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水就不怕水,柳织织想不出所以然,就不想。她看了看头顶的湖面,游了上去,一身湿漉漉地爬出湖。
她叹着气过去牵起马,又往林子深处走。
她找了块地方拾起干柴,也亏她想到倒霉的自己或许会遇到需要躲在野外之时,所以备了些火折子在身上。
废了番功夫,她终于弄好火,搭好晾衣服的架子。
她脱去身上的衣服晾起,只留下亵衣。
她倚着树而坐,不由想起,若她下次再遇到薛雁南的情形。
都可以猜得到他是啥反应。
她屈膝抱起膝盖,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个以武为优势的世界,她得拜师学武功,好保护自己。
虽说她死不了,但受伤是真的疼。
她简直不愿想起。
后来她将晾干的衣服穿回去,仍旧牵着马走在林子里,怕自己倒霉又碰到一些不该碰到的人。
前行间,她渐渐将刚才遭的罪抛之脑后。
她从未想过倒霉到极点的她,在接下来的多日都没再遇到危险,成功离都城越来越远,远得她不由得意。
这日,她怡然地在路边摊吃面。
因着知道自己这脸长得过于好看,这几日她有意一直没换衣服,就顶着这身胸口有洞,又沾了黄泥的衣服赶路。
所以她现在是不仅看着脏,闻着还有点臭。
这样让她免去了不少祸端。
亏得她还有点钱,否则怕是会被摊主赶走。
吃完面,她轻轻松松地牵着已经陪伴她多日的马,继续赶路。
途径一条小道时,她拐上小道。
现在她算是已彻底学会骑马,也和她的马磨合得很好,走了一段路,她便翻身上马,转成悠悠地骑行。
思起可能真自由了,她哼起小曲。
要知道,她从未想过要在这个小说世界和谁争斗什么,她只想玩,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也不枉穿越一行。
反正玩着玩着,她大概就回家了。
她拍了拍身上钱袋,正欲加快马速,忽见前头有不少人。
警惕的她马上停止往前,牵着马躲在树后,目光首先落在那被几个人围住,生得过于出众的白衣男子身上。
男子看着清俊不凡,出尘脱俗,令人眼前一亮。
乖乖的,她总算又遇到一个美男。
他这似是被山贼拦了路。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被山贼拦了路,为首的那山贼正在恶狠狠地说道:“臭小子,识趣点就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
男子神情淡淡,只吐出两个字:“让开。”
“真是不识好歹。”
山贼头儿本欲发怒,又忽然打量起男子那张比女人还要干净的俊脸,邪恶地笑了起来,他下令:“将他抓起来。”
钱他要,这么好看的人,他也要。
随着他一声令下,其他人便朝男子抓去,男子迈步前行。
这个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靠近男子的山贼都莫名被一股力量撞开,狠狠地摔倒在地。
“哎呦!”
他们坐在地上摸着自己摔疼的身子,都在痛吟。
山贼头儿怔道:“怎么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便爬起身再靠近,包括山贼头儿,然而仍是被莫名撞开,甚至摔得更疼。
他们痛吟得更厉害。
而男子不徐不疾地负手前行间,始终面不改色,一尘不染,仿佛他的周遭自动生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无人能近身。
“这……”
简直过于邪门,山贼们慌了。
他们不知回味到什么,都一窝蜂丢掉武器,赶紧跑离。
而目睹全程的柳织织亦是觉得惊讶不已,不过她自己都是神奇的不死之身,所以她倒不会觉得害怕。
她瞧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稍思后,便大步追上去。
但她跑过去时,却不见他的身影。
她在原地转了个圈,挠着脑袋疑惑起来,后来在抬眸间忽然看到他正在小道上,离得很远的地方继续前行。
她看着他那明明不快的行速愣了愣,便回头牵起马跟上去。
因着马蹄声大,她没贸然离他太近。
她一边跟着他,一边思量他是否是原文中会给她带来危险的人物,可怎么想,也没把他和原文中的任何人对上号。
随着慢慢放松,她试着跟近了些。
男子不知是打算前往何处,只一路走,宛若不知疲惫,像个漫步的机器。
柳织织跟久了,渐渐又开始犯困。
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她不想就此错过,便打着哈欠,忍下困意始终固执地跟着他。
由日头西斜,到夕阳时刻,他终于顿足。
不知何时趴到马背上的柳织织,正半眯着眼,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忽见他停下脚步,她马上回神驱马停下。
男子稍顿,转身入了林子。
柳织织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些,驱马也进入林子。
因实在困得受不了,她在马耳朵旁喃喃着出声:“乖乖,你帮我跟着他,可别跟丢了,我想睡会。”
话语间,她已是迫不及待闭上眼。
但她才刚闭眼,马忽然停住。
她迷茫睁眼,便见到男子已躺在一棵树上,双手担着后脑。因只有夕阳,当下她看不清他的脸。
她趴在马背上犹豫好一阵,终是下马打着哈欠朝他走去。
她立于树下,发现他在闭眼休息。
她又迟疑许久,才尝试着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不出她所料,男子听到她的声音,并未表现出任何意外之色,显然是早就知道她一直跟着他。
他未睁眼,答道:“许遥风。”
许遥风?
柳织织想了想,原书中没这个人。
她又问:“那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许遥风的声音始终没什么波动。
“你是云游之人?”
“嗯。”
得到他的回应,柳织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也只有云游之人才会与他这样,不慌不忙地走不停,又随处歇息。
不过,她再打量了他一番。
他应该和唐离差不多大,二十几岁的样子,只是瞧起来,身上透着一股似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超脱感。
她稍思,再问:“你认识唐离吗?”
“不认识。”
“武昭王世子薛雁南呢?”
“知道此人。”
“那你可打得过他?”
“可以。”
似乎无论柳织织问什么,许遥风总能不厌其烦地回答,哪怕他在休息,哪怕他跟这个小丫头根本不熟。
柳织织甩了下被困意吞噬的脑袋,要极努力才能睁开眼。
她看向他继续问:“两个薛雁南,你可打得过?”
“可以。”
“三个呢?”
“可以。”
“十个呢?”
“可以。”
“二十个呢?”
“可以。”
“……”
柳织织忽然有些无语,她怀疑她若说一百个薛雁南,他也会回答打得过。
于是她道:“你不会吹牛吧?”
“没有。”
“……”
柳织织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机器说话,可她实在困得摇摇欲坠,便直奔主题:“你收我为徒,好不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