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买卖
陆昂一开口，满座皆惊，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昂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太合适，更不太正常。
神通这东西，是这个世界神通士们最核心的超凡之力，学什么神通，怎么运用神通，如何变得更强，如何抵御代价，全都需要细细的思量，怎么可能挑便宜的选呢？
勒紧了裤腰带，砸锅卖铁，也得选个真正适合自己的啊。
钱少买不起绝对不是个可以接受的理由，暂时买不起，可以先预定，然后再去赚钱嘛。
而且，作为神通司的正式成员，他是能够每天收获一些功勋点，去后勤部兑换灵材，然后再来黑市这边兑换成金票的。
就算挑中的神通稍贵一些，也无非是多花点时间攒钱罢了。
就像你去医院治病，描述完病情，也不等医生张嘴，就叫他开一副医院里最便宜的药，事情不是这么操作的！
但是，陆昂没有办法，作为队长，左百户可以陪自己来一次，未必愿意陪自己来第二次，第三次。
而且，很显然，为了陪自己来黑市，左百户是花了些心思的，应该是动用了他在军方那边的一些关系。
以后要是自己一个人来黑市，即便这个程掌柜已经认识自己了，可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危险。
黑市这种地方，陆昂是知道的，坏人多得很，自己身上那么多零零碎碎，自身实力又只有那么一点，要是被人打了闷棍，东西流了出去，那就乐子大了。
而现在，有足足三个队里最强的高手保护自己，正是自己安全性最高的时候！
所以，陆昂决定，今天就把事情全部办好，以后绝不再来。
君子不立危墙，自己得尽量苟一些。
程掌柜毕竟是掌柜，度过了一开始的惊讶，再一次进入角色：“客人的要求倒是奇怪，不过这便宜的神通我们这边自然是有的。”
“可神通毕竟是神通，再便宜，也不是寻常金银能换的，我们店里现在在售的神通里，最便宜的也要一千金，这位客人，可拿的出？”
陆昂想了想：“不知你们这边可否进行灵物鉴定？”
“灵物鉴定和兑换不归我们管。”程掌柜微笑：“诸位可移步鉴字店，我在这里候着诸位便是了。”
没有二话，一行人离开了功字店，往鉴字店走去。
“老四，你究竟怎么想的？”左百户忍不住发问。
“是啊，这次我们未必要买。”春花也表示不解：“先选好了，然后回去想办法就是了，到时候我们也能帮伱嘛。”
“其实你那门【碎石】也是挺好用的。”祁凯也劝：“换神通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多一门神通就多一个代价，我觉得不急于一时。”
“我知道。”陆昂略带歉意，把编造好的借口夹杂上演技：“实在是我那门【碎石】的代价太过难熬，我现在还年轻，还想娶妻生子，如果再用下去，我的**就废了！可如果没有神通，我也就是个武功稍强的江湖中人，又有何面目和大家一并肩战斗呢？我必须得换一门神通，实在是……实在是熬不住，等不得了。”
祁凯张大嘴巴：“啊！你那门【碎石】竟然……”
春花面露同情：“那确实不能再用了。”
左百户拍拍肩：“我懂！我这有一笔功勋点，实在不行，可以借你！”
在三人的安慰声中，一行人终于走进了鉴字店。
鉴字店出奇的大，差不多有三四百平方，里面人还不少，有的人捧着几株花，有的人抱着块石头，有的袖子里冒出个蛇头……
这里的环境非常像是银行，开着一个个小隔间，隔间上有数字，用厚厚的黑色帘子罩着，看不清里面，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大厅有一排排桌椅，桌上摆着些小吃茶水，供等候的人享用。
还有漂亮的侍女穿梭人群，端茶倒水，引导客人进入空闲的格子间。
