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言哼哼哧哧了好一会,才从喉咙里挤出轻轻的一声“满意”。
简默见好就收,狠狠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刚一转开目光,就看见刚刚跟林清言打赌的那个十五班同学。
“喂,同学,愿赌服输,了解一下?”
那人原本想趁着人多,浑水摸鱼从人群中溜走,不想被简默逮了个正着。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因为简默的一句话投了过来。
他们这才回过神来,刚刚林清言还跟那人打了个赌,现在尘埃落定,也应该兑现承诺了吧?
那个同学被简默的一句话怼得通红,梗着脖子喊:“你们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有人看不过眼,就回怼道:“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咄咄逼人。”
“就是,要是换言哥输了,你现在还不得摁着言哥喊你爸爸?”
那人无言以对。
简默懒洋洋的眉尾一挑,正想说些什么,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了拉。
一低头,便看见林清言拉出了自己的手腕,迎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
简默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林清言拍开他的手,上前一步,左手扣着右手手腕转了几圈,对着那人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咄咄逼人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大家都管我叫校霸吗?”
“双标玩得挺溜啊。”简默在一旁笑着附和,“让你叫还算给你面子了,不知道整个杭外都追着我们言哥叫爸爸吗?”
说到这,简默忽然偏过头,压低了嗓音在林清言耳边说:“你说是不是?”
“言言爸爸?”
林清言听见简默调侃自己,耳朵尖有些发烫。
他双拳紧握,双唇紧紧抿着,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反而更冷酷了。但谁也不知道,他在努力让自己的眉眼冷了下来。
众人目光中,林清言漆黑的眼眸如一把出鞘的刀,刀锋直指对方:“怎么?不想叫?”
打赌输了就算了,要是再耍赖就真的把自己的脸给丢光了。
他涨红着一张脸,站在原地,蚊呐似的喊了一声“爸爸”。
简默站着,懒洋洋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划过对方的身体。
朗姆酒信息素散漫地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此刻alha脸上不屑又懒得计较的表情,给那人
在生理和心理上进行了双重打击。
对方的小腿肚颤了颤。
简默散漫地掀了掀眼皮:“大点声,中午没吃饭?”
那人知道自己是没法蒙混过关了,就破罐子破摔:“爸爸!”
简默见好就收,转而开始问凑在一边看热闹的十班人:“现在我们赢了,你们想怎么样?”
他本来是想当个刺头,给教官找个借口收拾自己,然后再通过比赛私底下让教官同意他半夜出去烧烤。
结果事情闹得太大,把整个班都给拖下水,还好是赢了,不然就是罚跑二十圈。
但现在他们又面临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怎么分赃。
他们只能提一个要求,二千提的要求首先肯定是不能太过分。但,怎么样的要求不仅可以让别的班羡慕嫉妒恨,又可以给自己争取一点福利,还能让教官同意呢?
十班和十三班的人凑到了一起,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这种方案提了好几个,但每一个都被大家给否了。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吃货小声提议道:“不如我们申请一顿夜宵吧?”
两个班的人一听,一拍大腿:“这个主意好!”
这不经可以让他们的教官好好出一顿血,还能在别的班最饿、最馋的时候馋死他们。
但他们又很快遇到了一个世纪难题——吃啥?
有畔境本地人舔了舔上唇,说:“我知道村里有个养猪场,是那种散养的小黑猪,肉特别香。”
大家想象了一下,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好好好,这个好!”
今晚操场见!不馋死别的班的,他们就不用混了。
三个教官被总教官加训了二十圈,又破财给两个班买了各买了两只烤乳猪。
不过十班和十三班也没敢把教官得罪地太狠,自己吃的同时不忘邀请教官一块来尝尝。
晚上九点,正是大家刚写完今天的心得,肚里东西消化的差不多的时候。
alha们更是又累又饿,感觉自己一个人都能吃下一头牛的时候。
在别的班的人都冲向宿舍掏出小零食的时候,十班和十三班在操场上架了两个烧烤架。
辛辣的香料味道混合着油脂在炭火上炙烤出的香气,加上咬脆皮发出的“咔呲”声,更能激发出大家
的食欲。
手里的泡面突然就不香了。
更过分的是,楼下吃烤乳猪的人还不忘发出特别响的声,以及各种对美食的评价。
“草。”
“妈的你们能不能做个人!”
“十班的!求不要深夜放毒!!!!!!”
