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狐媚子20(1 / 1)

百里泓没想到以笛驭蛊的黑衣人竟然是他见过的乞丐儿!苦苦追寻的凶手在他进城的第一天就已经打过照面!后来他和棠三月单独调查受害者时,他两次遇见过他们,还给他们送过粮食和水,碰面三次,他竟浑然不知眼前这人就是凶手!

百里泓现在终于明白,凶手为何神出鬼没,那么多人也捉不住他了!谁会防备大街上随处可见如滩烂泥的臭乞丐?就算巡逻队在案发现场发现乞丐的存在,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想到他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蛇妖!

凶手擅长用蛊,近身战却差得塌糊涂,百里泓很轻易便制服了他,点住他的穴道,百里泓皱眉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乞丐笑了,似乎是在嘲笑百里泓的愚蠢,“你明明调查到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么可笑的问题?他们害死了我师姐,我为她报仇,有什么不对?”

“阿舍是你师姐?”

“没错。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弟。十六年前她被中原人迷昏了头,宁愿叛教也要跟他私奔,我怎么劝她也不听。结果呢?所谓的真爱也仅仅维持了八年时间。她为那中原人付出一切,却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虽然在她离开五圣教的那一日起,我便与她恩断义绝,但我五圣教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欺负!”

百里泓道:“肖伯清负了你师姐,你杀他个就够了,为何还要殃及无辜?”

乞丐脸漠然:“他们都是帮凶,都该死。”

百里泓觉得乞丐简直是不可理喻,这算什么帮凶,其他人或许或多或少都有错,但是黄媒婆范裁缝和赵商人呢?黄媒婆不过牵了桩媒,范裁缝和赵商人不过做了件衣服,这算什么过错?犯得着赔上条性命?想起走访那些受害者家,看到的漫天黄纸,跪在火盆前哭干了泪的妇人,靠在门边痴痴望着大街等着永远回不来的老婆婆,还在尚在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小婴儿,百里泓只觉得有股怒火克制不住地往头顶冲,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冲没!眼前之人明明也有亲人朋友,明明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为什么还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夺去其他人的性命?他们就没有自己的亲人朋友吗?!

他无法理解乞丐的想法,不愿再与乞丐多说,百里泓提起乞丐就要往大佛堂赶,可乞丐叫住了他:“带上他!”乞丐目光看向坐在街边蓬头垢面的小乞丐。

小乞丐看体型不过六七岁,直没出声,就算百里泓的剑快割破大乞丐的喉咙,也没听见他开口说过个字。小乞丐就像一个木偶般,毫无灵魂地坐在街边,似乎如果没有人理会他的话,他能坐到天长地久。

百里泓问:“他是谁?”

“你掀开他头发看看不就知道。”

大乞丐声音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恶意,百里泓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当中有诈,但深夜放着个小孩在外面也不是事,百里泓掌中凝聚内力,小心翼翼地靠近小乞丐,浑身警戒已经提到了顶点,小乞丐若敢有不轨之举,他绝对一掌拍飞他。可直到他掀开头发又离开,小乞丐直没有动作,就像被人点了穴道般,呆坐着动不动。

百里泓掀开小乞丐的头发,月光下,稚嫩的眉眼间带着熟悉的样子。

百里泓微微睁大了眼睛,怎会?

百里泓手提个,将大小乞丐提回大佛堂。

罪魁祸首抓住了,蜘蛛群失去了操控之人,如来时般,突兀地来,突兀地走,很快就散得干二净,只余下地上片片的蜘蛛尸体说明一切不是噩梦。

危机解除,守卫们各自散去,治伤的治伤,解毒的解毒,休息的休息,肖伯清让守卫护送夫人孩子回房休息,他不想让夫人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大佛堂又只剩下肖伯清、棠越三人,外加百里泓带来的两个乞丐。

这两个乞丐,大的三十七八左右,身高七尺,面容普通,气质儒雅,看着像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另一个身高才四尺,比肖林还矮小,因为他低着头,蓬乱的头发遮住了面容,大家也不知道他是个小孩子还是个天生矮小的侏儒。

两个乞丐被百里泓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棠越上前,撩开小乞丐的头发,看清他的容貌,棠越挑了挑眉,真是个小孩子?

