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第29章姜悦乔回到教室时,林湛……

姜悦乔回到教室时,林湛正坐在她的座位上给坐在她后面的男生讲解一道竞赛题。苏若桐坐在他身侧,正翻着一本漫画书,时不时指着漫画上的情节一边笑一边喊他看。

姜悦乔站在后门口,想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先不进去了。她转身往外走,跟拍摄像架起机器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后边。

编导小声揶揄:“乔姐要回梁老师办公室吗?”

高一年级数学办,因着梁非桓的关系,如果没有经过允许,他们都是不会进去跟拍的。

梁非桓与姜悦乔的关系尽管目前鲜为人知,但总有公开的那一天,因此,节目组很乐意备采一些小花絮,到时候好放出来给网友磕糖,顺便能为节目的下一季造势。

“去他办公室干嘛?挨揍吗?”姜悦乔话音刚落,就有男生跑过来喊她:“姜悦乔,梁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姜悦乔只好慢腾腾踱步走进数学办,“又喊你姜爸爸干什么?有什么事刚刚怎么不说?”

梁非桓单手摘下眼镜,挥了下手,示意止步于办公室门口的工作人员进来。

编导狂喜,立马带着摄像师往里赶。

“啪——”一声,梁非桓将一本数学作业本往桌边扔。

“拍。”男人轻启薄唇,嗓音冷淡。

摄像师当即怼着镜头拍:

作业本上一整页的空白,最上面用铅笔写了四个圆滚滚的字——

给个面子。

编导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旋即赶紧捂住嘴巴。

姜悦乔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复刚进办公室时的嚣张,站姿也不自觉地端正了许多,“我不会做呀,数学题多难啊……”

她这两天被小豆芽的事儿扰得心思浑然不在学习上,本以为梁非桓这厮怎么也得看在夫妻情分上饶她一两回,哪想,狗男人竟然还要在镜头前拆她台。

“你和我说说,这面子要我怎么给?”

姜悦乔干脆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看着他:“反正我不会做,我也不想都空着,但我就是不会。”

编导:“……”

行。

够刚。

梁非桓瞧了她一眼,坐到办公桌后面,不废话:“体育课留下来,补。”

姜悦乔声音都大了两分:“不行,我要打羽毛球的。要不我美术课来补吧?”

美术课要交素描作业,她……也没做。

梁非桓松了松领带,眸光微凝:“姜悦乔,别跟我讨价还价。”

姜悦乔一垂眸,就看见他深邃隽美的眉棱骨。

再往下,是那双宛如幽境的、深不见底的黑眸。

姜悦乔躺在寝室狭小的床板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女孩们微弱的呼吸声纵横交错,轻盈得像一片片柔软的云朵。

她没有想到,她会再一次为梁非桓心动。

虽然她一直都很喜欢这个狗男人,但那种一刹那怦然心动的感觉,对于他们这样的老夫老妻来说,可以说是久违了。

久到她都快不记得,自己最初的时候对他的心动,究竟是崇拜更多一些,还是喜欢更多一些。

就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总是在想,梁非桓对她究竟抱着怎样的一种情感。

越想就越容易陷入沮丧的情绪中。

越想就越接近发病。

说到底,无非就是源于她从不相信如果抛却一切外在因素,梁非桓依旧会选择她作为妻子。而她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时,又会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到这么低的一个姿态,为什么要去想梁非桓的“选择”,进而跌进更深的自怨自艾中。

而在她浑浑噩噩的状态里,她还要尽职尽责地扮演另一个角色,无疑雪上加霜。

这些话她不可能和梁非桓说,也不可能跟身边任何一个人谈及。有的时候,她甚至什么都没有去想,什么都没有去考虑,但就是依旧被无边无际的虚无与颓靡所包围、所裹挟。

法语里有一句名言:laraisoncestlafolieduplusfort.laraisondumoinsfortcestdelafolie.

理性是最强烈的疯狂,不够强烈的理性就是疯狂。[1]

姜悦乔知道在自己得病后,梁非桓一直在尝试与她的内心世界建立联系,尝试适应她的节奏。他对她的了解,细细复盘,其实远比她以为的要来得深入得多。

他知道,酣畅淋漓的□□会给她带来短暂的安抚。所以他恪尽职守地扮演好一个狗男人,虽然他本身也很狗。

他知道,她缺乏一个来自于他方面的确定结果。所以他告诉她,她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他知道,她需要空间与自由。所以他放任她的胡闹,只在她身后隔着令人心安的距离守着,只时不时跳出来吓一吓她。

他牺牲工作时间,投入资源织网,进入卓越一中做她的数学老师,在模糊却又清晰的界线边疯狂试探,想要把握住二人之间的平衡。

他做了很多很多,姜悦乔都明白。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不行。

她似乎还是无法长久地与他待在一起。

毫无缘由,就是不行。

“昨晚熬夜了?”林湛看了姜悦乔一会儿,说:“你别告诉我你又熬夜打游戏了。”

姜悦乔打了个哈欠,趴桌上,喊了下前排的同学:“语文课我补个觉,帮我掩护一下。”

苏若桐眨了眨眼,好奇道:“又打游戏?林湛,你和乔乔姐不会一起熬夜打过游戏吧?”

