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慕青面上的愁容立即一顿,后而往四下里一看,果然不见白子胥,并且连观言和月七也都不在,她何其精明,立即就朝着厅堂的方向喊着:“子胥哥哥,子胥哥哥?”
自然没有回应。
丁慕青立即就问苏叶,语气却还是不放心的柔弱着的:“他去哪了?刚才不是还在?”
“知道我要和你对质了,他怎么可能还在?”苏叶冷笑:“难道还要像上次在茶楼那样,让他继续夹在中间?男人是什么样的,你难道还不了解?这种场合,他经历过一次,还会再想经历第二次?”
丁慕青的脸一点点沉了下来,声音已现不客气:“那他去哪了?”
“这我可不知道,男人嘛,想干什么就去了,我向来对他不怎么约束的。”苏叶说着,一边别有深意的看着丁慕青,这句话一语双关,意思是我苏叶如果不是放心白子胥,从来不曾约束过他,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一步步的踩过界?
话说到这里,丁慕青的脸彻底的黑了。
“那就说正经事,”丁慕青恢复了她高傲的姿态来,睥睨着苏叶:“你可莫要诓我,这宅子是你的?我打个洞修个门而已,我和白子胥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生活的,别说你现在还没进白家的门,你就是进了白家的门,我一样也是要和白子胥这么过日子的。更何况,你进不进得了,还两说。”
丁慕青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神斜斜的上下睨着苏叶,不屑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她这般如此,苏叶却是半点也不气。
生气。有何用。
苏叶也不与她多说,只拿着那地契给她看:“说真的丁慕青,我拿这个给你看都是看得起你,不过是不想闹到官府之后你再去跟官府的人哭诉你并不知情罢了,太麻烦,太浪费大家的时间。你看清楚,这里。到底是谁的。”
丁慕青这才惊了一大跳。
苏叶微笑着收起地契。拍了拍手:“我刚刚已经警告过了,这个墙如果你不修好,我会很快的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来解决这件事,你到时候怎么赔偿我是小事,毕竟钱事是小,丢人事大。”
“你。你哪来的钱,这宅子早就买了。你当时哪里有钱!你骗我!”丁慕青急了,大声的冲苏叶吼道,她此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她真的气啊。费尽心机想到这个法子买下旁边的院子,为的就是打通,可谁知这个院子竟是在苏叶的名下的。她一想到这宅子的时间上的问题,就觉得越的生气。苏叶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就买下这个宅子!
是,这个宅子当时是落在侯岑的名下的,后来苏叶的身份曝光之后,已经第一时间把侯岑的名字全部都过到了她的名下。
苏叶看着她跳脚,慢条斯理的道:“我当时怎么可能有这个钱,这句话你说到点上了。”苏叶笑的分外好看,那对桃花眸竟是与白子胥有着惊人的神似:“我当时没钱,可是白子胥有啊,他为了要和我一起做生意,这宅子就是他当时送给我的礼,我要来没意思,就索性租给白子胥住,他每个月还要付我房钱的,这件事,你来了桐州这么久,你竟然都不知道他要向我交租?”
“什么?!”丁慕青原本还不太相信,此时听到苏叶这般说,她一点也不怀疑了,苏叶对白子胥一直都是冷着来冷着去的,这是她亲眼看过来的,她简直快要气疯了。
白子胥买房子送给苏叶,巴巴着求着苏叶和他一起做生意还不止,到头来苏叶还要把这个宅子租给白子胥,再收白子胥的租金?
白子胥早就可以再购一个宅子了!若不是为了继续讨好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在这里住下!
她何止是生气,简直就是心伤。
她一心一意巴巴的要对白子胥好,要追着白子胥,白子胥却是更为严重的巴巴的追着这个女人!
可这个女人,竟然会这么轻易的就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让白子胥颜面又何存!
女人的思路总是迂回的,她追白子胥,白子胥追苏叶,这本来就让她已经觉得心伤又伤自尊了,不过是因为自身与白子胥有着这么多年的亲情占着优势才稍平衡了些许,但是这个模式,本身就让她心中很难平复,眼下的情况又变了,现在的情况是她追着白子胥,白子胥追苏叶,可苏叶不仅不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些不屑!
