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我摇头一笑,把他的名片装进口袋。
到寒阳时已是天黑,我也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没有多想,走出火车站,我找了一家饭店,随便吃了点后在附近找了一个宾馆住下。
洗了个澡,我躺在床上,然后拿出老头给我的名片。
这一看让我特别吃惊,我都有些怀疑这名片是不是假的,但想想老头给我的感觉,我就相信了。
名片上写着齐宏志,万康集团总经理,还有他的手机号,而名片后面还有一个手写的手机号。
那个手写的手机号应该是他的私人电话,我连忙将两个手机号存下来,总觉得以后能够用到。
将手机号存上,我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张名片,怕错漏了什么信息。
直到确定没有东西了。我才将它撕碎丢入垃圾桶。
放下手机,我刚闭上眼睛,宾馆的内部电话响了。
我眉头一皱,爬下床接了起来。
“先生,需要服务吗?”
电话那头很正经地问,那声音我简直就服了,你特么您能不能找个女的问我。
我特无语地挂了电话,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心里却被这电话弄得有些躁动,玛德,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刚出来,电话又响了,我过去直接把电话线拔了,然后关上灯,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我起床退了房后去地摊上吃了早点,油条豆腐脑,这是标配。
一碗豆腐脑下去,我依旧意犹未尽,但我知道自己是来办事的,吃完结账我便打车去了汽车站。
可到了才知道那里根本没有通清泉村的车,我便出去找出租车。
一连问了好几辆车,就是没人愿意去,我特别郁闷。
就这样磨磨蹭蹭半天过去了,肚子饿了,可我没心情吃东西,最后终于找到一辆愿意载我的出租车。
但司机说只把送到镇上,去清泉村自己想办法。
我问他从镇上到清泉区多远,他告诉不远,十几里地,就是路难走,所以没人愿意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真幸运,忙给司机递了根烟,他笑着接过,点上。
司机一路送我到百泉镇,到了百泉镇我吃了点东西,然后一边打听一边向清泉村走去。
司机说的一点没错,去清泉的路很难走,清泉村在一座山上,路也是山路。
其实这根本称不上是路,到处坑坑洼洼,没走几步就出来一块大石头,还特别窄。
我不知道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
我当时已经累得不行了,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猛灌了一口水。
走了这么久我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说实话我当时都有些气馁了,特别害怕自己会迷失在这座山中。
终于在天黑之前,我还是来到了这座村前,幸亏遇上了李叔。
李叔是清泉村的村长,当时正在山上放羊,看到他我激动死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到他面前。
那天我在李叔家住下,他们特别好客,大山里的人朴实无华,性情跟山一样厚重。
跟他们一起,我感到特别亲切,这让我想起了咸安的那个小山村,我现在特别想回去。
带着苏姐在那里当农民,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我想这一天应该不远了。
吃过饭后,我拿出了那张照片给李叔看,问他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李叔仔细地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跟我说。
“这一看,就是城里人,细皮嫩肉的,着小穷山沟里怎么会住这样的人。”
李叔这么一说,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这不可能啊,李媚儿不会骗我的。
“那叔,村里有没有外人来这里定居的。”
我紧张地问,祈祷他说有。
李叔思考了一会儿,一拍膝盖。
“还真有一个女人,四五年前过来的,但和照片上的人不像,那女人性格特别怪,还瞎了一只眼。”
李叔老神在在地说,我被他说得脊背有些发凉。
“叔,你明天带我去看看吧。”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也没底,但还是想去看看,万一要是呢。
李叔点点头,我将照片收起,跟李叔抽了会烟。
我现在特别想骂李媚儿,这个女人办事也太粗心了,光有照片和地址,连个人名也不告诉我。
抽完烟,李叔让我住在他家的偏房,简单地洗漱一下,我便上了炕,走了那么多山路我也确实累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李叔带我去了那个女人的住处,把我带到他便回去了。
我走到门开敲了敲,不一会儿门开了,给我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跟照片上的人确实不怎么像。
她抬头看我,我被吓了一跳,老妇人瞎了一只眼,空洞的眼眶把她衬得跟鬼一样。
“您,您好。”
我结结巴巴地说。
“有事吗?”
她冷冷地说,声音里没有一丝人的情感。
“那个,阿婆,我能先进去吗?”
