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一看罗林的形象，脸色就已经冷到了极点。
个子不高，人有些消瘦。关键还戴着帽子，你特么不是玩摇滚的就是秃瓢。
关键年纪也一定是不小了。
起码是外形上给人的感觉是年纪不小了。
在包装上，徐建可以肯定就是没有救了。
董晗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都没给罗林起码的尊重。
“你先简单的介绍自己。”徐建亲自面试了。
罗林把吉他抱好，腼腆地笑着说：“我是罗林，老家四川，现住在xj，在xj也出过专辑。常年混迹于酒吧驻场伴唱都干过。”
这一套说辞很流利，可见罗林早就是做好了准备，有着搏一下的决心。
“我自己也能写……”
还没说完，王通就打断了：“可以了。”
出了专辑还来面试，可想而知是多惨了。
罗林被直接打断，脸上虽然有苦涩的神情，但还是努力面带微笑。
董晗翻了一下手上的资料，没有说话。她对这位来面试，心中也有怨怼。真的认为咱是没人了？
徐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冷，只是在忍着。熟悉他的人清楚，他一定会爆发的。
只是不知道会爆发在谁的身上。
“准备什么歌？开始唱吧。”
王通笔都放下了，显然他已经猜到了结果。
哪怕这人有些唱功，但绝对不可能被选上。
“我带来自己的一首歌。”
罗林这时不可能不紧张，证明自己的机会可能就这一次。脸上的笑都变形了，更是忘记了说自己这首没人知道的老歌名字了。
罗林一开口，要不是徐建在，王通都能笑出来。
而因为徐建在，王通的脸色也是变得难看。
这特么是歌？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咱这是流行音乐公司，不是搞民族歌曲。
你要是来找茬的就直说！
董晗手上的笔胡乱的画了几下，然后看着徐建的侧脸。
徐建倒是神情忽然放松了下来。
没有了刚才的怒气了。
王通和董晗对了一下眼神，发现徐建表情舒缓了，也就没有打断这位帽子男的表演。
但他们真的是想不通徐建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喜欢这样的风格？
还是？
就连最了解徐建的董晗，这时都不确定了。
罗林虽然是酒吧歌手，唱功不错，但今天的表现只能说一般。紧张到声音差点都变形了。
而且他写的歌都是高亢为主，一旦紧张，有时是唱不上去的。
不过这次还算可以，紧张是紧张，嗓子紧了一点，但绝对没有到唱砸了的程度。
一曲唱完，房间中异常的安静。罗林摸不清楚情况了。
但后背居然是湿的，可见房间中的气氛有多压抑。
“你觉得苏新会签你？”徐建发话了。
罗林一脸的惘然。
“你觉得你这样的唱功，这样的形象，你能有市场？”
徐建出奇的平静。他觉得自己是找到了老李的感觉了。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频频作妖。
董晗觉得徐建的态度有一些反常。王通本来还等着他爆发，没想到却是春风化雨。
难道要另辟蹊径？怎么可能。民歌类的能有几个红的？他的唱功也没有《山路十八弯》的李琼好吧？
而且这种，谁让你上春晚？
罗林其实自己都没有信心。这个世界，似乎对自己就不够友善。
而自己又满是执念。
这才让自己生活越来越窘迫。到现在还得看人脸色，还得和那些毛头小子一样在这被人挑选，被人反问。
“你其实比我都清楚，你没有任何的价值。”徐建说完心中莫名的畅快很很多。
比摔茶杯发泄，还要痛快。
董晗不可思议地望着徐建。
“改行吧。”徐建很轻松地说着。
但这看似轻松的一句话，对罗林来说就并不轻松。那就等于判了自己演唱事业的死刑。
不过还好，他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但可能是最后一个了。
罗林收起自己的吉他，嘴里全是苦涩。
徐建忽然明白，为何现在自己没发火，却是这么痛快。
因为杀人诛心。
要是能打压杜飞到这样的程度，何须发火？
罗林背着吉他从苏新唱片出来，孑然一身的样子就像是当年从老家出来的时候。
回老家吧。起码还有口热饭。
……
杜飞唱片的办公室中。
钟利民坐在杜飞的对面，杜飞给钟利民倒上红茶，劳力士手表就放在桌边。
老齐皱着眉头在抽烟。现在公司营收就靠杜飞的版权了。那还有自己屁事啊。
而钟利民现在却是干的风生水起，高下立判了。可明明自己才是他最应该扶持的人啊。
关键杜飞现在还要让老齐准备签约新歌手，越是有特色的越好，他还要帮着钟利民的公司推广新歌手。
你不是有唱片公司嘛？你要他干嘛？我难道不行？
“你公司先招吧，可以全国招，但一定要有特色。金陵要是有这样的人，也不要犹豫。”杜飞说的虽然很笼统，但作为搞音乐的钟利民来说很清楚他的意思。
有特色就是要有星味，要年轻，能帅能美就更好，而且唱功也要好。
但说实话，还是有难度。
要是这么简单，还有人才会被埋没？港台一直都有星探存在，但在大陆可没有这种人。
钟利民犹豫是不是把罗林推荐给杜飞。或者现实点，让自己给他点演出机会。
“杜总，钟利民要是能找到这样的人，早签了。我看还是你来吧。咱公司只要你一开嗓子，就有钱。还用钟利民干嘛？”老齐是想不明白这事。
咱有条件出歌，还费事干嘛？咱成立公司不就给你出歌的？自己要再给你制作几首，也能成金牌制作人了吧？
“老齐，有些歌我不适合，而且，我现在重点要在网络上捧人。所以一定要有一个特色鲜明，能有很大目标群体的那种歌手。”
“那不就是你嘛？”老齐半懂半不懂杜飞的意思，但觉得这不就是杜飞？
杜飞笑笑说：“我说的有这么明显？”
钟利民虽然很喜欢杜飞捧自己的公司，但也是觉得老齐说的在理。
但这时却也不能认怂。
“咱找不到杜总这样的超级偶像，起码也得找个赝品。”
“得了吧你，要是能找到，你还在这瞎白活？”老齐觉得他这是赚了便宜还卖乖。
钟利民也不生气，人家说的是有道理：“我手上还真没有，这不是咱杜总的条件太高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