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侄女不开口回应,王三明给自己的婆娘使了个眼色,朱大红满脸堆起笑意,努力表现自己的和蔼可亲,温柔善良。
“大丫!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前三叔三婶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别放在心上。不是说你在县城认识了个很厉害的爷爷吗?有机会也把你三叔介绍给人认识认识,说不定那个厉害的爷爷就能帮帮你三叔呢?”
淡淡地把视线落在朱大红的身上,王思含不屑地摇头:“这不可能,周爷爷最讨厌打着他的名号出去胡说瞎说的人了。我认识他那是偶然,要真刻意地把三叔介绍过去,人家肯定会认为我这个小姑娘心术不正。我可不会去干这种自断后路的事,三婶!歇了你的心思吧!”
王家良:“说的对,我大孙女认识的人凭什么介绍给你们认识?人家同情她,才给她机会。老三!你一个大男人,人家凭什么同情你?”
依然不说话的王二明只是悄悄儿地瞥了眼王三明,觉得这人是真的太不要脸了。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想从大侄女手里抢人脉,怎么能这么无耻呢?
大侄女不答应婆娘提出的建议,王三明心里其实有点不大乐意,想发火吧!又找不出理由,只能憋着。
脸上还是一副苦哈哈的表情:“那怎么办?大丫!你总得给三叔想个辙吧?难道忍心看三叔被村里人笑话?被人戳脊梁骨?”
冷冷地看着王三明,王思含反问:“这能怪谁?不是我做侄女的看不起你,想想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是让人心里舒坦的?三叔!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你的侄女,可不是你妈,我管不了那么多。
二叔得了个工作是不假,可也得了个负担。四叔那是人家自己有本事,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顶多是指点了他一下,没有帮他做什么。
爷爷年纪大了,我不忍心他为了十个工分去大太阳底下晒着熬着,种出西瓜那也纯属运气。给他弄个清闲一些的差事,是不想他太劳累。至于你,首先你得想想自己身上有什么闪光点,值不值得人为你出谋划策。三叔!不是大侄女我要打击你的积极性,你跟三婶都是一样的好高骛远,精明算计。
要不然你们分家也不能闹出大米全分给二叔,让人半中间断顿的事。作为兄弟,你们都能做的这么难看,何况是将来是要外嫁的大侄女?说实话,三叔!你和三婶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真的让人寒心。
老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可你跟兄弟们同心了吗?要真能同心,我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给你谋个好去处。怕就怕我给你的好去处谋到了,你们夫妻立马翻脸不认人,那我何必费心费力?”
闻言,王三明脸上愧疚不已。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大侄女说的真不错,兄弟们要是劲往一处使,可不就能干出一番大事来。
分家的事是他们不对,原本是想看二哥的笑话,没想到他大侄女厉害,硬是借了他们米粮撑到了队里分粮食。
也就他傻,存了那样不好的心思。结果呢?捞什么好处了?
非但没害到别人,还把自己给害死了。
在大侄女这里连半点好处都没捞着不说,还留下了个极坏的印象。
话都已经挑明了,那王三明也明白大侄女为什么不待见他了,说白了还是自己不会做人。
“行吧!今天这话咱就聊到这儿。”王三明歉意地笑了一下,“大丫!往后三叔不那么混蛋了,你看着吧!不过要真有什么机会可还得帮三叔一把。你也看见了,三叔家里养了三个儿子,将来都得娶媳妇盖新房,想想都难。要是一个儿子俩女儿,我就不怕了,可惜三叔没那命。还是女儿好呀,瞧瞧我大侄女,多能干。”
听的出来,王三明说的是实话,语气也非常的真诚。朱大红心里“咯噔”了一下,敢情她生了这么多个儿子,并不是老王家的功臣。
老王家已经改变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了,都改成重女轻男了,那她要不要努力再给生几个女儿。
万一生不出来,又是儿子的话,会不会被男人嫌弃。
她的心思没人理会,王家良满足地看着自己的大孙女,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在开花。
“女儿也得是看什么样的女儿,你爸我有女儿,可你见她什么时候对我好过?不管儿子女儿,首先得会教育,瞧瞧你们的妈把你们给教育成了啥样?
老二随我,被欺负的在家里没了一点地位,老大被你妈给霍霍的成了残废。老三!你看看你的德行,再不改改,就跟你妈一个样。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不顾着兄弟。
你们的妹妹看被你妈给惯的成什么人了,口口声声要嫁给首都来的小知青。人家真喜欢她,嫁了也就嫁了,咱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一个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问题是人家根本就不喜欢她,我话先摆在这里,你妹妹将来会闹成个什么样子,谁都不好说。但我估摸着,她肯定捞不着什么好。
要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她自己倒霉,跟别人没什么关系。你们做兄弟的也睁大眼睛看着,她要再这么闹下去,丢的还是你们的脸。”
许久都不开口的王二明默默地说了一句:“妹妹的事我管不着,我只管好我的女儿,谁的女儿谁去管,丢脸也丢不到我头上。”
听二哥这么表态,王三明愣住了,转念一想,觉得也是,就他们妹妹那种个性,还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糟糕的是他们的妈还支持她胡闹,这就有点吃不消了。那小知青如果真的对妹妹有情有义还好说,人家明明很多次当面拒绝了她,可她还是执迷不悟。
别说,这事,他们做哥哥的是没法管。
总不能把人关起来吧!
也关不住,就他们妹妹那种花痴样儿,迟早得出事。
“我也不管,那是咱妈的事。”王三明把下巴搁在桌上,慢悠悠地道,“管的太多了,她还不高兴,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