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克莉丝汀跟着站起来,“刚刚说的那些我并没有想过能够说服你。”
此时,克莉丝汀的目光注视着克劳雷.特,黝黑的犹如玛瑙一般眸子流动着光泽,没有一丝别的杂质,那泛起的涟漪微微荡漾,好似轻声地低语。
别人或许不懂,但是克劳雷.特看懂了,他养育了将近20年的女儿,这个早已经融入他生命他骨髓中的女人。除了他夫人外,他人生中的第二个女人,他的一声中最重要的人,在那么委屈地向他恳求。
从小到大,从没有开口要求过什么的女儿,在求自己。
克劳雷.特看着克莉丝汀那双黝黑的瞳孔,和自己是那么相似,这双眼睛,每天早晨醒来照镜子的时候,他都能看到。
那么相似的眉眼,微微上翘的丹凤是克劳雷独有的淡漠,细长斜入鬓角的黑眉是克劳雷一贯的傲然,还有那完全漆黑犹如墨汁的瞳孔,那是世袭家族百年传承下来的高贵。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你怎么忍心折了它的傲气?怎么忍心让它的光泽从此黯淡?
克劳雷.特心里一震,此时他是真正动摇了。一边是长期以来的志向和筹备多年的艰辛,一边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天平的一侧忽然弹起了些许,就像一面平静无波的湖水,突然吹过一缕微风。但是,仅仅是一瞬间的触动,很快,这种动摇又被压制下去。
克劳雷.特叹了一口气,他的语气已经柔和许多:“如果你还要说什么,那么宴会散了之后来找我吧。”
克莉丝汀听出了克劳雷.特话中的不易察觉的宠溺,她望着父亲两鬓逐渐出现的白丝,忽然觉得有点心酸。
走上前,把克劳雷.特落在肩上的两根发丝拿开,克莉丝汀狠心,轻声道:“爸爸,我已经有孩子了,这个联姻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要不您就帮我,要不您就重新找一个继承人。”
克劳雷.特身躯微微一震,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才跑出去不到三个星期?”随即他眼中划过一抹狠厉,沉下声,“孩子的父亲是谁?”
克莉丝汀微微一笑:“爸爸,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知道我的,如果不是被*到绝境了,我也不可能回来和您妥协。现在的医学,要检查出一个两周大的孩子应该不是那么难。”
克劳雷.特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个容易改变自己主意的人,如果眼前站着的不是他女儿,他根本不会有时间听这些废话。
“还是那句话,如果今晚上你能说服我,那么这个联姻的想法我立马打消掉。”克劳雷.特皱眉,“亲爱的,你知道有多少想人尽办法头破血流也要挤上中将的位置吗?你知道你坐着这个位置遭多少人眼红吗?其实,找一个合适的顺位继承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
克莉丝汀道:“我知道的,也希望您今晚能有一个愉悦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