棠越俯低身体,直视着小乞丐的双眼,只见小乞丐皮肤透着死灰般的颜色,嘴唇中毒般呈现青紫色,双眼睛浑浊漆黑,反射不出一点光亮的痕迹。棠越指尖触碰到小乞丐的脸颊,冰一样的触觉让她手指微微蜷缩起来。棠越微微眯了眼,侧头探究般地看向大乞丐。

大乞丐回望着棠越,微微笑了起来,笑容中竟然带着几分和善、亲切与怀念之意,就像在看自己的故人般。

他认出她的身份了。

棠越嘴角悄悄勾起个弧度,几不可查地对大乞丐点了点头,目光交汇间,心照不宣。

肖伯清从棠越口中得知阿舍和阿舍的孩子都死了,心中一直在奇怪到底是谁在给他们报仇,如今罪魁祸首就擒,肖伯清也上前想看看他们是谁。看看大乞丐,面容陌生,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再看看小乞丐,棠越刚好把小乞丐的头发放下。

棠越见他好奇小乞丐的身份,后退两步,做了个“请”的动作。

肖伯清看这动作就知道这小乞丐跟自己肯定有关系,不然棠越不会这副看好戏的样子。肖伯清也不怕有诈,如果凶手是棠越抓来的,他肯定不会靠近,但他们是百里泓捉住的。百里泓的人品他信得过的,哪怕再厌恶自己,绝对不会做些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他。

肖伯清上前粗鲁地掀开小乞丐的头发,看到小乞丐的面容的那瞬间,肖伯清身体僵住了——

怎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可能没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是小孩的模样?!

就在他心神大乱之际,小乞丐忽地张开嘴,道红影从他嘴中闪电般窜出,只扑肖伯清面门。

“小心!”电光火石之间,百里泓把将肖伯清拉到身后,手中百里剑如青霜飞电化剑光为盾挡在身前,“铮”的声,红影咬在百里剑上。百里泓定睛看,这红影原来是一条小指粗的赤红小蛇,蛇瞳红光熠熠,阴冷无比。百里泓内力汹涌而出,汇于剑上,瞬间将红蛇震飞出去。红蛇重重撞在柱子上,百里泓乘胜追击,红蛇蓦地支起身体张口喷出一口毒雾,百里泓连忙以袖掩鼻后退,可还是吸入了半口毒雾,眼前瞬间就有些模糊。

红蛇如装了弹簧般从地上弹起,完全不在意近在咫尺的百里泓,直直越过百里泓的肩头扑肖伯清而去,它是认准了肖伯清,定要杀死他!

百里泓模糊的视线中看见有红光穿过,长剑自下而上自前而后一挑,正中红蛇腰躯,将蛇挑飞。

肖伯清知红蛇目标是自己,慌忙地躲到百里泓背后。

百里泓中了毒,眼前昏黑,看不清东西,只得以耳力判断红蛇的落脚之地。红蛇十分聪明,弹身而起,在房梁、柱子、地板上不断借力弹起落下,在空中织出一道道残影网络,以此来干扰百里泓的听力,霎时之间,大佛堂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得到嗖嗖嗖嗖的破空之声不断响起。

来了!

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急速接近的破空声,百里泓挥剑狠狠劈下,剑刃砍在肉/体身上的细微触感通过长剑传到手掌,百里泓听到棠三月压抑不住的欢呼声,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微笑,成功了。

杀敌成功,百里泓精神不免松懈下来,原先被内力压制的蛇毒开始沸腾反扑,百里泓只觉得头脑晕眩,四肢发软,都快握不住手中的剑了。

“百里!”就在此时,百里泓倏忽听到棠三月惊恐的尖叫声,他从没听过棠三月如此凄厉的喊声,本能地循声望去,可是被毒素侵占的眼前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紧接着,有人猛地扑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告诉来人的身份。百里泓伸手抱住棠三月,掌下却是一片粘腻的濡湿感。

“三月?三月你怎么了?”

