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好翻了个身,只觉得身下的床铺特别的柔软,被子也有一股刚晒了阳光的明朗气味,好闻的要命,只是……她猛地跳坐起来,她家里一直用的是毛毯!
房间的布置这么熟悉……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穿越重生了,跑进浴室照镜子,还是这张老脸,没有年轻几岁。
身上还有几分残留的酒气,见床头摆着一套新衣,想着坚决不穿嗟来之衣!可是摊开一看,直了眼……前两天还在《潮汛前沿》上见过,新款限量,大师手笔,上万的价格,都是买点,最关键的是……就算限量,它也只在欧美市场有售。
想着官闻西买的衣服,不穿白不穿……低头嗅了嗅,立刻觉得自己身上这味道……简直无法忍受。洗洗漱漱,又变回了那个优雅大方的关好好。
官闻西在餐厅里摆碗筷,抬头见关好好从楼梯上走下来,步子很急,气势汹汹的模样:“官闻西,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在酒吧碰巧遇到你,见你醉了就把你带回来了。”官闻西仿佛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说得轻描淡写,顺理成章。
“谁要你多管闲事把我带回来了!”关好好一点也不领情,横眉竖目,“昨天我明明和朋友一起的。”
“可是我不认识他,所以,我对他不放心。”官闻西的抿出他惯有的招牌笑容,温柔而绅士,话语里却带着不可抗拒。
关好好觉得喉头腥甜,险些吐出一口血来,撑着餐桌的一角:“把我的包还给我!”“在我车上。”官闻西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先吃早饭,待会儿我送你上班。”
关好好咬着手上的包子,幻想着将它掷在官闻西那张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脸上!捏得用力了,汤汁溅了一脸,有几滴还跑进了眼睛,痛得她大叫。
官闻西立刻递过来纸巾,关好好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感叹官闻西真是杀人于无形。他六年修行归来,她这个占上风的,早成了吃闷亏的!
在看到学校大门的那一刻,关好好如释重负,扬起下巴,用眼角睨着官闻西:“女式的衣服你穿不了,就算能拿来送给女伴,你官闻西也绝不会送别人穿过的,所以就当送我了。”讹人衣服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官闻西笑起来:“恩,你喜欢就留着。”“谢谢你昨天的照顾。”关好好非常客套地说着,声音刻板,“大恩大德无以……”
“那你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官闻西打断她的话,笑眯眯地望进她眼里。“做梦!”她瞪着眼,干净利落地吐出两个字,开门下车,逃跑的动作麻利。
“小关,今天穿得这么漂亮。”真是出门撞鬼,在走廊上遇到了窦英。他面上的眼镜片闪过金光,明显的话里有话。“窦姐。”关好好微微一笑,垂下眼睑,仿佛是不好意思了。
“晚上又安排相亲了?”果然,关好好就知道她下一句是这个。感到有些为难,到底回答是呢还是回答不是……她是很乐意去蹭饭的,可就怕官闻西又来捣蛋,万一真遇上个合眼缘的,还不得恨死了。
那头死缠烂打的高老师又来了,眼里满是惊艳,那副色迷迷的样子,就差淌口水了,枉他的学生都给他起了冷面阎罗的称号!
关好好只觉得前有狼后有虎,这独木桥可怎么过啊!“关好好……”天籁,这一声冷冰冰硬邦邦的喊叫,在关好好耳里简直是天籁之音!
“窦姐,我朋友来找我了。”关好好明显地松了口气,窦英有些遗憾,点点头走开了,高老师更是连招呼都没有过来打,直接拐进了数学组的办公室。
“为什么关机!”关好好还没想好怎么将他骂的狗血淋头,季博衍反倒是先开口,语气不善。
难怪这一早上都这么安静,连条短信都没有,原来是关机了,她敢肯定是官闻西干的好事。“我没关机,昨天我不是醉了嘛,应该是官闻西关的。”
季博衍的面上果然有些松动:“他……没怎么你吧?”虽然支支吾吾问得冷硬,好歹带了些关心。
“你还好意思问?!”一提起关好好就来气了,“你怎么能把我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交给官闻西那头大尾巴狼呢?!”
“是你自己非要跟着他走的。”季博衍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很真。“啊!”关好好愤愤的表情瞬间就垮了,“是我要跟他走的?”
“抓着他不松手,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季博衍依旧板着脸,极有说服力的表情。关好好吓得揪住他胳膊,神色仿佛晴天霹雳:“真的?官闻西全听见了?”
