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池青峰的书房出来,池晚香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静坐了好一会儿,又收拾了一些平时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这才给傅熠阳打了电话。
“六爷,能派人来接我吗?”
傅熠阳刚练完拳,拿过瓶装水喝了口,语气很温和:“不打算在家里住一晚?”
池晚香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局促道:“我……我现在好像不太习惯住家里了。”
“嗯,我叫司机过去接你。”
没有多余的话,傅熠阳挂断了电话,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接人。
池晚香九点半回到傅家,似乎很疲倦,整个人无精打彩的,一个人回了房间。
冲了个澡才算是恢复了些活力。
她拿了只小黄鸭,抱膝坐在窗前,茫然的看着璀璨的星空,不安以及愧疚到了极点。
“小鸭鸭,我是不是个坏女人?六爷对我那么好,我却要做很多伤害他的事情,我被人欺负了,他还替我出头。从来没有人替我出过头,哪怕他只是看在傅六夫人的这个头衔上,我也很感激他。”
说完,她捏了小黄鸭两下,‘呱呱’叫了两声,就当是回应她了。
“小鸭鸭,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妈妈de时间,真的不多了,我想陪她过几年安稳日子,随心的活着,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对我来说就这么难?”
‘呱呱’。
她呆坐在凌晨,肚子唱了好几出空城计,也没有消停下来。
晚饭就吃了一个小面包,饿得实在太难受了。
她不喜欢、甚至是恐惧这种饥饿的感觉,就因为小时候,不小心吃了后妈给弟弟留的蛋糕,她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一个星期只给她喝些葡萄糖水,好长时间她都会做噩梦,梦到自己又被关在小黑屋里,饥饿和孤独的感觉让她几近崩溃。
于是,凌晨一点,她偷摸着爬起床,悄悄来到了厨房,揭锅扌岛柜的,居然什么吃的也没有??!
冰箱里只有一些能生吃的蔬菜,大户人家就是这样,不留隔夜吃食,蔬果超过一天,不管坏没坏就扔了。
她从冰箱里拿了两根胡萝卜,窝在厨房一角,有滋有味的啃了起来。
饿了吃什么都好吃。
正开始啃第二根胡萝卜时,一道微胖的身影轻手轻脚,手上还拿着扫帚摸进了厨房。
‘啪’——!
一道刺目的强光亮起,池晚香抬头一瞧,保姆阿姨吓得尖叫扔了扫帚,差点没有昏古气。
池晚香一脸懵b,将颊边的长发撩开:“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保姆阿姨看清楚人,煞白的脸上才渐渐有了点血色,气息未定,屋子里的灯都亮了。
这声尖叫将傅熠阳吵醒,只见他还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袍,拿着导盲棒朝厨房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刚才那声惨叫怎么回事?”傅熠阳捏了下眉心,满脸困倦。
保姆阿姨傻了:“回六爷,我夜起,听到厨房有老鼠偷食的声音,就拿了扫帚打老鼠……”
“老鼠?”池晚香一哆嗦,将手里未啃完的胡萝卜一扔,瑟瑟发抖的躲到了傅熠阳身后:“快快快,你们快抓住它!!我最怕老鼠了,它会咬人!”
明眼人一瞧都明白了,哪有什么老鼠?傅六爷那么讲究,平时连只蚊子都不能有。
保姆阿姨越想越来气,连声音都在发抖:“我进来一开灯,看到夫人披头散发,穿着白衣服,趴在地上,她……”她在啃胡萝卜!
“我饿了,看看能有什么吃的,吃完再回去睡。”傅熠阳暗中白了这保姆一眼,多大点事儿?非得闹这么大动静!
保姆阿姨犹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得又惊又气的缩着肩膀,默默去冰箱拿食材做宵夜。
池晚香陪着傅熠阳排排坐在沙发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才后知后觉,保姆八成是把自己当成了老鼠,然后大晚上的,她披头散发一身白色睡裙,把保姆阿姨给吓着了。
她胀红着脸,绞着十指,想着要不要把这个乌龙解释清楚?
“刚才,那个……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就是太饿了我……”
傅熠阳忍不住笑了声,池晚香脸红到脖子根,窘迫得恨不能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见她尴尬得不敢再吱声,傅熠阳打破了僵局:“你那么怕老鼠?”
提到这个,池晚香就浑身发冷:“那东西会咬人的,特别是晚上,在你身上爬来爬去……想想就可怕。”
傅熠阳十分惊诧,根本没有心思再逗弄她。
“你被老鼠咬过?”
“咬,咬过,六爷,我真的害怕这东西。”
不知为何,傅熠阳心口微微刺痛了下,有点难受,他扣过她的手,安慰着:“这里没有老鼠,连只蚊子都不会有,放心吧。”
“真的?”
“嗯,家政每天都要很仔细清扫,宅子一里之内都不会有老鼠。”
池晚香突然想哭,豆大的泪珠止也止不住的滚落,她第一次主动亲近的抱过他的腰,将脸土里进他的月匈口,细细哽咽着。
“六爷,对不起……”他对她那么好,她却不能同等真心以待。
“对不起什么?”傅熠阳温柔的轻拍着她的后背,眸光却变得黝暗冷戾,她只要能够坦白,或许……或许真的能考虑将她留在身边。
她抽着气,泪水鼻涕糊氵显了他的前襟,“把你吵醒了,真的很对不起。”
傅熠阳意义不明的笑了声:“没什么,这种事情不值得道歉。”
“六爷,面条做好了。”
“行了,你们都去休息,这没什么事了。”
待家政都走后,傅熠阳稍稍将池晚香推开,摸过那碗热腾腾的面,挪到她跟前:“吃吧,吃饱后就去睡觉。”
“给我的?”池晚香瞪着晶亮的眸子,受宠若惊。
“我没吃宵夜的习惯,你不是饿了?”
此时此刻,傅熠阳在池晚香眼里,仿佛镀了一层圣光,“六爷,你真好。”
“我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他使坏的在她耳边低语了句,摸了摸她的头,小东ci受宠弱惊的模样真有趣。
就像养了一只小宠物,稍微对她好一点点,就好像得到了莫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