“啊——”

肖伯清的惨叫声在身后响起,百里泓越发不安,“到底怎么了?你们谁告诉我啊!三月!”

“吃下去。”棠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颗丸子凑到嘴边,百里泓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刺鼻的血腥味让他差点没吐出来!

“敢吐掐死你呦。”

百里泓强忍着恶心,无比艰难地将药丸子咽下,喉头滚动,丸子顺着喉管直落入胃中,如盆冷水泼下,体内灼烧般的疼痛缓缓淡去,蒙在眼前的黑色退散,百里泓眼睛渐渐能看到东西——

棠三月躺在他怀中,双目紧闭,嘴唇发紫,嘴角渗出了道紫青色的血液,气息奄奄,俨然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怎么回事?棠越,你快救救她!”

棠越道:“已经给她喂了解毒丹了,不过……”

“不过什么?”百里泓急切问道,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从未感受过的剧烈疼痛在身体里肆虐着,他忽然很怕,怕从棠越口中听到“无能为力”四个字,等待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瞬一弹指都仿佛凌迟般,刀刀剐在他身上,痛得他没由来的大汗淋漓。

棠越见他如此关心棠三月,眼中闪过丝欣慰,缓缓道:“不过三月身体虚弱,还得在床上躺个月半月才好。”

心如坐山车般骤然落下,百里泓长长舒了口气,“棠兄你下次说话别大喘气!”心情大起大落,心脏还有些承受不住地剧烈跳动着,百里泓后怕不已,若三月真的没救了,那他……那他该怎么办?

百里泓余悸未安地看着怀中的棠三月,看见棠三月嘴边的青紫血痕觉得分外碍眼,动作笨拙却轻柔地擦去血痕,盯了棠三月好一会儿,脑子慢慢开始转动,这才有心思思考起其他事情来,问:“怎么回事?三月怎么突然受伤了?是谁伤了她?”他定要为三月讨个公道。

棠越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百里泓疑惑:“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看。”

百里泓茫然地举目四望,愕然发现,两个乞丐不知所踪,肖伯清躺在他身后不远处,生死不知。

“怎么……回事?人呢?师弟怎么了?”错愕之下,他忘了与肖伯清之间的芥蒂,脱口还是“师弟”二字。

棠越仔细盯着百里泓,发现他不是装的后,微微松了口气,道:“肖伯清想趁你眼睛看不见从背后偷袭你,三月替你挡下击,中毒昏迷。被你斩断头的红蛇似是与肖伯清有什么青天血恨,断了头也不罢休,临死前奋力跳,毒死了肖伯清,喏,你看蛇头还咬在他腿上呢。”棠越指了指肖伯清的小腿。果然,小红蛇的蛇头几乎是嵌在肖伯清的小腿上,分都分不开。

“至于那两个乞丐,我给三月疗伤,没注意到他们,让他们趁乱逃了。”

百里泓小心翼翼放下棠三月,走到肖伯清身边,只见肖伯清双眼瞪得极大,好像要凸出来般,皮肤青紫,面目狰狞,俨然死不瞑目的模样。百里泓神情复杂,名义上是师兄弟,但其实,肖伯清更像是他的叔伯。他在凌虚山学艺的时候,肖伯清早已下山继承家业,每年只有师父寿辰之日,肖伯清才会千里迢迢地回山祝寿。每次上山,肖伯清都不忘给他这个小师兄带上份礼物,或是木马,或是陀螺,或是响哨,不是些什么珍贵的礼物,但却是最合他心意的。凌虚山上清幽苦寂,玩闹的东西极少,尤其他又是一个小孩,师兄弟们全比他大上轮,根本玩不到一块去。他在山上其实是很寂寞的。在小的时候,他最期待的就是师父的寿辰,因为那时候肖大师弟就该来了。

“如果我有孩子,大概也跟你样大吧。”肖师弟曾摸着他的脑袋,脸的慈祥,就像一个疼爱孩子的好父亲。

只是……

为什么会这样?

