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悦乔的少女时期,很长一段时间里,梁非桓于她而言都是入江直树一般的存在。
他高大,帅气,成绩好,竞赛厉害极了,篮球也打得特别好。这其中任意两项组合起来,都足以让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学男生变成众多小女生心目中的暗恋对象,更遑论,他一个人就占了五项。
姜悦乔第一次见到梁非桓时,她才十二岁,还是刚上初中的年纪。因着两家老人的一些渊源,父亲母亲带着她上门拜访梁家爷爷,那时候,梁爷爷摸着她的小脑袋,对站在一旁挺拔如小白杨的清隽少年说:“小桓,乔乔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这辈子都要保护好妹妹。”
当天晚上,姜悦乔就梦见小白杨少年冷冰冰地对她说:“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我这辈子都会保护好女朋友。”
第二天起来,早饭餐桌上,她就不由自主地不住朝他那边瞥。
少年依旧是那么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哪怕敏锐捕捉到她躲闪不及的目光,也只是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去。
那可真是……更像入江直树了!
姜悦乔的眼睛顿时亮得像星星一般。
早餐结束后不久,她再一次在书房门口遇到了他。
他抬眸瞧了她一眼,漂亮的薄唇微微勾起,随口逗了她一句:“怎么,看上哥哥了?”
带了两分与先前的清冷全然不同的、却又浑然天成的痞气,勾人得紧。
姜悦乔还没来得及害羞与否认,就听见他那把得天独厚的磁性嗓子懒洋洋地说:“别想了小朋友,按我爷爷和你太姑奶奶的关系,你哥我这辈子都是你亲叔叔。”
所以说,梁非桓其实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他的狗东西本质。
姜悦乔非常明白,说到底,她与梁非桓不过开始于一场见色起意。她贪恋他的美色,喜欢他身上一切的,正经时也要,严厉时也好,清冷时也好,散漫时也好,不做个人时也好……一切的模样。
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是璀璨的明日之星。
她想了半天,觉得除非商业联姻,不然她不可能跟他站在一块儿了。
他们的婚姻,说到底,不过是源于长辈那一段未能善终的缘分。
姜悦乔如何都预料不到,几年后,当她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两家长辈会突然委婉表达出希望他们俩结婚的意思。
她自然是愿意的,甚至有一种得偿所愿的快乐。
但她怕他不愿意。
于是,姜悦乔就端起架子来,假装不情愿,然后旁敲侧击地问大伯母,他是怎么个想法。
大伯母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桓他说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不愿意,这件事就当我们没有提过。”
她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呢?
哦,她好像说:“我听从爷爷的安排。”
在那之后不到一天,梁非桓就来到她上大学的h市找她。彼时,挺拔的小白杨少年已经穿上笔挺的高定西服,好看得仿佛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顶配男主角。见到她,他拽拽地勾了勾唇角,第一句话就是:“小朋友,愿意给哥哥做童养媳?”
时间回到了现在。
姜悦乔仿佛炸毛的布偶猫般,乌黑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气鼓鼓质问他:“你又来干什么?!”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黑睫轻扇,醇厚磁性的嗓音缓缓说着不做个人的话:“除了你,这里还有什么是我愿意干的?”
“!!!”
你可快别骚了,一把年纪也不知道害臊!
男人将手套随手搁在玄关处的置物台上,淡声开口:“陪我洗澡。”
“你没长手?”姜悦乔脱口而出,说完后又立马退得离他更远了一些,确定他两三步过不来后,才气势汹汹地继续说:“你是没……”
“姜悦乔。”梁非桓一勾唇,“不会好好说话?”
姜悦乔一噎,立马就知道这狗男人接下去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男人云淡风轻地开口:“看来今晚得重新教一教了。”
万般旖旎的过往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中,带着满满的欲说还休与不可描述。姜悦乔立马骨碌跑进遇浴室前的拉门后面,扒拉着小手半躲着他,理直气壮地探出脑袋反驳:“我又没有说脏话!”
