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说得斩钉截铁,杜北生也是无话可说。
“那,师傅你呢,你就不修行吗?”杜北生道。
“我当然也要修行啊,只是我的修行是为了辅助让我爷爷还有我爹娘更厉害。当然,我也会帮助我的小徒弟变得更厉害的。”白得得笑道,“所以我这个月做了很多事情呢。”
杜北生已经不想问白得得都做了些什么了。
白得得以为杜北生累了,“那你先休息一下吧,等你的伤好了,师傅就开始教你剑术。”
杜北生忍无可忍地道:“你会剑术吗?”
白得得耸耸肩道:“最近学了点儿,指导你肯定够了。”
杜北生可没白得得那么对她有信心。
次日一大早,月落日升之时,杜北生就睡眼惺忪地被白得得叫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道:“师傅,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以杜北生对白得得的了解,她向来都是睡到自然醒的,这么勤劳实属罕见。
白得得无奈地道:“不知道,最近我一到这个点儿就肚子饿得慌,必须起床打坐呼吸。”
所谓的呼吸,其实就是吸收天地的灵气,这是每一门派的基本功,即使是那传说中的踏破虚空的大能也是需要呼吸天地灵气的。
杜北生知道白得得这是渴灵气了,他在腰带上摸了摸,掏出一小袋破碎的下品灵石来,递给白得得,“师傅,这里有些灵石,你拿去吧。”
下品灵石里存储着天地间的灵气,只是杂质太多,所以称为下品。
白得得道:“你哪儿来的呀?”
杜北生低声道:“我在灵石矿里偷偷拿的。”就是因为偷拿灵石被发现了,他的腿才被踩碎了。可是这些话杜北生没对白得得说。
白得得摸了摸杜北生的脑袋道:“果然是我的乖徒弟,什么事儿都想着师傅,不过这些灵石师傅是用不上了,只能用来买东西。”其实像这种破碎的下品灵石更不值钱,就是扔地上白得得都懒得看一眼的。
杜北生道:“师傅,都跟你说了,这里不是得一宗,你一月才一枚下品灵石,还天天饿得慌。”
白得得道:“我不是看不起这个灵石,是真的对我没用。我没办法吸收里面的灵气。”
“怎么会?”杜北生大吃一惊,“你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吗?”杜北生可没听说过有修士会不能吸收灵石中的灵气的。
白得得摊摊手,“真的,灵米中的灵气我能吸收,但是灵石里的不行。我试过了,还借了别人的灵石也试过,还是不行。”
杜北生当即就担忧了起来,“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到开田境大圆满而回得一宗?”
白得得道:“我可以吸收天地灵气啊,哎,时间不多了,我背着你一边走一边说。”
白得得带杜北生去的是剑灵门所在的剑灵峰东边的面海的一片竹林所在。“师傅我站在峰顶往下看,整个剑灵门就这里是一个灵气眼,有灵气漩涡,呼吸灵气可以事半功倍。
杜北生没有多问,此时以他的见识根本就不知道一个人能看一眼就在一片山峰里找到灵气之眼是何等了不起的本事。
当然就是白得得自己也没把这种本事当回事儿。
白得得将杜北生背到竹林里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喏,就是这里。现在你用我传你的得一宗的牵机法,你尝试去感应气机。”
杜北生丝毫没感觉到所谓的灵气眼有什么特别,他觉得这里同周围环境毫无差别,不过他也没去打击白得得,听话地盘腿坐下开始感应气机。
白得得则在杜北生对面盘腿坐下,也开始吐纳天地灵气。她最近身体极其奇怪,只能在清晨日月交替时刻吐纳灵气,以及在傍晚阴阳交汇时吐纳。其他时候都无法吸收灵气,如果这两个时刻不吐纳,就会饿得心慌,逼得她不得不勤奋。
不过白得得心里已经多少猜着这都是阴阳修容花惹的祸,听名字就知道它的喜好了。只是阴阳修容花居然拒绝从灵石里汲取灵气让她的气海从混沌变成丹田,这就太坑爹了,让白得得这种“土豪”,连灵石都没地方花。
却说白得得这边和平日无甚变化,但杜北生那边却是有了异常。
杜北生修行心切,自从确定了自己的道之后,他每日都在用白得得教他的牵机法尝试开启气机,但是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他天生不是修行的料,但又自己安慰自己,他修行时间不长,无法开启气机很正常。