百里泓只觉得心口憋闷,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肖伯清,往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眼眶不知不觉便湿热起来。

许久之后,百里泓抹了把脸,转身看棠越,声音有些沙哑:“你刚才说肖师、肖伯清想偷袭我?为什么?”

棠越问道:“少侠,你们凌虚派有驱蛇脉吗?”

百里泓摇了摇头:“凌虚派是剑派,只学剑。为何忽然问这问题?”

“你可知肖伯清用什么偷袭你?”

百里泓又摇了摇头,棠越捡起地落在棠三月身边的条青色死蛇递给百里泓,百里泓接过,疑惑不已,哪里又冒出来一条青蛇?看着似乎跟他杀的红蛇同出一脉?等等!难道?!

“没错,它是从肖伯清袖中飞出来的。我想,肖伯清与阿舍夫妻八年,大概是从阿舍身上学到的本事吧。”

百里泓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肖师弟学蛊术干嘛?

棠越道:“此外,不知你可曾发现,这大佛堂大小似乎有点不对?”

百里泓问:“哪里不对?”

“我从外面看,大佛堂长约十丈,宽约八丈,可你看看,这佛堂内部有十丈八丈吗?”

百里泓闻言仔细端详了番大佛堂内部,发现长最多只有八丈,只是因为布局巧妙,用佛像帷幔灯座等作为装饰,将之掩盖过去,让人忽略了其中的不和谐之处。如今佛堂遭蜘蛛潮侵袭,守卫为制作火把将帷幔统统扯下,没了遮掩,不和谐之处便凸显了出来,

大佛堂为什么会短了两丈?

百里泓脑中灵光闪过:“有密室!”

百里泓目光迅速落到一丈高的金身佛像之上,若有密室,那一定是藏在这金身佛像之后。只是该如何打开?百里泓在佛像上摸索着,触碰到佛像莲花座的片莲花花瓣时,百里泓掌下感觉到这片莲花瓣似乎有些松动,眼睛亮,将莲花瓣往里推——

阵轰轰声响起,佛像之后墙壁缓缓往右边移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甬道,像是巨兽张开了大口,等待着祭品的自投罗网。

百里泓回头看看棠越,棠越扔给百里泓个小荷包,道:“里面是驱虫的药粉,你带着防身。我就不进去了,留在外面守着三月。”

百里泓点了点头,捡起根地上散落的火把点燃,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甬道之中。

约莫过了三炷香的时间,百里泓拿着本账册走了出来,黑着张脸,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努力压制着怒火,“肖伯清,死有余辜!”

他以为肖伯清只杀了阿舍个人,没想到,他手上的血腥比他想象中更多更可怕!

他在密室中看到了十三个小黑罐子,里面装着无数的毒虫,正在相互噬咬厮杀着,最后活下来的便是“蛊”。他还在小黑罐子旁边发现了本五毒教的炼蛊秘籍,落款署名“阿舍”。不出棠兄所料,肖伯清确实在偷偷学习蛊术,看密室的家具的磨损程度,密室至少存在五年以上。

这些都还是小的,他翻找密室,从抽屉中发现本账册,上面记的笔笔都是人命账!

百里泓这才明白,肖伯清为什么要偷学蛊术——因为只有蛊术,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死得像是一场意外!

肖家从前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织染坊,自从肖伯清接手以后,肖家生意顺风顺水,如有神助,扶摇直上,短短十几年时间就成了季城屈指可数的大富翁。百里泓之前以为是肖伯清生财有道、经营有方,今日才知,哪是什么经营有方,分明是蛊术作祟!所有跟肖伯清作对的人,挡了肖伯清路的人,都悄无声息地“意外身亡”!从阿舍嫁进肖家起,至目前为止,“意外亡故”的共有七十三个人,甚至在一个月前,还有个新崛起的织染坊老板在山上被毒蛇意外咬死!官府不是没有人察觉异常,只是肖家在官府中有内应,知道的人不是成了帮凶就是化作账册上又笔记录。

这薄薄本账册,字字血腥,条条罪恶!