姜悦乔一早就想好万一有人瞧出来她与林湛关系有些亲密,她要怎么说,于是就抢在林湛开口前直接说:“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林湛是我好朋友的崽崽。”

林湛:“……”

……你的这个好朋友是不是姓梁?

苏若桐十分意外,惊讶道:“你们原来真的认识啊!我就说,你们一开始就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了!”

紧接着,不待姜悦乔与林湛开口,她就兴致盎然地扯着姜悦乔胳膊问道:“那你岂不是就比林湛大一个辈分?林湛是不是该喊你阿姨呀?乔乔姐,我是不是也算林湛的阿姨了?”

“……别扒拉我,晃得老子头疼。”姜悦乔困顿地撑起脑袋,对上林湛杀气腾腾的目光,“看什么看,信不信我让你爸爸抽你?”

苏若桐在旁起哄开玩笑:“就是就是,快让他爸爸抽他!怎么能瞪长辈呢!”

姜悦乔转过头:“我看我倒是像你爸爸!”

苏若桐从善如流:“爸爸说得对!”

说完,她笑眯眯地看向林湛:“林湛,别不开心啦,乔乔姐是我爸爸。看,我又变回跟你同一个辈分了。”

兴许是她哄小孩子的语气刺激到了林湛,姜悦乔眼睁睁看着林湛冷脸走了。

苏若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乔乔姐,我是不是开玩笑开过头了?”

毕竟双方都认可的玩笑话,才能被称为玩笑。

姜悦乔很难跟她解释,你开辈分的玩笑跟别人开辈分的玩笑,是不一样的。

苏若桐与姜悦乔说完,就起身走到林湛那儿道歉。

林湛抿了抿唇角,浓密的眼睫毛垂着,眼睛没有看她、只看着练习册上的习题,“我没有生你气。”

姜悦乔不紧不慢地跟上来,“那你就是生我气了?”

林湛不说话,拿起笔写题。

苏若桐龇牙咧嘴朝姜悦乔比了个嘴型:“都怪你。”

然后笑着对林湛说:“这样吧,明天放学我请客,我们吃日料去,当我和乔乔姐给你赔罪好不好?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再拉一个人,许智峦怎么样?”

明天就是周五了,住校生回家的日子。

姜悦乔:“拉上你男朋友吧,我请客。”

“那我得选家贵点的!”苏若桐兴奋完,才想起询问林湛的意见:“可以吗,林湛?”

林湛面色清淡,“嗯”了一声。

这一天里,林湛再也没有来找过姜悦乔。

到了晚上,姜悦乔没有回寝室,请了个假,坐上了梁非桓的车。

梁非桓看了一眼中央后视镜,淡淡道:“把我当司机?姜悦乔,坐前面。”

姜悦乔岿然不动地坐在副驾驶后面的座位,摇摇头,脆生生喊道:“梁老师,你不要这样。我是你的学生,不可以的。”

梁非桓转过来,定定地看着她。

姜悦乔眼尾微翘,催他:“快走快走,回家我还要找小豆芽谈心的。”

梁非桓没多问,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冷声说:“给你一小时,谈完来我房间谈,姜同学。”

姜悦乔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找你谈的话,十分钟就够了。”

梁非桓熄火,关了灯。

车里顿时暗下来,车椅与其他物品被夜色勾勒得只剩下线条感。

姜悦乔一瞬间福如心至,求生欲爆棚,十分诚恳地说:“我说错了,你绝对不止十分钟。”

车里,更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梁非桓才不轻不重地开口:“姜悦乔,在你心里,我就只值得你用十分钟来和我说话吗?”

这下子轮到姜悦乔缄默下来。

他私底下鲜少会这般认真地跟她说一个明明可以延伸出不可描述意思的话题,如此的正经,连声音里都带着浅淡的疲惫,娓娓地问出口。

梁非桓也不再说话。

二人一前一后地沉默着,隔着两个车椅的距离。

这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姜悦乔自杀未遂的那个时候。

也是这样,没有人开口说半句话。

彻夜的黑暗,彻夜的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梁非桓风轻云淡地开口:“我方才状态不好,乔乔,我向你道歉。”

他重新发动引擎,阿斯顿马丁如被驱策的良驹,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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