楼上的宿舍里传来了一声粗口,两个班的吃得更加津津有味了。
“诶?简哥和言哥呢?”有人突然问。
“没看见。”
“刚刚还看见他们两个拿了一条猪腿和小半扇肋排。”
“管那么多干什么,吃,再不吃就没了。”
“啊啊啊啊你别抢我的肉!”
此刻的简默和林清言早已经趁着夜色,溜出了基地。两人在小河边架起了一个小火堆,简默还很有先见之明地让鸡场老板送了一箱碳过来。
简默把腌好的鸡包进干荷叶里,然后又在上面包了一层锡纸,最后细细得抹上一层泥,丢进了火堆里。
林清言拿小刀割下一条肋排,递到了简默的唇边。
皓月当空,银辉落在流动的河水浅滩上,折射出成片的银鳞光点。
远处是小镇迷离的灯火,而四周的草丛静谧,耳边只有潺潺水声和果炭燃烧的声音。
简默咬着骨头,从河边随意捡了一支木棍,时不时拨弄一下火里的两个大泥球,跳跃的火光照在他的眼里,让他的瞳色呈现出一种近似于浅金色的状态。
感觉到林清言投射过来的专注目光,简默忽然说:“如果是夏天来这里的话,芦苇丛里会有很多萤火虫,很美。”
要是一般的oga,在这种孤a寡o的气氛下讨论这种话题,答应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触动,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简默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但林清言跟一般的oga不太一样。
他关注的地方是:“可是夏天的河边,蚊子不是很多吗?”
简默试图把话题往暧昧的方向再带一带:“你觉不觉得,水乡外的夏夜,头上是满天繁星,身边流萤飞舞,很美吗?”
林清言想象一下,他扑闪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很赞同,但是话题又拐了回去:“是很漂亮,但真的是来喂蚊子的。”
他瞥了眼简默,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而且晚上有蛇。”
“你也不是驱蚊水味或者雄黄味的信
息素……”
简默摁了一下额角上跳得欢快的青筋:“你喜欢驱蚊水味的alha?”
关注点被林清言带歪的简默没有注意到,林清言已经下意识地把场景代入了他们两个。
林清言发现对方没有发现自己说漏嘴,又怕简默误会,赶紧摇头,把话题继续带歪。
简默戳了戳泥壳子,紧追不舍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味道的信息素?”
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原因,衬得林清言的脸颊有些红,好像是在害羞一样。
林清言看向简默,艰难地说道:“可以不说吗?”
简默戳着叫花鸡的力气又更大了些,目光深沉:“不行,你今天必须说。”
林清言心想这人这么能这样!一时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糊弄过去,抓着裤子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你要是不说……”简默半真半假地威胁道,“待会你就看着我吃。”
其实他更想说,要是林清言不说的话,他就亲上前,亲到他说为止。
但他也就想想而已。
林清言闻言咬了一大口猪腿,表示自己根本不带怕。
简默不由叹气。
他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只蠢兔子骗进自己窝里呢?
林清言听他叹气,以为简默生气了,赶紧把猪腿递了过去,看起来特别乖巧:“给你吃。”
简默心情郁闷,照着林清言刚刚啃过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余光瞥见林清言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他唇角一挑,各种坏主意又冒了出来。
他慢条斯理地啃着林清言咬出的小缺口,又吮吸着里面的骨头,发出啧啧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言总有一种对方在咬自己的唇瓣,不仅用柔软的舌头轻拢慢捻,还坏心眼地咬了咬。
差点爆炸的林清言甚至忘了提醒简默那是他咬过的地方。
他们……这样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了?
林清言心中混乱,脚下就倒退了一步。
简默抬眸看他,眼里掠过一丝笑意,心中对自己想要做的事又多了几分把握。
他可以肯定,小兔子对他肯定抱着什么心思,只是因为太蠢,自己都没察觉而已。
这样想来,简默起了欺负人的心思,但脸上表情却是无辜至极:“怎么了?”
林清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
、没什么。”
简默低头一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准备把火堆扑灭让叫花鸡用余温捂一捂。
光线一点点弱下去,脑子里全是浆糊的林清言开始干巴巴地转移话题:“河里好像有好多小虫子啊。”
“那是蜉蝣的幼虫。”简默垂下眼眸,看着火熄灭了下去,拍了拍手上残余的灰烬。
言言不懂没关系,他会好好教他,什么是喜欢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清言觉得简默现在看他的眼神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古人说,蜉蝣朝生暮死。”简默说,“如果你也是一只蜉蝣,在一天的时间里,你想做什么?”
“又想……和谁在一起呢?”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是和你在一起=w=
山上河边一把火,山下所长爱上我?请大家在野外谨慎用火,毕竟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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