在一张空桌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被推荐了几位所谓的“名医”，介绍了些许“神药”，终于，轮到了大家。
是的，每个人都选择了鉴定。
好家伙，你们一个个藏的够深的！
隔间的中央，是张铺着绸缎的桌子，还有两把椅子，其中一把上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
陆昂按照她的示意坐下。
“不知客人有什么灵物需要兑换呢？”
陆昂首先拿出了周家发下的那三枚【秘药】。
美妇人眼神微扫，都没有接手：“嗯，朝廷产的标准【秘药】，两颗完整，一颗没有蜡封，药性稍有流失。”
然后抬头：“客人可能对我们暗街的规矩有些不懂，我们暗街也是有炼丹师的，这种寻常【秘药】，我们自己也能炼制，所以，是卖不上多少价钱的。”
“那……能换多少？”陆昂没有收回，反正这东西对自己也没用：“卖不上价，多少也能卖点嘛。”
“这样，完整的两颗，我算你二十金一颗，那颗开封的，算你十五金，一共五十五金，如何。”
“成交！”陆昂不多废话，再次将手伸入怀中。
只是，这次他稍稍有些犹豫。
他手头上，能称得上灵物的，其实也就那几样，除了绝对不能用来交易的，就剩两样了。
灵石原石，草灵丹。
灵石原石有大有小，其中有一块已经被使用很久了，现在差不多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卖出去也不心疼。
但是，再三犹豫，陆昂还是没有选择灵石。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他发现，这个黑市它没有一般等价物。
众所周知，在修仙界，是有一般等价物的，那就是标准灵石。
它们由大大小小的灵石原石切割而来，固定大小重量形状的菱形晶状体。
切割下来的碎料，大一点的会切成十分之一大小的灵萃，算是零钱，小一点的，就直接磨成灵石粉了，是符箓，炼丹等修仙百艺中的常用耗材。
而这个神通世界，至少这个黑市是没有一般等价物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个兑换所谓“金票”的鉴字店了。
这个世界有灵气，按道理来讲，是应该有灵脉的，也有应该有作为灵脉支脉的灵石矿，也应该是有灵石这种东西的。
然而，在这个超凡者聚集交易的地方，却没有丝毫灵石的影子。
这里面必然是有问题的，或许问题还很大，或许是非常大的阴谋！
编织这阴谋人，或者势力，绝对不是自己能挑战的。
拿出灵石来，或许就会招来麻烦！甚至是必死的麻烦！
所以，陆昂最终还是拿出了一粒草灵丹。
经过这么多天的修炼，这已经是最后的五粒之一了。
然而，嗑丹修炼虽然快，却并不足够让我的《纳灵功》升到lv2，该舍，就是得舍得。
淡绿色的丹药出现在绸缎上，美妇人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是……”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带着黑色丝绸手套的手却非常的稳当：“这是……”
她的眼睛亮起，这次不是夸张，是真正的形容词。
这应该是一门瞳术类神通。
“贵客请稍等！”美妇人带着不舍放下草灵丹，站起身微微拜首。
说完，就走出了小隔间，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这业务能力不行啊！修真界的丹药都不认识，白长那么好看了！
只是，她不会见财起意，找人来抓我吧？她要来害我，我就叫！
胡思乱想了一会，黑色帘子再次被掀开，美妇人带进来一个拄着拐杖的小老太。
“师傅，就是这颗丹药，是实在是拿不准，才不得已请师傅出手……”美妇人原本雍容的气质消失，看上去好像受训的学生，小心翼翼。
老妇人的手上同样带着黑色的手套，捻起草灵丹仔细端详，好一会才有声音传出：“奇怪，真是好生奇怪，这草木清灵之气，却是实实在在的草木灵丹，所用灵草我竟识认不出……不应该啊……”