我壮着胆子说。
她没有说话,转身往回走,我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院子里,她给了我一张凳子,我很不安地坐下。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依旧冷冰冰地说。
似乎特别肯定我找她有事,我哆哆嗦嗦地拿出照片递给她。
“您,您认识这个人吗?”
我忐忑不安地问。
看到照片,她的身体居然颤抖了一下,我知道她一定认识这个照片上的人。
“不认识。”
她紧紧地攥着照片,很痛苦地说。
我知道她在说谎。
“那您认识红姨吗?”
我不确定地问。
谁知我刚说完她便抬头很好奇地看着我。
“你来干嘛?说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那就一定认识,我可以断定,我要找的人就是她。
我仔细地看着她,虽然她瞎了一只眼睛,但脸与照片还是还是很相似的。
“我想让您帮我整垮陈国富。”
我深吸一口气,跟她说出了我的目的。
不知为什么,听到陈国富她身体竟然开始哆嗦,还哆嗦地那么厉害,她没有说话,唯一的眼睛冒着怨毒的目光。
“您能帮我吗?”
看她不说话,我有些着急,忙追问道。
“你走吧,我帮不了你。”
她平静了一会儿跟我说,声音里有愤怒也有不甘。
我扑通一下跪在老妇人的面前,请求她帮我,老妇人也有些蒙了,但她没有管我,我就那样跪在地上。
“你跟他有什么仇?”
她很低沉地问我。
我便将我跟苏姐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她哼哧哼哧地穿着粗气,越听越愤怒。
到最后她居然笑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冷冷地说。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她看着我问。
我说只要她帮我找到老洪一家人我就能找出陈国富害人的证据,我知道她也一定知道洪馨那件事。
“呵呵,老洪家,都死了,你找不到他们。”
她讥讽地笑了。
都死了,我瞬间感觉到一阵无力,那岂不是一切都完了,我所有的希望在那一刻全部破灭。
“你走吧,我无能为了。”
她不屑地说,直到现在我才觉得她在耍我,似乎打我进门她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我不知道这个老妇人究竟是谁,万般无奈我给李媚儿打了电话,当着她的面。
“吆,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李媚儿醋溜溜地说。
我没有心情跟她嘻哈,很严肃地说:“人我找到,可她也帮不了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你让她接电话。”
过了会,电话那边传来了红姨的声音,我忙开了扩音。
“好了红姨。”
我期待地说。
“寒梅,你还好吧!”
红姨重重地叹了口气。
老妇人听到红姨的声音手颤抖了。
“红姐,红姐,是你吗?”
她哽咽地问道。
“是我,寒梅。”
老妇人哭了,哭得那么悲痛。
“多少年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听到你的声音。”
老妇人又哭又笑,跟个神经病是的。
“唉,我也没想到,那个小子竟然真能找到你。”
老妇人看着我,眼里多了一丝感激,那空洞的眼眶仿佛也多了一丝光彩。
“红姐,他,他还好吗?”
老妇人有些急切地我。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但一定是一个对她特别重要的人。
“好,你们都四五年没见面了吧,他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
红姨有些自豪地说。
难道她们说的是媚儿,我心里猜想。
“是啊,四年零九个半月。”
我没想到老妇人会记得如此清楚,这更证实了我的猜测。
“很快,很快,你们就能见面了。”
红姨说。
“不,我不要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怕吓到他。”
老妇人哭着说。
我知道她特别渴望见一面她说说的那个人,那一刻我觉得她特别像我的母亲。
“子不嫌母丑,他不会怕你的。”
红姨安慰她。
我直接蒙了,他们说的究竟是谁,还有老妇人她又是谁?
“那个孩子能帮你,早点结束这一切吧,我还想见你最后一面。”
红姨有些悲凉地说。
她似乎是有些累了,直接挂了电话。
老妇人掩面哭泣,我傻傻地跪在那不知所措。
“孩子,起来吧。”
老妇人止住哭声,擦擦眼泪对我说。
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感觉腿都要废了。
“我答应帮你。”
老妇人很平静地说。
我的内心却掀起一阵波澜,刚刚她说老洪家都死了,人证都没了,她怎么帮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她,但她既然这么说了,或许真有别的办法,
“您,您怎么帮我。”
我有些迷茫地问。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笑着问我。
我点点头。
“我叫陆寒梅,是陈国富的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