肖伯清,死有余辜!

百里泓把火烧毁了大佛堂,在众人呼喊救火声中,百里泓背着棠三月,带着棠越离开肖家。肖家的下人跑的跑,逃的逃,早乱成锅粥,根本没人阻拦,就这样让他们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出肖家。

恰逢云破日出,初升的朝阳洒下暖暖的晨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将夜里的寒凉驱散,迎着光,百里泓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太阳出来了,这夜……真长啊!”

棠越也笑了起来,“是啊,黑夜过去了。”

“走吧,我们该找个新的落脚地。”

走出白马街的时候,百里泓脚步有些迟疑,棠越看出他的顾虑,问道:“你是在担心肖家母子?”

被看穿心事的百里泓也不再隐瞒,道:“肖伯清虽然已经死了,但是肖夫人和肖林还在,我担心那两个凶手不会放过他们母子。”虽然肖家母子没有直接伤害过小怪物,但肖伯清毕竟是为了娶肖夫人进门,这才对阿舍下毒手的。

“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从不伤害无辜之人。”

百里泓不赞同地皱皱眉头,他们不会伤害无辜之人?“那黄媒婆、范裁缝和赵布商怎么解释?”

“你怎知道他们是无辜的?黄媒婆认钱不认人,为了赚红娘钱,做过不少亏心事,有对寡妇鳏夫看对了眼,想要重组家庭,鳏夫的儿子死活不同意,黄媒婆给鳏夫出了个主意,说把儿子嫁出去,家里不就没人反对了吗?没错,是‘嫁’。鳏夫让儿子当人上门女婿,前头嫁子后头娶妻,双喜临门,只可怜了那儿子,赘婿岂是好当的?入赘女家后,女家压迫他,旁人看不起他,受尽苦楚,后来挨不住了,趁夜偷偷逃跑,背井离乡,不知去了何方。”棠越顿了顿,又接着说:“而范裁缝,手艺虽好,但嗜酒如命,喝醉酒就喜欢打人,他还算是有几分理智的,知道哪些人可以欺负,哪些人不可以,所以每每喝醉酒,他只打街头乞丐孤寡老人这些没依没靠的,青壮年个都不敢碰。赵布商当时是范裁缝手底下的小学徒,不仅没有加以阻拦,还助纣为虐,起打人,事后掩盖,借此讨好范裁缝……”

“你是说他们三个都欺负过小怪物?”

棠越微微笑道:“这些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真假。当年之事,你我非当局之人,岂能全盘皆知?是否无辜,亦是死无对证。不过他们肯放过尚弹,就证明他们并非无可救药之人。而且你知道吗,今天晚上被蜘蛛咬伤的人统统只是轻伤,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百里泓惊讶道:“怎么可能?!”

棠越补充道:“包括你从蜘蛛潮中救出来的那个人,看着可怕,其实全是皮外伤,比菜刀割手指重不了多少,会昏迷不醒也只是因为中了迷药。少侠,五毒教擅长的是毒药,今夜又是最后之战,放弃毒蛊,改用迷蛊,这得耗费多少时间精力,当中又有多少取舍?由此可见,他们还是留了分寸的。”

“再说了,他们的真面目已经暴露,个大人带着个痴傻小孩,这是多明显的特征,再留下来只会是自寻死路,我若是他们,早早出城逃跑了。所以你不必担忧他们母子的安全。”

对于这些需要动脑子的事情,百里泓向都是听棠越的,棠越不在,他就听棠三月的,棠越既然说肖家母子不会有事,百里泓也就安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了超多营养液超开心的!明天万更感谢各位小天使么么哒(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

最新小说: 穿越种田之农家女 成精的门可以自己快穿 王之蔑视捉鬼系统 我的呆学霸男友 重生渡劫大佬又美又飒 公车上放荡的校花 综漫:日常世界的魔法使 装A后被死对头标记了 影后的前夫们 吾妻是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