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次的心理阴影,我今后再也不敢开着阴眼突然开门了,不管是什么门。
我爸听到响动后,赶忙冲进房间,看见我脚下一地的水,问我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即使跟他讲了也没用,不过我还是含着眼泪,颤颤歪歪地把看到的景象对我爸描述了一遍。
“三个。。。三个菩萨,从画里出来了,在吸苹果。。。”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那三个形象抬起头,竟然还冲我嘿嘿地笑。它们的脸并不是人脸,就是图画中绘制的纸脸,生生地从画里被抠出来,而因为笑容而扭曲的五官,就仿佛走进现实中的动画一般,阴森而又诡异。
因为我受了惊吓,所做出的描述也是语无伦次,估计我爸也根本没听懂具体的意思,我的所有语言汇聚到他那里都只有一个含义:菩萨显灵了。
在大赞了一番菩萨真灵并责怪我大惊小怪之后,他出了我的房间,从立柜里拿出一条新裤子让我换上,然后便去看报纸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屋里,躺在床上,浑身发抖。
现在,三个纸片人统统不见了,西方三尊像完好如初,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也根本没心思再背什么咒语了,心慌意乱的我只想赶快挨过这个恐怖的中午。
可是,挨过中午,还有下午。
我突然想到,上午临从尹大夫家出来时,他跟我提过的护身符的事情。这东西自从四岁时起过奇效之后,就再也没有显示过任何神通,自从被周先生在背面画了一个所谓的防癌符之后,除了每月一“补气”之外,就一直被收在书桌的抽屉里。自从家里供了这西方三圣之后,便一次也没有拿出来过了。
我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小红盒,那张自我出生起便一直保留的所谓“护身符”静静地躺在盒内。自四岁最后一次显灵后,我爸每个月都拿着它去找一次周先生。据周先生说,这符用于防癌之后,便不用时时都带在身上了,只要放在本人常住的房间内即可,为的就是营造气场。现在想想,估计他是怕我把这么宝贵的研究资料给弄丢了。
我拿出那张跟我同岁的符纸,冲着挂在墙上的佛画像招呼了两下,时指着它能再起一把金手指的作用,突然****出一道金光把那三个鬼怪降伏,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悻悻地又把这破纸收起来,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现在心里非常害怕,等如是前有狼后有虎。家里有鬼怪作祟,学校有流氓作乱。本来以为中午这餐素饭都吃不好,不过,电视里的一个新闻勾起了我的注意,也分散了我的一些紧张情绪。
午饭时间,父母习惯打开电视机,随便找个频道打发一下时间。今天按到的是贵州台,电视里正在播放本地新闻。其实也不见得就是要看新闻,而是为了能让紧张的午休时间稍微热闹一些。
饭桌上,父母聊起了周先生。距离给尹大夫送断交礼已经两周多了,当时礼物是买了两份,本打算一份打发周先生,一份打发尹大夫,可是,周先生这份礼却一直没能送出去。
“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咱给他买的那些水果,再送不出去就烂了。”
“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准,说不准接了什么大活,跑到外地去了呗。。。”
正当父母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从电视里传出的声音吸引了我们一家人的注意:“。。。据本台记者报道,本月一日凌晨三时许,贵阳市北郊18公里处的都溪林场附近的职工目击了一红一绿两只光球从半空呼啸而过,方圆四百多亩的松树林几分钟之内全部遭到破坏,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此时,电视画面转到了事发现场。
画面远处的背景是一片密松林,不过,近处却是一棵又一棵只剩下半截的大树桩子,地上,已经被折断的树干和枝叶四处倒伏,现场一片狼藉。一个女记者站在这一堆混乱之中,旁边还站着一位中年妇女。
那记者说道:“各位观众,我现在就身处被称为贵阳空中怪车事件的现场,大家可以看到,“说着,她挥手向后面指了一下,“本次事件造成林区四百亩马尾松被毁,更奇怪的是,这场灾害还表现出某种选择性和目的性。那么,嗯,灾害共分四个区域,彼此并不连续,我本人现在呆的地方呢,就是其中一个被破坏最为严重的区域,虽然说树木大片倒伏,但是树边的塑料大棚却完好无损。。。那么现在站在我身边的就是事件发生当晚其中一位目击者,李女士。”
说着,那记着把话筒指向了身旁的那位中年妇女。
“早上3点25分,我听见火车开来的巨响并有大风和强红光。吓得用被蒙头。早上起床后看到六栋和七栋之间草地上一棵l0公分小树被折断抛到一米多远的另一棵树上缠绕。七栋旁草地象被水洗过一样往一边倒,草地上园圈内的草象被烧焦了一样。。。”
“如今这邪乎事儿怎么这么多?”我爸一边夹菜,一边对这个报道发出感慨。
我妈说道:“离咱们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即使真有什么UFO,跟咱也没关系。”
后来我才知道,我妈这句话真的是大错特错,不过,此乃后话。
吃完中饭,我爸又逼着我对着佛像做俯卧撑。因为早上那一下子,我的右臂现在还感觉松松垮垮的,竟然连十个也做不了了。
下午是最难捱的,我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上学的路上,我反复回忆中午时冯志钢盯着我时的那种眼神,好像就在说:你等着,你死定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我甚至想重新找回第一次跟他对抗时那种愤怒的感觉,当时,在愤怒的驱使之下,虽然没有力量基础,但是却无所畏惧,现在的我,已然成了一个懦夫。
该怎么办呢?打又打不过,只能低眉顺眼地求他了。我想,他虽然很恶,但总归不会一点人性也没有吧?
在我的脑子里演绎着各种道歉的说辞的同时,学校距离我越来越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