喃喃了好一会，老妇人才抬头看向陆昂：“恕老妇眼拙，不知客人这颗灵丹是何名字，有何妙用啊？”
也是废物一个！
看来修真界的灵草和这个世界的灵草是不一样的啊，以后这个世界的丹药要少吃！
“不瞒夫人。”陆昂再次开动大脑胡编海吹：“我是北地六合宗弟子，秋风原一战，师门长辈尽没，只留我一个独存，此丹唤作【玉霄升灵丹】，乃是我师门独传神丹，无上神品，有升华神通，逆转代价之妙用。”
“升华神通，逆转代价？”老妇人面露怀疑，看上去不是很信：“是否言过了？”
“这是师门长辈所留，只此一颗，在下也是实在不舍得吃，这效果，在下诚实不知。”陆昂继续编：“这次如果不是遇到一些难事，是万万不会拿出来的。”
再次拿起草灵丹，老妇人闭上眼睛，然后猛的睁开，瞳孔中绽放出明亮的蓝光。
“师傅，保重身体啊！”美妇人忍不住相劝。
终于，老妇人再次闭上眼睛，缓缓开口：“你这颗【玉霄升灵丹】是不是有你所说的升华神通，逆转代价功效，我确实看不出，但它灵韵深藏，丹纹和谐，草木清灵之气充沛，确是上佳的灵丹，不比凡俗。”
她沉吟了一会：“这样，我也不欺你，就换一万金，如何？”
“能不能再加点？”陆昂打蛇随棍上。
“你不要太过份！”美妇人先不干了：“一颗丹药，卖一万金，已经是天价了，如果不是我们……嗯，怎么会便宜你？”
“只一万金。”老妇人一锤定音：“不然便作罢。”
“行，一万就一万。”陆昂欣然接受。
便宜的神通一千一门，一万，就是十门？
嘿！老子终于要起飞了！
拿着一打金票走出小隔间，其他三人已经在外面喝茶了。
……
“这个地方兑换还是太黑了。”说话的是春花：“【秘药】卖给他们20，他们自己卖50，真是不要脸。”
“没办法，人家后头肯定站着大人物呢。”祁凯耸耸肩。
“一门神通三万，其实不比神通司兑换便宜。”左百户发表看法：“我还是在神通司换吧，想想还是【锁魂】更加适合我。”
……
终于，大家再次来到功字店。
“不知道诸位可兑换好金票？”程掌柜还等在原地。
“嗯，一千金票的神通有哪些。”陆昂钱壮人胆，口气大了很多：“都介绍一遍吧。”
“一千金嘛，自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下品神通。”程掌柜开始介绍：
“有一门神通，唤作【神舌】，可以用舌头分辨出食物各种味道，所用食材是什么，用了什么香料，调味品如何加入……是厨师一道的上佳神通。”
“那代价呢？”陆昂发问。
“本店规矩，所有神通，皆不告知代价，除非客人买下来。”程掌柜声音严肃：“诸位也知道，代价这东西，最好最好，还是自己一个人知道，不然，就是取死有道！我们可不能害了客人。”
“你继续说吧。”
“还有一门，唤作【踏空】，可在空中踏空变向，只是实话实说，经过本店测试，也就是一流轻功的水准，寻常轻功高手，也能空中变向，像是燕子门的《鹞子三翻身》，修炼到最高，更是能空中变向九次。”
“还有一门，唤作【饮江】，可以几乎无限量的饮水，只是，得事先说明，这门神通的代价极为巨大，非常人能够忍受。”
“还有一门，唤作【碎兵】，可以在战斗中使兵刃破碎，射出伤人，兵刃材质越好，威力越大，这确是一门战斗神通，但是嘛，和【踏空】一样，高强的武功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还不必遭受代价。”
“还有一门，唤作【弄影】，可以让自身的影子产生变化，各种形状，甚至能拉长百丈，如一条黑线，诸位也听出来了，除此之外，毫无用处。”
“还有一门，唤作【知名】，这也是一门无甚大用的神通，只是看一眼，便可以知道对方姓名，是一些大势力培养知客门房所用。”
……
一门门神通在程掌柜嘴里一一道出。
终于，到了尾声：“本店一千金的，就这十门。”
“好，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