很久以前,她喜欢说一些“卧槽”“你他妈”之类轻微的脏话,后来就不敢说了。她说脏话的毛病,是被男人一点一点整治好的。
至于如何整治,这就属于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范畴了。
梁非桓不紧不慢地迈着大长腿,走到拉门前。
姜悦乔盯着他,扁了扁嘴巴,又是一副任人宰割的委屈小模样。
梁非桓弯下身子,与她四目相对,目光齐平。在婚前婚后的很多年里,他都致力于给她营造一种平等对话的氛围,哪怕事实上很多时候,他内心深处的劣根性会叫嚣着要狠狠地去欺负她、掠夺她——
当然,在某些特殊场合,比如进行身体上的深入交流的时候,他会选择放纵自己的劣根性。
姜悦乔看见男人好看的眼眸中倒影着自己的样子,她惴惴不安地盯着他眼中自己的身影,仿佛在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不可承受的情事。
忐忑,刺激,以及,隐秘的期待。
姜悦乔咽了咽口水,刚要鼓起勇气开口,就听男人低笑道:“怎么越长越回去了?以前带着你做题,都没见你……”
“那怎么能一样!”姜悦乔下意识反驳。
那时候,她可是暗恋他的,就算有刷不完的题,也不会觉得委屈啊!大不了不刷就是了,反正……唔,反正他就算是来收拾她,她也是开心的。
现在自然不一样了,眼前这个狗男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完完全全都是属于她的了!而且,他现在的收拾,尺度……实在太大了些,哪有以前那样小惩小戒的“暧昧”感觉呢?
梁非桓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一根一根掰掉她紧抓着拉门的手指,每掰掉一根,他眸中的笑意就浓一分。
掰完十根,男人平行微翘的桃花眼漾满清浅笑意,与偏英朗深邃的立体五官一对比,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清隽帅气。
梁爷爷曾经对她说过,梁非桓的笑里有的时候会带两分邪气,有的时候则会呈现出一种春雨润无声的温润儒雅感,而他一旦露出后者的笑容,就说明他要做坏事了。
就姜悦乔的切身经历来说,不管是带着邪气的笑容,还是温润儒雅的笑容,只要他对着她笑,那他接下来八成是要不做个人了。
反正只要他笑,就准没好事儿。
姜悦乔:“你别笑了,再笑我就揍你。”
男人轻而易举扼住她的一双手腕举过头顶,含笑开口:“我劝你还是留着点力气,到了床上再用。”
姜悦乔:“……”
梁非桓站直身体,将她圈禁于怀抱中,温声道:“乔乔,帮我扯掉领带。”
姜悦乔才不上这个当:“我要是扯掉,你肯定要用它来绑我。”
梁非桓勾唇,薄唇凑近了些,灼热的气息喷得姜悦乔忍不住小声嘤咛。
男人低笑,微凉的指尖点住她的手腕,一点一点往下,将她的手指尽数包裹入掌中,“既然你都提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姜悦乔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这,这……这狗男人怎么越来越无耻了!
梁非桓一眼洞悉她的所思所想,轻轻一笑,问道:“想求我?嗯,你可以先求饶试试看。”
姜悦乔愤愤然指责他:“我哪次求饶后,你就真的放过我了?”
男人轻启薄唇:“求饶的意义在于增加情趣。”
姜悦乔:“……”
质感上乘的深蓝色领带最终落到姜悦乔一双腕间,男人拽着领带绑好的另一端,不由分说地将受束缚的小妻子推入浴缸中。
姜悦乔膝盖贴着浴缸冰冰凉凉的白瓷,头顶是男人伟岸的身躯。一抬头,就能看到令她魂牵梦萦的八块腹肌。
梁非桓开了水,而后大步迈入浴缸中,将性子别扭的小妻子抱起来搁在腿间。温水渐渐漫上来,湮没姜悦乔指甲微微泛着粉的脚趾头。
男人挤了樱花味沐浴乳,温柔而细致地搓着小妻子白皙细腻的肌肤,说话的语气很轻很淡,少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意味,听起来犹如三月春风般舒宜:“这次怎么不跑了?”
姜悦乔眯着眼,舒舒服服地享受他的服侍,“唔,你这么好,我才不会跑。最喜欢你了。”
半小时后。
姜悦乔:“……呜呜呜。”
男人停下来,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泛红的眼尾,嗓音磁性低哑:“说,最喜欢我。”
姜悦乔:“……呜呜呜,我喜欢你个大头鬼!”
男人轻笑,低头吻了吻去她额头沁出的薄汗,“嗯,大头鬼也最喜欢我们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