？”男人笑了一声，他的声音也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在他笑的时候还是老人的声音，但在反问的时候已经成了青年的声音，“对我来说，一万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杭清穹挑了挑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就算他真的知道了这座城市存在了多久又有什么好处？
“你们人类，是无法理解那会是一段多么，悠长的时间。”男人缓缓地朝杭清穹这边走过来，“你们的一生，在我眼里，就只是短短的一刹那罢了。而我，是这个世间唯一的存在。”
“唯一的存在？这个说法听上去有点自大狂妄。”杭清穹直言道。
“自大狂妄？如果你活了那么久，也会这么想的。这并非自大狂妄，只是这么久了，我都没能找到一个陪伴我的存在。无论是人也好，是神也好，迟早都会死的，都会消失的。可只有我，一直一直都在这里。”男人轻轻地笑了起来，周围的建筑物突然又开始变化，时间在倒退。
“你想要什么？”杭清穹瞥了一眼周围的建筑物，“让我来到这里，你想要什么？之前你还派个怪物来杀我，可惜它死了，你是不是很生气？”
男人的笑容突然一滞。他看了杭清穹一会儿，语气低沉：“你是怎么杀了它的？明明我恢复了它的伤势，可它还是死了。我能够感觉到它的身体很健康。但它不再醒来。”
“因为它真正地死了。让它死亡的不是时间，而是有什么东西夺走了它的生命。”杭清穹回答道。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无法理解杭清穹的意思，于是摇了摇头：“没关系，这不重要。只要你来代替它的位置就好。献上你的时间，献上你的一切，我将赐予你永垂不朽的生命。”
“永垂不朽？”杭清穹被这四个字逗笑了，“这世上当真有不朽？若是真有不朽，这不朽便是万物追求的终极目标吗？”
“我倒是有个词更适合你。叫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