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纪还是呆呆地默默无声地流着泪,一块毛巾湿透了,又换了一条。一边擦着一边往外涌,好似是要将几十年来积攒在心头的委屈和期盼全部流淌尽了一样。
彦波希张了几次嘴,有都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觉得此刻说什么,也不能安慰老纪的心苦,那就还是让发宣泄一下吧。
文迪也自然跟着流泪,爸爸这个样子,虽然她已有预料,但是到了临头时,还是随着他难过。
“爸爸,您别伤心,我不会跟她去的,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家里陪你!你别哭了,别伤了心再伤了身体!”
文迪近前摇着他的手说。
可这也不管用,纪祥明就像是一个哭赖了的孩子,一时哄不好。
“纪老哥,你干脆放声哭一哭,兴许就好受了!”
老纪还是不搭言,还是伤心落泪,彦波希看得心里也酸酸的。
他看看文迪,还在那里看着爸爸发愁,就对她说:“文迪,跟你哥到院里待会儿,我有话和你爸爸单独说说!”
彦阳走过来把文迪拉出了屋子,对文迪叹口气说“人找着了,本来是件喜事,我心里还挺高兴的,急着来告诉你们,就是让你们先有个知道,别突然来人,受不了刺激!现在倒好,却成了你爸爸的一件伤心事,你看这事搞得,真是不可思议!”
“彦阳哥,你说的不错。主要是喜事里带来了不好的消息,我妈改嫁了,失忆了,还要把我带走!你说这些事情摊谁身上一下能受得了啊,也难怪我爸爸伤心啊!就是其中之一,都叫他伤心发愁啊!”
文迪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我理解,文迪!可是事情往往从另一个方面想,可能就不一样了!至少,这件事对你,是件好事!第一,你找着妈妈了,尽管她已经不记得了,可一听说有你这个孩子,就要把你带在身边,可见她是个好母亲!第二,你要是跟她去了香港,在接受一些好的教育,将来可以为自己挣一分前程,也好好好回报你爸爸的养育之恩!”
彦阳的分析令文迪心里活络起来,她看着彦阳,极认真地问:“哥,你真的这么认为吗?那你把这些讲给我爸爸,他会不会就不哭了呢?”
“我会跟他讲的,但是不用急。别让他觉得咱急急地要离开他呀!有我爸爸在里面,你就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你爸爸就会好的!”
“那就看姨夫的,我们坐下来等吧!”
文迪找了两个马扎子和彦阳一起坐了,两个人仰脸望向天空,看那冰轮和寒星遥相呼应。
屋内,彦波希现有这老纪哭了一会儿,但要是就这么哭个不住,岂不要像林黛玉一样,泪尽而亡了?
彦波希知道自己必须说服老纪停止哭泣,还得好好地迎接蓉蓉母女相认,他想来想去,他觉得想要说通了老纪,还从文迪身上入手。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有出息呢?
“老纪兄,你能听我说几句心里话吗?”
老记的眼泪顺着睫毛咕噜滚落到地,哽咽着,无法说话,只好点点头,让彦波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