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好人走了。
虽然八十算是喜丧,但阿团已经记事,更何况原主那时候和小家伙解析的是外姥姥年纪大了,老了,只要是老人都会有走的一天。
这小东西估计是记住了,这才有现在的一出。
梨花既感到好笑,又感到心酸。
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微笑点头道,“好好好,妈妈保护阿团和阿圆,当你们心中的大英雄,也不会老去,这样可以了没?”
阿圆这时候显然也明白哥哥是什么意思了。
连忙伸出个小手指过来,“那拉勾勾!只有拉勾勾才可以!不然妈妈就是骗我们!”
“对!拉勾勾!”阿团也煞有介事道。
梨花更是觉得好笑,只觉得两个儿子孩子气,不过他们确实也是孩子,分别伸出尾指和两个儿子的手指拉勾勾。
“拉勾勾,拉勾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前头驾车的樊青山听着后头的童言童语也忍不住回头笑道,“你们两个小东西真好玩,又想要妈妈当英雄,又不想要妈妈变老,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这天底下还真是有那么好的事情。
梨花看着这个堂弟,到底还是没把自己不会变老这个事情说出来。
她的魂灵和这边的原住民是不一样的。
即便只有百余年的寿命,但这个魂灵上辈子已经修炼成神魂,只差一步就可登天。
现在的肉身虽然不是以前经过锻体强化的肉身,但只要她的魂灵还是神魂,有神魂滋养肉身,她不会老,但寿命一到,还是照样会死去,并且在这个世间就没什么能伤着她,除非是飞升的雷劫。
不过对此梨花并不抱希望。
这里灵气稀薄,她甚至于能将微薄的灵气吸收到丹田气海之中,但由于能吸收到的灵气太过稀疏,反而无法转变成修为的法力,换句话来说,这个异界的灵气是可以让她修炼,但却不足以让她能修炼到有雷劫飞升这个层次。
除非是有奇迹发生,不然梨花这一辈子估计都只能和两儿子在这边相亲相爱了。
不过想想,那样陪伴着孩子,将他们养育成人,然后看着他们娶妻生子,这样的感觉似乎也是不错的。
一想到两个小家伙像是禾苗一样蹭蹭蹭的长,最后还打了雷雷果实,梨花看着他们的眼神越加的温柔了。
两个小东西对于樊青山这个小舅舅说的话根本就不愿意接受。
他们妈妈都答应了,那就是要说话算话的!
两个小家伙从梨花的怀里爬了下来,上前对着樊青山后背抗议的用小拳头捶着,毕竟是赶路,这路上的路况也不好,路虽然大,却是坑坑洼洼的黄泥路,樊勇怕两个外孙子颠了出去,连忙伸手在一旁护着。
几个人在牛车上说说笑笑的赶路,知道的晓得他们是带着孩子去卫生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漏夜探亲呢。
樊家村到镇上并不远,马车晃着四五十分钟就能到了。
在离镇上大概两公里左右的地方是一个上坡路。
坡虽然不是很陡,但现在的耕牛却是农村里金贵的畜生,说得不好听一点,那是比人还要宝贵。
车上除了阿团和阿圆两个是小孩子,其余都是大人,一到了这个叫‘七木颈’的坡口,别说是驾车的樊青山,就是梨花都自动自发的下车跟着大家一起推车上路。
天色已经很暗了。
天地间到处都是雾气弥漫。
南方这边多雨水,一到入夜,到处都有一种湿答答的感觉,彷佛连空气都是潮湿的。
带着的两把火把在夜风下忽闪忽闪的,因为雾气过浓,照程最多不过是两丈之内。
阿团和阿圆两人此时乖乖的在牛板车上坐着。
梨花几个大人帮着水牛把车给推上去。
毕竟车上只有两个孩子,梨花几个都是成年的劳力,即便是板车有些重量,但大家伙齐心协力,没一会就上到了坡口。
樊青山赶来的水牛并不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头牛。
这头黑色的水牛长得极其健壮,虽然是只公牛,但家养的牛脾气都很温驯,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过去扯扯它的尾巴,最多它也只是哼唧了一下,然后就将尾巴收了回来。
牛板车刚上到坡口,这头温驯的公牛就再也不肯走了。
‘牟......牟......’它显得很烦躁。
不时的跺跺脚又摇摇尾巴。
樊青山平时就没少带这头牛出门,按理说,他们的革命友情已经是很坚固的了,但这时候不论他怎么去哄,这头公水牛好像是犯起牛脾气一样,它就是不愿意往前的坡下走去。
挠着头的樊青山此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这牛咕噜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不听话了,咋办啊?”
眼看就要到镇上了,出发时不犯脾气,这才来犯,这不是让大家都为难吗?
两个小外甥还生着病呢!
“它不肯走也没办法。都将咱们送到这了,眼看就到镇上,孩子的事情耽搁不得,我和你富贵叔一人抱一个走吧。”
樊勇好脾气的向车上的两个外孙子伸手,阿圆连忙颠颠的窜溜过去,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满是依恋的靠在姥爷的胸膛上。
樊富贵抱起向他伸手的阿团也道,“那可不是!牛咕噜也送了我们一大程,估计是白天累着了,这是不愿意走了。反正就是两脚路的事情,一会就走到了。”
“那行。三叔和富贵叔你们先走,我哄哄牛咕噜,要不一会回程它再无缘无故的犯脾气,这路就有得走了。”
拿着火把的陈红榴和大家想的可不是一样的。
不管是在哪个年代,女人都喜欢多思多想。
身为农村妇女的陈红榴也不例外。
那牛咕噜一路上走来都安安静静的,连尾巴都懒得要摇晃一下,这突然间烦躁起来,又是大晚上的,黑天瞎地,谁知道它见着了什么?
但现在全民都在搞运动。
陈红榴也不敢和几个男人说这样的话。
她就小声的和梨花道,“闺女,你说这牛咕噜是不是见着什么了?”
梨花觉得很纳闷。
牛咕噜见着什么了?
她手上也拿着一根火把。
说着看了一眼下坡弥漫的浓雾,接着就不由蹙起了秀眉
——这个雾气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