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是他们!我认识……他们、他们是……”尺素有些哽咽,有些控制不住的带着哭腔,像是感动,像是突然就委屈了,“他们是顾家旧址里的那些残魂!!我见过,我见过的!!”
尺素的眼泪一颗颗的滴落。
她不知道这些残魂为什么会在顾剪的脑后的光圈中,
她也不知道这群人此刻出现要干什么,
但是她的直觉就是,这些人此刻出现一定是要做些什么的。
尺素激动无比的说,先是说给众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他们一直在顾家旧址四处游荡,没有意识,见到被关起来的小女孩魔性就会攻击,大小姐曾说过,他们都是英雄,就是死了之后,他们的残魂仍旧默默的守住大门,不让魔性跑出去的修士残念演变成的执念!”
“是顾家强盛时期其余门派的人!很杂,最起码有几百个门派的弟子!”
南境仙官都听不懂这些,人界的事儿,关他们这些仙官什么事儿。
“顾家旧址的残魂,顾家旧址的怎么会有别的门派的残魂?”大长老有些奇怪的开口。
他们都是最低等的耳孙一辈分,倒是顾昂然看着其中几个门派的衣服,依稀有了点模糊的印象。
像是关乎大道规则,又像是某种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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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些浑身都是金光的残念,
但就算听不懂,仍旧伸着耳朵听。
因为他们总觉得关于清欢女帝的事儿都有些玄乎。
两个……
十个……百个……
纷纷从顾剪的身后走出,
一个……
这些残念带着自己的尸骨落叶归根,没有什么比重回故土更大的恩情。
他们虽然感觉到了顾剪此刻身上的魔性,也知道她处于魔化状态,但不管怎么样,和黑衣女人那充斥着内心的恶念比起来,顾剪是有温度的,是有人性的。
再次朝顾剪鞠躬。
他们是来表达感谢的。
这样的魔神活着,会上世界有些乱,但不至于太糟糕。
因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世界就像鱼塘,有泥有沙有杂质,要是琴穗一潭也有点可怕。
确切的说,更像一个真正的人。
一个浑身缺点,却明白什么是爱的人!
黑衣女人的乌光就是拔河道具的绳子,
一个个的浑身金光的修士残魂,抓住那截绳子,用尽全力的去拔!!
这些浑身冒着金光的残魂,纷纷拽住那个顾剪眉心的那条乌光,把它朝外面拽!
就像是拔河似的,
他们对黑衣女人无计可施,又无法伤害,只能在边上喊着加油,喊得青筋直冒,喊得声嘶力竭,喊得嗓子破音。
被甘婉捆住的两位大帝和彭婷看着这画面,只觉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顾剪也不知道自己在顾家旧刨的那些坟,时至今日,会给她带来如此大的帮助——
南境仙官以及顾家弟子瞧见这一幕,只觉得热血沸腾,纷纷呐喊起来,吼的面红脖子粗。
“深渊魔神,你加油,你是不灭的存在,你一定可以夺走顾剪的身体!!”
“魔神,加油,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你就能抢走她的肉身了!”
顾剪,那个祸害世境的顾剪!凭什么身边站着这么多人帮助她?!
“顾剪,你去死!”
直接湮灭在那熊熊燃烧的气势之中,就像一个瓦片,想要嫌弃浪花,却直接——落水既沉。
甘婉并指,抬手。
彭婷三人一人一句的在边上呐喊。
只是这声音才刚刚吐出,就被众人加油的音浪盖过。
谁也没料到这个七岁的少年,居然会动手打人。
彭婷被打懵了一瞬之后,简直觉得自己受到了极致的耻辱,瞬间深埋恶毒的诅咒都从嘴里爆了出来。
藤蔓瞬间把几人勒的更紧,岳童声音脆,跟着四小只哟呵几嗓子后,就有点提不上气,停下来,刚好听见两位大帝和凌轩帝后的话。
他顿时恶狠狠的走向三人,抬手就抽了一人一耳光。
无数的金光的残魂还在拔河,还未定出胜负,顾剪的后脑勺后再次发光发热。
紧接着。
甘婉皱眉,再次捏决,再然后,无数的藤蔓钻入他们最终,把他们的牙和舌头直接拔掉,满嘴的血又朝肚子里涌,也朝外面留。
高高在上的三人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一个疯狂大叫,两个晕了过去。
帝临神碑上,传出来无数人的声音。
“我最喜欢清欢女帝了,是她保护了我们的白渭城!保护了我和我爷爷!还有我的大狗阿黄!”
一面巨大的神碑虚影出现在顾剪的身后。
那是顾剪在人界白渭城时,碑文世家给她立起来的,上面有她阻止兽潮的、有她城市大比夺冠的、许许多多的事迹全部刻画在上面……
“我已经成为顾家外门弟子了,虽然今生没有办法拥有顾姓,但我会永远把自己当做顾家人,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满所有人都能并肩作战,永远不会有人朝我捅刀子!”
“魔族进攻,亏得拥有魔兽才勉强活下,顾剪,谢谢你,你去哪里了呢,你的腿部挂件都忘带走了。”
“感谢清欢女帝,是她以一人之力拦击了兽潮,否则,那日我道侣临产,我们一家难道厄运,感谢清欢女帝!”
“顾家老祖是我谢少云最崇拜的人没有之一,医、毒、器、丹,什么都会,总有一天,我要成为顾家弟子!”
“祖师奶奶万岁,你是顾家永远的光!”
各种声音,从神碑之上涌出。
“清欢女帝,无敌!你是我的信仰!”
“顾家老祖无敌!”
有孩童的,老人的、男人的、女人的各种声音说着各种不同的话。
它像是一个许愿碑、又像是一个录音的,有着无数人的祝福、崇拜、思念、信仰……
这些声音如同符文,一个个的加持在顾剪身上。
这一幕,和之前黑衣女人在血狱之中那个画面有点类似。
于是。
在那些金光残念的拔河中,才钻入黑色晶核的黑衣女人,如同是从菊花里拉出的蛔虫,被一点点的拉了出来。
碑文之中传出的无数声音都仿佛是蛔虫的杀虫剂,全部滋滋在她身上。
让她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暗淡。
最后“噗”的一下,整个人被无数金光残念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