“假的。”季博衍勾了勾嘴角,带着讽刺。关好好咬牙,要不是为了保持自己平时积累下来的淑女形象,她现在就一巴掌拍死他。
“干嘛吓唬我!”她似是放了心,拍着胸口。“关好好,你会信就说明你潜意识里……还是喜欢他。”季博衍的话一针见血。
关好好也终于落下了脸:“什么叫还喜欢?从前我就不喜欢他,哪来还喜欢的说法?”季博衍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意外,继而沉着气反问:“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和他广播表白,图书馆苦等吗?”
“我都和你说了?”关好好杏眸撑得老大,“你真把我的话套出来了?”“是你非要告诉我。”季博衍当下就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让关好好发指!
“我去上课了!”关好好欲哭无泪,喝酒误事真是至理名言!下定决心往后都戒酒了,再也不让季博衍有机可趁,更不能给官闻西占便宜的机会!
从包里掏出手机,官闻西竟然将电板都抠出来了!做得真够彻底,开机竟然有七十多通电话,除了一通是家里来的,其余的都是季博衍,看在他这么关心朋友的份上,也去了几分怨气。
“好好,刚刚你在上课啊?”关妈妈对她这个在外地工作的漂亮女儿很不放心,一般是巨细不漏地询问生活,就像刚才关机,她就担心了。“恩,刚刚有课呢。”关好好顺藤往上,也不解释。
“好好,你爸爸生日你回不回来啊?”关妈妈似乎放心了,就想起了打电话来的目的,她抬头看了看桌上的台历,周四是关爸爸五十岁的生日。
“我当然回来了。”好好笑盈盈地同关妈妈说。“优优也说会回来,优优年后还回来了两趟,你倒好,一次也不会来,你爸爸可想你呢。”关妈妈抱怨,也听得出很想她。
“我也很想你们,可是这边忙嘛。”关好好撒娇,“优优一样是教高中的。”关妈妈又似乎想到了原因,“也对,你是重点高中,可能是忙一点。”关好好心虚,也知道这是妈妈特意为她寻借口。
“周四记得一定要回来!”关妈妈更年期,一遍遍反复叮嘱。关好好笑嘻嘻地一遍遍应,很有耐性。
今天周二,竟然差点忘了爸爸的生日,难怪外面阴沉下了,似有暴雨的模样,大概就是要打雷劈死她这个不孝女!
下午三点多就下班了,关好好打车直奔宏达广场,准备好好地为关爸爸挑一份礼物。商场里各色名牌一应俱全,还有不少顶级品牌的旗舰店。
每年都会送关爸爸礼物,该送的也都送过来,关好好有些为难,一家书画用品店橱窗里的一组砚台四宝让她眼前一亮,关爸爸喜欢写字,楷体写得极好。她跟着关爸爸,一手小楷也是像模像样。
“我想看一看那一组砚台。”关好好指着橱窗。“那一组是客人订制的,是非卖品。”店员客气立刻指着柜台里其他的砚台,“这些也都是上品,您不妨挑一挑。”
关好好低着头在挑,大概是第一眼的关系,选来选去还是喜欢外面的一组。“付先生,你订制的砚台已经到了。”店员迎上去。
关好好有些遗憾,正要离开,却见店员将橱柜里的那一组砚台拿出来,递给了……付沂南?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么?
“关好好?”付沂南明显也是吃惊的,之前都多少年不碰上一面,自从在官闻西怀里见过一次,她怎么好像又开始频频出现了?
关好好根本不想理睬他,一偏脑袋,全当看不见。“关好好,你什么态度?”付沂南最恨别人无视他,尤其是关好好这只喜欢狐假虎威的纸老虎。
“不想理你,看不出来吗?”关好好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这位小姐刚刚也看上了这组砚台。”店员适时开口,付沂南有些得意:“哦,还有点眼光。要不然让给你?”关好好嗤笑一声,蔑意十足:“你的东西,白送我都不要。”
“你再说一遍!”付沂南不痛快了。“你的东西,白送我都不要。”关好好满不在乎,一字一字咬重音地重复。
“我今天还就要送你,看你要不要?!”付沂南的性格易躁易怒,只要一撩拨,他就容易发火,一发火就容易失去理智。尤其是面对关好好,两人简直是天敌,当然,关好好是克他的一方。
“把东西包好给这位小姐。”付沂南咬牙,店员迅速地将砚台装好,双手递到关好好手上,关好好睨了一眼,没有接,不大稀罕地抱着双臂:“付沂南,你真要送我?”
“对,我就是要送你!”付沂南挑衅地望向她。“那就谢谢了。”关好好突然笑起来,眯了一双大眼睛,深陷的梨涡盛满了奸计得逞的快感,对店员道,“你可要给我作证,是他非要送给我的。”
店员很想笑,见付沂南狰狞的面孔强忍着,不知怎么回答。“我给你作证。”两人俱是一愣,见官闻西站在靠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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