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解员与观众没想到我都这样了,还这么有气势,顿时一愣。而坐在主位的辛爷看到这一幕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88号浑身的肉,就是最好的防御罩,攻击他的肉身不可能给他造成任何伤害,而他最薄弱的地方无疑是眼睛。但他与我一样都带着铁头套,而铁头上两个眼睛的洞口连手指都插不进去。
眼看着他又向我摇摇晃晃撞来,我急得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抹了一把汗湿的脖子。手上刺目的鲜血引起我注意,那是刚喷出的血,被铁头挡住流进了脖子里。我心中一笑,有了!
我忍住疼痛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却牵动胸口的伤。我努力忍住痛把体内打散的气息重新凝聚起来,全部运作到脚上,只待肉山过来。
这一刻观众的心都提了上来,讲解员也没因我刚刚吼他而生气,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事态发展。
好!正是此时,88号这座肉山在离我还有三米的时候。我脚尖轻点,旋转跃起,只见一道叠影在半空中飞腾。
等大家看清时,我已骑在了88号的肩膀上,左手死死的套住他头,右手使劲扭动他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肉山轰然倒塌。
我也随着肉山的瓦解而摔倒在地。一阵猛烈的咳嗽,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有谁看清楚了吗?怎么88号和213号都摔倒在地上?到底谁胜谁负?”
下面裁判马上上前检查,分别试了试呼吸:“88号脖子已断,亡!213号只是昏迷,胜!”
“213号!真太令人意外了,又是一个大冷门,他竟然再一次获得了胜利,战胜了有着不可挑战之称的88号。真让人刮目相看,连续三场获胜!我真的太感动了,差一点以为他就……”说着解说员竟哽咽起来。
台上主位的辛爷悄声对管理员作了一番吩咐,“去查一查213号,以及昨天这一批新货的来历,我要越详细越好。”
一旁的贵女忍不住道:“辛爷,你真是忍心把财神往外推,今天可差点折了213号。”
辛爷漠然道:“对我说只有买卖。不过经过今天,我也做了些改进,对昨天来的这批新货重新进行了调整。他们都是好苗子,将不会安排他们自己人之间的对战。”
“这样才对,应该徐徐图之。”
队友们见我久久未归,以为我已经回不来了。艾然忍不住哭了起来,好些人眼圈都红了。
当我被抬回牢笼时,大家看我没事,关切的全围了上来。当打开铁头时,才发现我已是满面鲜血,脸色苍白,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他是怎么回事,伤的这么重?”
押解员不敢多说,扔下一堆药:“让他好好养着,短期内不会再抽他的号。”
徐志凯拿起药一看,除了有外伤的,还有治内伤的。但他帮我上药时,全身没发现一点破皮,除了胸口的淤青。
这时楚辰提醒:“你喂他内伤药试试,应该是内伤伤的很重。”
徐志凯给我服了药,又帮我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愤愤的说道:“看你被打成这个熊样,你不是挺横吗?快点醒过来,不然你欠我的怎么还?”
剩下的七场,每场比赛都抽到了队友。不过再没有昨天队友之间的对战,情况好了许多。
只不过仍然有两人输掉了比赛,一个是钟柏崖,一个是安奇。
钟柏崖本来就不擅长打斗,他的优势是唱跳。安奇运气不好,遇到了个硬茬,虽然输了,但给对手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没两个月别想恢复。
当得知又有两人遇难,悲伤的气氛一时笼罩着整个牢笼。大家都失神的望着我,我还能被抬回来,而有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如果换成是自己,自己还有这样的运气吗?
这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正一个人在迷雾中穿行,四周全是雾朦朦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我找不到路,更找不到队友,正焦急得跟什么似的。
突然,前方亮起一束光,我像婴儿找到了母亲,急切朝着这束光走去。走了许久,才看到这光是从一座大房子里透出来的。
我想都不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很宽畅,装饰华美,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床,是标准的古代拔步床。
这拔步床长出床的前沿二三尺,两边还安有窗户,使床前形成一个回廊,人跨步入回廊犹如跨入室内。
仿佛有什么指引着我,我跨了进去。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美少年,穿着一件白色暗云纹,领子有一圈白色狐狸毛的华美长袍。白狐狸毛衬托着他的脸,小小的,显得那么安静。
他看到我也不见外,向我招招手。
我也好奇,这一片迷雾中哪来的房子,哪来的美少年,便走了过去。仔细看去,却发现美少年分明是我,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眼睛清澈明亮,眼角凤尾长翘。只是脸上血色全无,显得格外虚弱。
我刚要询问,他却用手指竖到我嘴唇上,叫我别出声。自己却开口问我叫什么?我只好在他手心写着我的名字。几次他都没弄明白,我心一动,便在他手心上写了三个数字213。
他似乎明白了,招呼我随他一起躺下来。我不知他要做什么,便顺从他,他却一把把我推倒在床上,然后俯身压了上来。我试图推他,却发现他好重,压的我快喘不过气儿。
我使劲去推他,“知秋,干嘛推我?”
我一看是徐志凯,刚刚的压迫感好像还在。我用力喘了口气,又牵扯到身上的伤痛:“我做了个梦……”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在灵域城跺跺脚都要抖三抖的辛爷,此时却是无能为力。他唯一的痴呆嫡子突然回光返照,常年说不清楚一句话的,却说出了完整的话。
“爹爹,我这就要去了。你别伤心,我不是真的离去,而是找到了自己,我依然还在你的身边。”
辛爷也没计较他的语无伦次,含着泪安慰他:“爹爹永远陪着你,你也不会离开爹爹。”
“不,爹爹会错意了。我还活着,不是现在的我,而是另一个我,以另一个身份活着的我。”
辛爷更伤心了,孩子病重的已经产生了幻觉。但此时辛爷又不忍打断他,泪已止不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