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喻支着下巴，眼睛盯在杜灿的高数课本上，脑子里回放的却是别的场景。
前一天晚上，mdm中国地区新晋代理商丁传丁总把凌喻特别定制的巧克力礼盒亲自送到了419，顺带还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盒烟：“凌首金，小小心意，您请笑纳。”
凌喻：“首……金？”
“我的首位金主。”丁传右手捧心，无比虔诚地望着凌喻，“衷心祝愿凌首金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凌喻：“……你差不多行了！拿走，我又不抽。”
“这可不好说啊凌哥。”丁传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诚恳道，“我建议你左兜放花，右兜放它，成功就献花，被拒就点它。”
凌喻被呛了一口：“……谁特么告诉你我要去表白了？”
丁传啧啧道：“双十一送巧克力，不是表白是干嘛？恕我直言，凌哥，我真他妈没想到你会喜欢比自己高一头的女生啊！”
特别定制由客户直接在网页下单，内容不会公开显示。是以，丁总对这份礼盒的真实去向一无所知。
凌喻比他还震惊：“谁？！我喜欢谁？”
“不是夏大班长吗？”丁传疑惑道，“你们班不就她一个女生？”
凌喻：“……丁总，你的思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狭隘了？”
丁传挠挠头，尴尬地：“啊，不是晓左啊。那是几班的？”
凌喻懒得跟他兜圈子，索性直言不讳：“送老师的。”
饶是见多识广如丁传，也不由被这四字“哐”的一下砸了个眼冒金星：“送送送……”
丁传脑海中浮现出了年轻的高数老师徐曼那姝丽的容颜：“卧槽……凌哥，你可以啊！！！”
“妥妥的贴吧头条预定，没跑了！就算四班集体跑女生宿舍楼底下堆玫瑰堆柚子堆蜡烛也炸不过你啊大哥！！！”
“大哥你打算什么时间行动？上课前还是上课后？兄弟一定准备好灯光提前就位啊！！！”
“我能先采访一下您是怎么想的吗？这究竟是因为班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还是出于对过气的不甘、对翻红的急切渴望？？？”
“我翻你个大头鬼！”凌喻朝天翻了个白眼，“老子尊师重道行不行？！”
丁传笑得促狭：“行行行……新一届流量，你说什么都行……“
凌喻又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今早的场景，将柏映寒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拉成慢镜头，反复咂摸了几遍后，又把那句“想的极有可能是另外一个意思”掰开揉碎地品了几回，感觉就像囫囵吞下了一颗糖，匆忙之中没来得及尝出是什么滋味，过后才一点一点地觉出甜来。
他的眉心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起码，他看上去并不排斥。”凌喻暗自思忖着，心情轻快了不少，因自己犯蠢而带来的懊恼情绪也一并冲淡了。
整理完杂七杂八的情绪，凌喻坐直身子看向ppt，努力将精力集中到徐曼正在讲的典型例题上。
“同学们注意，这是一个下限为常数，上限为x的函数形式，根据我们上节课所讲的变限定积分的知识……”
台下哈欠连天，睡意盎然。
徐曼停了下来，不满地拍手道：“怎么都这么困？高数下周就要结课了，你们算算离期末考试还有几周？统共没剩下几节课，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期末考试”四个字果然让前一晚熬夜等“秒杀”的少年少女们精神一振。台下立刻有人问道：“老师，划重点吗？”
徐曼冷冷一笑，祭出了“不划，我讲过的都是重点”**，台下顿时悲声四起。
杜灿唏嘘不已，用手指戳戳凌喻：“传说中价值五百大洋的考试就要来了！凌五十九，你方吗？”
凌喻哼笑一声：“杜无绩。”
＊
“泉建小助手”app给全体同学发来了期末倒计时提醒。
虽然在本学期的所有课程结束后，期末考试周到来之前，还有两周的自主复习时间，但对于需要“预习”而不是复习的同学来说，两周的时间显然是不够用的。认清这点之后，大家纷纷开始心情沉重地抱起佛脚来。
班级群里的画风陡然一变。
（匿名）［高育良］：“各位同志，高数一共有六章自测题对吗？”
（匿名）［田国富］：“之前老师在ppt上打出来，让我们做笔记的那道题，各位大佬能给一下答案吗？”
（匿名）［赵德汉］：“啥题？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匿名）［王文\革］：“有没有人复习到高数书第一百三十九页的那道例题了？第三步是怎么一下子跳到第四步简式的？很迷啊。”
［董宇航］：“高育良，田国富，赵德汉，你们三个下课留一下。
那个王文\革，滚后面站着去！第一百零九页到一百四十页老师都说了不学，你研究个屁啊！”
（匿名）［王文\革］：“……”
平时不太热闹的各大自习室一下子火爆起来。拼命如董宇航，每天早晨五点多便起床去自习室占位置，成功地把419寝室的备考氛围带动了起来。
五天下来，夏右、凌喻和杜灿收获颇丰。
夏右赞道：“感谢阿航，我竟然到这星期才知道，图书馆的网有这么快！”
凌喻颔首：“大学生活动中心的也不错。”
杜灿开心地：“原来外文馆下面有一个咖啡厅啊，里面的小蛋糕超棒的！”
董宇航：“……你们复习的怎么样了？”
夏右：“尚未开始。”
凌喻：“百分之一。”
杜灿：“找不着书。”
董宇航扶额：“……行了，都准备好钱吧。”
419寝室的复习状态大致是全班同学的一个缩影，作为水工三班的学委，董宇航忧心忡忡，感觉如此下去，及格率将死得非常难看。
他抓紧时间，私聊了班长夏晓左：“这样不行啊班长，得想个办法抢救一下。”
夏晓左：“［\\泪奔］你说的没错。”
董宇航：“……左哥，你的进度也不大乐观吧？”
夏晓左：“你咋知道？”
董宇航：“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