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说说笑笑地就走到了,周任远上前去叫门,出来的也是位老爷子,大约七十来岁,有点驼背。
见着他们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招手道:“进来吧!把门关上。”
老人的情绪像是有点不乐意,王思含看了眼周任远,他解释了一句:“这房子是老头的祖产,儿子要去南边闯荡,说那里机会多。老头不愿意,说让儿子一个人去,房子不卖。
父子俩为这事闹了很久,后来还是没办法,不得不把房子卖了筹钱给儿子,不然儿子就不去上班,也不吃饭,整天躺家里睡大觉。
老头就这一个儿子,前面几个女儿都嫁了,儿子二十多了,也没娶媳妇。那小子豪言壮语,说只要有钱,什么时候都能娶到年轻漂亮的女人。”
王思含:“······”这人还真的挺有眼光的,南边正在大开发,机会是挺多的,只要不缺心眼,随便做点什么都挣钱。
靠卖掉祖产来发家,好像有点不切实际,到底这是人家的事,她也不能说什么。
人家要不卖房子,她又哪里有机会买下这房子?过个二三十年,四合院在京都可是吃香的很。现在是十万就可以拿下,以后增值十倍都不一定买的下来。
王思雨想的是,大姐对她太好了,这么贵的房子也舍得给她准备,她真的受之有愧。除了给点钱,她几乎没为大姐做过什么。
进到院儿里,王思含仔细打量眼前的房子。
一进的小院儿虽然不大,胜在清幽。房子年头久远,有些地方有点破败了。
小院儿的右边留了一道小门,后面也有两间小房间,老人看王思含的视线瞧向了那里,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不自然。
“那两间房以前是堆放杂物的,打算卖了这房子,我们就把房子给倒腾空了,两间杂物间收拾出来我们老两口住着。
首先声明,那两间杂物间不包括在这小院儿里头,要都卖了,我们老两口连个落脚点都没了。以后房子给了谁,那小院儿的门我们也会封住,跟这边不搭架。”
打量了一眼老人,觉得他说的也是入情入理,有啥话当面说清楚,往后谁也怨不了谁。人老两口要留着两间杂物房居住也没错,不能说房子卖了就露宿街头,那也不现实。
四处看了看,基本上都还满意,就是要想住的舒服,还得花点时间收拾收拾。
特别是妹妹一个人住着,她更得上点心了。
“爷爷!”王思含对那老人开口,“您这房子是不错,可您看价钱上能不能优惠一丝?您这房子我也看过了需要修缮的地方不少,估计您住了几十年就没翻修过吧!这样,一口价,九万我拿了。包括封住那扇小门的活都归我了,您实拿九万,啥啥费用都归我怎么样?”
“不行。”老人摇头拒绝,“九万太少了,我让两千块,再没啥可讲的了,九万八我实拿。要愿意咱马上兑钱过户,要不愿意就当你今天没来。”
老人的话刚说完,屋里冲出来一年轻人,对着他吼:“你这人总是这么磨磨唧唧,卖个房子就那么难吗?人说多少就多少兑出去不就完了吗?做什么一直拖着不肯?我在家睡一天就少挣一天的钱,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损失有多大吗?”
王思雨见那年轻人对着那老人大呼小叫的,觉得这人很没礼貌,拉了拉王思含的手:“大姐!咱不买了吧!九万八实在是太贵了。”
贵?怎么会?过个十年再看,就知道今天捞了多大一便宜。
“二丫!机会难得,咱不能错过了。”拍拍妹妹的手,王思含对那年轻人笑了笑,“你别急,别急,房子我肯定是要买的,就算不买你家的,也是要买别人家的。我就是好奇,你拿着这么多钱去南方,打算做什么生意?”
年轻人抬起眼瞟了瞟王思含,见她身上气质不错,懒懒地回答:“建筑,我本来就是建筑队的。”
建筑?年轻人果然有眼光,这个时候去男方搞建筑,随便做个啥包工头那都挣的腰包鼓胀。
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王思含满脸的赞赏:“你这个思路很对,南边正在大开发,很需要建筑这一行业。年轻人果然有魄力,好,九万八就九万八,你家这房子我买了。给你一句忠告,等你在南边挣到钱了,一定要回京都来给自己的父母盖座大别墅。
老人舍弃了所有帮助你开疆扩土,可要懂得感恩呀!世上对你最不离不弃的就是父母了。”
年轻人眼睛一亮,声音激动:“你支持我去南方创业?你好!你好!我叫吕蒙。你说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呀,我早前就拉了一帮人去了南方,接了一个工程,人家要十万保证金,不然就不给承包建筑任务。
不得已回来筹措,那边一帮人还在等着我回去呢,要弄不到保证金,我那一帮人没活干不说,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他们。
家里人不理解,亲戚朋友就没一个人看好的,也就今天遇上你帮我说了句公道话。我看你也是挺有文化的人,肯定不会说违心话来忽悠人的是不是?”
闻言,王思含真的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吕蒙是不是太不被人认可了,听了她几句勉励的话,就跟寻觅到了知音似的,向她倒苦水。
不过想想也没错,毕竟老人们的思想观念对于改革开放还是有顾虑的,一般人都会求个稳妥,像吕蒙这样有冲劲,敢于去拼搏的人不多见。
甚至可以说很另类,不被人理解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肯定的。”王思含再次对吕蒙竖起了大拇指,“你很有眼光,也有头脑,缺少的就是机会。既然你的保证金是十万,那我也不破你那两千块了,就给你十万。记住了,以后发达了,一定要回来好好孝顺父母。”
大家都惊呆了,诧异地看着王思含,特别是吕老头,激动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姑娘!你说我儿子这么干是对的?不是在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