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知道敖书涵为人仗义,便和他边吃饭边聊着开学堂的细节。
敖书涵道:“我记起来一定长安城中有位老先生,姓柳,是位真正的大儒,知识渊博,学富五车,以前他开文会的时候,我曾有幸受邀情参加过,他的学问真真是了不得,可惜他现在已经隐退了,若是能邀请他出来给学堂授课,那才是天下学童的幸事!”
“哦?要怎样才能邀请到他呢?”钱朵朵好奇。
这么一个绝世高人,若收为己用,她这学堂都不用宣传了,直接就有了块活招牌。
敖书涵略一思忖道:“我和他不甚熟悉,没什么来往,不过听闻他喜欢天下美食,若是征服他的胃,或许这事情就好谈了。不过我听闻他吃遍天下名菜,家里还有几个名厨,能打动他的美食想来已经很少了。”
“这事情确实棘手,我先去拜会拜会他,我家里有几个厨子做菜确实不错,可以试一试,再者,这是公益学堂,我又出得起大价钱聘请他,这是造福百姓的事情,相信他不会轻易拒绝。”钱朵朵道。
“你说得有道理,要不赶明儿下午我陪你去?听闻这几日这柳先生的学生们从各地赶来,参加一年一次的师恩会,我们也可以去看看!”
“看来这柳先生的学生很多啊!”
“那是,柳先生教书育人几十载,这学生遍布各地,既有在庙堂当官的,也有在民间自食其力的,总之,他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啊!”敖书涵敬佩道。
和敖书涵吃完饭,钱朵朵便亲自送他出去。
敖书涵在门口和她告别:“钱姑娘别送了,我们明日见,你早点休息!”
“你也是!”
钱朵朵送别敖书涵,就往自己院子走,见书房门口杵着苏喆,他手里还拿着账本。
“怎么了,账本有问题?”钱朵朵问。
苏喆回答道:“姑娘白天让我对这十八家店铺的总账,我查了,有一家店的账目有些出入。”
“我看看!”钱朵朵拿过账本册来看,“胭脂店,不应该啊,这家店的掌柜我认识,为人挺老实的,怎么他家的店账目对不上呢!”
“这家店的账目做得滴水不漏,但是却是假账,我查了库房银子的账目,这家店以促销为名,一共支了二千两银子,但是我问了管各店铺物料的蔡先生,这几个月胭脂铺并没有申报物料,难道这胭脂铺掌柜是自己出去订的物料?还是压根就没有做促销呢?
据我所知,胭脂铺的业绩一直是各店铺中的前三位,不需要做促销业绩也不错,这陈掌柜报了那么高的促销预算,难免可疑。”
促销活动是钱朵朵根据现代营销思维培训各家店铺掌柜的,每月每个店铺都要申报做促销活动,同时申报物料和做预算,这胭脂铺可能就是打着这个幌子,把钱收到私人口袋里了。
钱朵朵脸色一凝,想着明早就去会会这陈掌柜。
钱朵朵之所以觉得这陈掌柜人老实,是因为之前他不仅干活卖力,还精简了整个进货出货流程,减少了人员雇佣,提高了整体效率,她当时觉得这陈掌柜是个可用之才,还加了他每月的工钱,没想到第一个出事的就是他。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亲自去了钱氏胭脂铺。
钱朵朵来自现代,虽然不懂得研发什么美容秘方,却也知道这化妆品暴利,因此当初开这胭脂铺前,还请了两位师傅做出了自己的胭脂产品,她注册了自己的品牌商标,这才开始售卖。
钱氏胭脂铺走的是平民价格贵妇产品路线,因而销路一直很好。
连几款高端点贵一点的产品,也卖得不错。
由于品牌知名度打开了,钱朵朵便同步上线了很多护肤周边产品,别看这些东西小,薄利多销也挣了很多钱。
而且,钱氏做出来的东西比其他店胭脂店铺精致,还有创意,许多年轻姑娘都是它的忠实粉丝。一有新货上市,马上就被一扫而空。
这陈掌柜没想到钱朵朵昨天才来巡店,今天又来了,这么勤快的东家也是少有。
他招呼钱朵朵进去喝茶,钱朵朵进去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了账本的事情。
陈掌柜原本还想抵赖,钱朵朵气道:“我现在私下里问你,就是给你留活路,我人证物证俱在,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直接扭了你去送官!”
陈掌柜一听,再也不敢强行耍赖,只能跪下求饶:“姑娘饶我一次吧,那笔钱我一定想法子补上,请姑娘一定不要抓我去送官。”
“你说实话,你把贪掉的银子拿去做什么了?”
陈掌柜叹气一生,悔不当初道:“小人拿去赌了,若知道那东西会让我妻儿跑掉,我是死也不会赌!”
“陈掌柜,我也不是要逼你什么!你是个人材,但是你如今干了这事,我已经不信任你了,我会安排新的掌柜来接替你的位置,你做好交接即可。至于欠的钱,你分期还!”
“多谢姑娘仁厚!”没有抓他直接见官,陈掌柜已经很满足了,进了刑部大牢,那是普通百姓能熬得住的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啊!
钱朵朵没有理他,而是回了家,知会钱掌柜一声,让他安排新的掌柜来顶着。
中午吃完饭,她便在家里等着敖书涵,一同前往柳先生家商议学堂的事情。
柳先生名柳润,已经六十多岁,头发胡须皆花白,人却精神,还能和四处赶来的学生讨论经书和开玩笑。
活到他这岁数,很多事情便和年轻时候抱着不同想法了,以前年轻时总想着证明自己,后来教书育人又想着教出一代代才子,贡献社稷,后来,年纪逐渐大了,慢慢体会到自己的力量那么渺小,只想安静度过这最后的日子,享受享受最后的人生。
今日他和各个学生喝酒喝得高兴,便提议学生们赋诗助兴,也趁这个机会考考他们,看看学问是否退步了。
他看着厅中一幅寒梅画,便让座下的人以梅花为题,写一首诗。
座下的学生蠢蠢欲动,都低头开始思考。
有人踊跃举手,开始上前作诗。
柳润听完,摇头:“缺少灵气和意境,不是作诗的料啊!””
那学生羞愧而去。
柳润又轻轻一笑:“看来今日是收不到什么惊喜了。”
钱朵朵大声喊一声:“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