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罗灿就再没找过严芳了,依然跟供销社的营业员打的火热。
当她是空气一般,好几次,严芳都哭着去恳求,哀求罗灿,想让他回心转意,结果都失败了。
罗灿说:“严芳!你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一个教师的工作,应该心满意足了。以后不要来纠缠我,对你,我已经腻了。”
他还说:“你一个小知青,哪怕是省城来的,家里也该没什么家世背景。我罗灿的妻子,必须得是大家族出身,你有吗?没有,你拿什么跟我并肩?”
他又说:“严芳!你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时新鲜,识时务者为俊杰,识相的就离我远远的,不然我让你连工作都保不住。”
最后一次,他无情地打了她好几个巴掌,将她的脸都扇红了。到了此刻,严芳才清楚地认识到罗灿是个什么样的人。
喜欢你的时候可以把你哄的团团转,不喜欢你了可以将你跺入尘埃。
连校长都管不了他,甚至还有点怕他,为他包庇一些恶行。
严芳整日里无精打采,要死要活,学校里的老师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人人明里暗里地嘲讽她,唯有王伟堂从来不会对她怎么样。
待她跟往日没什么区别。
她心里那个懊悔呀,好几次想把自己的事说出来,可又觉得丢人,直到一天早上起来出现了孕吐,她才知道自己完蛋了。
这个年代未婚先孕,必定死路一条。
村里吃尝新饭她也回来了,也跟着大家一起吃,看着王伟堂温柔地给怀孕的钱秀英夹菜,打饭端给她,严芳的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今天都是钱秀英害的,如果不是她抢走了王伟堂,她怎么会去勾搭罗灿?怎么肚子里会揣上他的种?
看钱秀英的肚子应该是快要生了,如果她制造一点事端出来,逼的钱秀英难产而死的话,那王伟堂不就是自己的了?
为了报复钱秀英,严芳就跟疯了一般,丝毫没想过这么做,会给他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严芳从来就是个狠毒的人,罗灿家庭背景过硬,她没有办法对付,只能吃个哑巴亏。
可钱秀英凭什么抢走她喜欢的男人?凭什么过的这么好?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更坏一点又能怎么样呢?
哪怕钱秀英命大死不了,那她也不想让王伟堂钱秀英夫妻过的舒服惬意,必须要让他们跟自己一样痛苦不堪。
只有看他们过的不好,她心里这口恶气才能出了,才能舒坦。
想到就做,故意端着碗来到王伟堂和钱秀英这一桌,羞答答地对他道:“伟堂!你给秀英姐夹菜,也得给我夹,咱们两个都滚一起了,连孩子都有了,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吧?我也是你的女人呢?我肚子里也怀着你的孩子呢?”
这句话一丢出来,王家村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王伟堂自己。
“严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王伟堂怕钱秀英有个什么闪失,扶住她,抬头望着这个平日里在学校被人奚落的一文不值的女同事,语气冰冷,“我什么时候跟你滚一起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不知道?要不要咱们现在就回学校去找人询问询问?”
到底是老师,王伟堂的话犀利无比,直击严芳心坎里的痛,可她已经无所谓了,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伟堂!你是想找人来证明咱们两个滚过?”严芳笑了,笑的一脸娇羞,“那多不好意思,学校里的同事是有人知道咱们的事的。”
“什么?严芳跟王伟堂勾搭在了一起?不会吧!看秀英的男人可不像是这种人,那女知青不会是胡说的吧?”
“十有八九是胡说的,王伟堂对秀英可上心着呢,怀个孩子早就不让出工了,就怕他不在家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可能在外头跟别的女人胡来?”
“那严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把这种事挂在嘴边做什么?她以为把王伟堂供出来就够了?她也不是个好东西,就一破鞋。”“对,这种人就得送去公社挂牌游街。呸!不要脸!年纪不大,什么话都敢说。”
钱秀英端着碗的手一直在颤抖,她强自镇定,把碗放在桌上,回头看着严芳,再看了眼她的肚子。
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事,她是从王伟堂的嘴里知道的,她的男人她清楚,从一开始,她男人就怕严芳生扑上来他有嘴说不清楚,连学校的宿舍都不敢住,不管刮风下雨,都宁愿骑车回家。
严芳在学校被个叫罗灿的老师给睡了她也知道,是她男人回来偷偷告诉她的,她没出严芳的丑,严芳竟然来找她男人的麻烦。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的脏水,她必须替她男人清理干净。
不然往后他们夫妻还怎么在王家村立足?
村里人一看有热闹瞧,都围了过来,钱秀英狠厉的眼睛死死盯着严芳,举手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凭什么往我男人身上倒脏水?自己不检点,跟学校里的老师不清不楚弄大了肚子,还敢来污蔑我男人?你当他老实不理你那茬是吧?你要不是从我们王家村出去的,我早就让我男人把你做过的事回村来告诉大家伙了。”
严芳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的满不在乎,王伟堂怕她疯狗乱咬人,伤了他婆娘,紧紧地将钱秀英护住,甚至拜托钱王才的三个媳妇,把钱秀英先带走,这里的事他会处理。
钱秀英不要,瞪着严芳:“她今天是来找我的麻烦的,你是个男人别管这些破事。严芳!你不就一直喜欢我男人吗?你那点小心思当谁看不出来?我男人为了躲你,连学校的宿舍都不去住,宁愿天天骑着辆破自行车上下课,你还想要把人逼成什么样?”
看热闹的许多妇女对严芳充满了敌意。
特别是钱秀英的三位嫂子,更是言语上半点都不客气。
“严芳!你在外头勾引了野男人,肚子里种上了野种,跑我们家找伟堂做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你是王家村的知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