苏叶这些行为和语言,无疑是在践踏着白子胥的感情,苏叶践踏白子胥的感情,白子胥却仍旧心甘情愿,却仍然都没有放弃苏叶转而投回她这边。
这在丁慕青的心里产生了质的变化。
这种模式,立即升华为苏叶践踏了白子胥,也践踏了她。
看着丁慕青这副快要崩不住忍不下去的模样,苏叶依然微笑:“怎么,你觉得他很委屈?”苏叶说着,后而微微俯了身看着丁慕青:“还是,你觉得你自己委屈?”
丁慕青听罢这话,一愣之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就像在嘲笑苏叶似的,道:“我委屈?笑话,这话只怕还要我来问你,你长到这么大,只怕连什么是真正的委屈,还都不知道!?”
苏叶听了,微笑自然就收了起来,沉着脸看着丁慕青,问她:“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丁慕青又是一笑。
苏叶就像意识到她要说些什么秘密似的,朝两边递了眼色之后,秋华和小双立即面容肃重的退到了门外去。
院内只余留她与丁慕青二人。
丁慕青讥讽一笑:“你也知道什么是丢人难看?还问我委屈不委屈?你现在得意又怎么样?这个墙打不通又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你笑不到最后,你不可能和白子胥成亲的!你大姐苏青要嫁的人是齐老爷齐正山,你们苏家的女儿做了齐正山的夫人,白家根本就不可能再和你们苏家结亲了!笑话,我还当你有多厉害,你连这个局势都看不出来,真不知道白子胥怎么就会看上你!你,苏青,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完了,白家回了你的亲事,你这辈子都别想嫁得出去了,就算有人肯要你,你这么大的帽子,别人家哪里又戴得起,勉强戴上,也是一辈子被人笑话,到时候你照样天天过不了好日子,你的男人,会真心对你好吗?看着你这么能耐,他却天天被人指手划脚,他还指不定看见你就反胃呢……”
看着苏叶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丁慕青的声音更为得意了:“你这么硬气你这么本事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被你自己的亲姐妹断了前程?你们几个姐妹不是以前说我挑拨离间吗?不是总觉得我在挑拨离间你们吗?现在你自己也看见了,你们苏家的姐妹,需要别人挑拨离间吗?你们自己就能做到,而且还做的漂亮极了!”
不知为什么,苏叶虽然是等着丁慕青自己把这些话说出来的,现在明明达到这个目的了,她却心情真的莫名的跟着烦躁了起来。
她甚至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再是气苏青做事阴,却终是抵不过眼前她对丁慕青的厌恶。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曾经丁慕青出现在她们苏家姐妹面前时的种种情景。
她们几个姐妹,一直都是团结一气一致对外的。
而她到现在隐隐的相信,如果苏青站在这里,哪怕苏青确实做出了这样的事,也一定会和她一起,讨伐丁慕青。
她原本还想再引丁慕青说些什么,此时突然没了心情。
她不想想起来苏青。
她冷了脸,又渐渐的微笑。
后而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厅堂的大门喊了一声‘白子胥。’
在丁慕青瞬间苍白僵硬的面容下,门吱呀一声开了,就在丁慕青脚下明明是想逃的却像是生了根一般不能动弹的时候,就在她根本想不出要怎么开口像白子胥解释的时候,却并没有看见白子胥的人影。
走出来的,是观言。
观言站在门口,面容很是尴尬,过来也不是,不过来更不是。
苏叶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白子胥,你如果不出来,三年的事情……”
“来了!”白子胥皱了眉,这才出现在厅堂的门口,同时,伸出一臂,把观言给拨到一边。
观言如获大赦,脚底抹油,溜了。
苏叶那没说完的半句话,丁慕青当然知道是什么。
要说她之前慌乱,可哪比得上此时的心痛。
之前慌乱不知怎么收场,也怨恨苏叶这般设计,但是更气更无力的却是眼下白子胥竟是根本就听不得苏叶提那三年。
生怕苏叶不肯嫁他吗?
这一刻,丁慕青突然什么都不想了。
她突然间觉得累了。
然则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劝诫着自己:丁慕青,你不是一直都知道都清楚的吗?白子胥心里有苏叶,苏叶对他很重要,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你明明知道,却非要拼上一拼试上一试,你这是赌什么呢?
现在到了这样让你不堪的局面,你还能怨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