今日杜北生更是沉不下心来,他不明白白得得为何坐得离他那么近,近得呼吸的热气就萦绕在他头顶。
杜北生偷偷抬眼看了看白得得,只觉得她闭目吐纳的模样,就好似画中的玉菩萨一般。那睫毛长得想把小扇子,呼吸也带着她特有的非花非果的香气。
杜北生年纪虽小,但在外流浪,不知听过多少污言碎语,对男女之事已经是一知半解,此刻他的心跳加速,叫他自己为之汗颜,只觉得是侮辱了白得得。赶紧收拾了心神,重新闭上眼睛。
只是闭上眼睛后,他虽然看不见白得得了,嗅觉却更加灵敏地嗅到了那种诱人的香气。那种香气并非是让人为情、欲而迷醉的味道,但却让人贪婪地恨不能三口并做一口去呼吸。
甚至在杜北生的脑海里,那香气渐渐氤氲成了一朵花,花瓣层层叠叠,簌簌绽开,墨梗白瓣,墨色如繁星背后的深邃,白色似雪峰顶上的纯粹。这朵花没有任何彩色,却叫人就那么印入了眼帘,只看一眼,便知道除它之外天下再无花可入眼。
那花瓣氤氲出无数条花香束来,杜北生福至心灵地想到,难道那就是气机?他连忙集中注意去运转牵机法,但见有数十条花香束顺着牵机法而想他的肚脐处流去。
杜北生心中大喜,忽然又想起,白得得曾经说过,开启气机时心里一定要坚定地想着自己的道,这样他所开辟的气海,以及将来的种灵才会和他的道相辅相成。
杜北生的道就印在他心底深处,那是从他从小的磨难里磨砺出来的,愿意为它付出一切的道。
当杜北生的道心出现时,刚才他所牵引的那些花香束渐渐散去,最后只留下了一束,缓缓地顺着他牵机法搭建的桥梁进入了他的肚脐,为他开启了混沌气海。
杜北生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得得已经折断了许多竹条,在旁边的空地上比划,见他醒来,一脸欣喜的快步走过去道:“开启气机了?”
“嗯。”杜北生抿嘴一笑,他性子想来阴沉,思虑颇重,这还是他少有的欣喜外露的时候。
“太好啦,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白得得将杜北生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
杜北生因为自幼营养匮乏,所以显得比同龄人都弱小,白得得完全将他当幼童看,他自己却恨不能早日变作大人,怎么肯被白得得抱着玩耍。“师傅,快放我下来。”
白得得将杜北生放下来,“你难道还怕高啊?”
当然不是,杜北生也懒得跟白得得解释。不过他见白得得高兴得都快手舞足蹈了,简直比他这个当事人还高兴,心里又不由觉得感动。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这才刚开始牵引气机没两个月呢,居然就开启了气机,果然是我徒弟。”白得得洋洋得意地道。
杜北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是随时不忘夸奖她自己。
杜北生道:“师傅,原来你说的是真的。我牵引气机的时候,明明感觉有数十条想进入我的肚脐,可是当我默想我的道之后,最后便只有一条进了肚脐,为我开启了气机。”
“什么?!你能感觉到有多少条气机?”白得得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些书上可从没说过,看来你是个天才啊。就是我爷爷开启气机也是懵懵懂懂的,连我也是随随便便就开了,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什么感受也没有。”
杜北生摸了摸脑袋,“呃,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师傅好像变成了一朵花,从花边里伸出了许多气机。”
气机之机,其实就是机会,或者机缘。杜北生如果不是刚好在白得得身边,白得得又在呼吸吐纳,他的气机还不知道何年才能开启,而且也是绝不可能得益于阴阳修容花而在开启气机时种下大机缘。
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像阴阳修容花这种天地奇绝之物,自然能福泽万物,跟着它鸡犬也能升天。
只是白得得和杜北生都不知道阴阳修容花的可贵而已。白得得虽然从容舍嘴里知道阴阳修容花是很珍贵的,天地间就只有一朵,却觉得它功效太鸡肋,压根儿就没当一回事。
杜北生就更是听都没听说过阴阳修容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