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还在说着,大部分说的是为了一个女人不值。
众人见蔡东寿一直没说话,那童平直接就问他:“蔡大人,您怎么也不劝劝王爷?”
知道自己是避不掉今天的话题,但蔡东寿也没直接回答,而是淡淡一笑,反问了句:“如果王爷真狠下了心,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夏青夫人?”
众人一懵,面面相视,这问题还真没想过,又再次看向应辟方。
李中道:“王爷,你倒是做个决定啊。”
应辟方这才转过身看着众人,淡淡一句:“夜深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众人:“……”
书房的门被推开时,众人看到门口所站的夏青夫人,都跳了一跳,再看到被大牛挟持着的王礼时,唐严宽和童平迅速的低下了头,当作没看到般,而在大家族中做着将领的李中,张亮,万木则是脸色铁青,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放肆的女人?所有女子该有的德情全部没有,一个女人就该安份的守在后院。
母鸡打鸣,家宅不和啊。
“你怎么来了?”才二天而已,她这身子便单薄了不少,应辟方毫不犹豫的将她楼进了怀里。
“我想见你。”夏青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声音透着一份孤独。
应辟方眼底的薄凉淡淡中透了一丝暖意,他搂紧了她:“只要你想见我,唤一声便是了。”
“王爷……”李中,万木,张亮三人下跪在地,“王爷莫非忘了自己的大志吗?为了一个女人,真要成为众矢之的吗?”
唐严宽和童平在对上夏青冷厉的目光时,最终只是站在一旁,没有支声。
夏青抬头看着应辟方,望着这个男人堪称完美的轮廓,夜风中,月光下,这个男人的表情平淡中总显得凉漠,那种淡淡的冰冷,透着几分无情,可他的胸膛宽阔中已然变得温暖,那修长的大手紧紧的抱着她,像是在告诉着她他的决心。
“如果一个女人就会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够优秀,”应辟方清凉的目光望着这些跟着他闯拼的将士:“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站在我身边。”
一个引起这么多事情的女人是优秀的?这是什么说法?
应辟方又道:“一个男人,若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何谈大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想不明白吗?”
“王爷,”万木道:“不是我们不明白,是您太护着这个女人了,能牺牲掉一个女人就能换来太平,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呢?”
“仅仅牺牲掉一个人就能换来太平吗?”
自然不是的,所以几位将军一时都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你们都说夏青生事,所以要除了她这般简单,那我让影卫将那些能让夏青惹事的人都杀了,比如王妃,不也是一种方法?那顾家小姐,可是王妃带进来的,追根究底会发生这样的事,似乎是王妃在惹事。”
众将士面面相视。
应辟方又道:“你们是不是想说尊卑有别?所以尊贵之身可以肆意的欺辱卑微者吗?不要忘了本王的出身。”
他在帮衬着自己,夏青深深的望着自己拥抱着的男人,方才那一刻在门外,她一度以为他会放弃自己,她总觉得他虽喜欢她,却没有喜欢得那般深。
可他没有放开她,反而更是拥紧了她。
众将忙跪在地上:“属下不敢。”
应辟方剑眉一挑,凉凉的看着这群老爷们:“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众将士面面相视,一时不解王爷这话中的意思。
蔡东寿嘴角一扬,从方才王爷这对话中便已知道了他的意思,就在旁边符合道:“王爷息怒,几位将军这一跪,自然是希望王爷能原谅他们。”
“当然不是,”万木冲口而出,没闹明白,要王爷原谅他们什么?可似乎又确实是得罪了王爷。
应辟方一眼飘向他:“不是?那你们跪在本王面前,一句‘属下不敢’是什么意思?”
万木愣了下,王爷的眼神好冷啊,这个王爷的冷面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本事强,这手腕也够冷血,方才他讲话虽然凉薄,言语上多少是温和的,可眼神一对上,万木顿觉后背冷嗖嗖的,下意识的道:“就,就是希望王爷能原谅。”
应辟方点点头,冷着脸,却是很宽容的道:“行了,虽然你们今天这一出明着是在指责夏青夫人,可也戳到了本王的心,本王这商户的出身和京中那些贵胄比起来确实低了一等,不过,本王就不计较这一次了。”随即,他低头看向夏青:“夫人,既然你做的事让几位将军恼了,也说句话让他们安安心吧。”
这双凉薄却乌黑明亮的星眸看着她时透着温温的暖意,月光散落在这张刚毅却冷漠的面庞上,虽清冷却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夏青颔首:“是。”说着,走到了几个将军面前,朝着他们施了一礼:“将军们勿恼,夏青不敢。”
一句‘属下不敢’让瑾王轻易的就原谅了这些暗示他身份低贱的将军,那一句‘夏青不敢’,如果这些将军们不原谅,那岂不是又打了王爷的脸?再说,一个女子的份量跟侮辱王爷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几位将军赶紧起身还礼,一脸的歉意,可心里着实没明白过来,他们只是说说夏青夫人,最后咋又成在说道王爷的出身了?几位将军都是行军打仗的人,先前齐在一起说道夏青的行为,也只是觉得这件事麻烦,要是一个女人能解决问题就把这个女人送出去吧。要让几个粗老爷们去体贴一个女人,是件难事。可闹到最后,却是在编排王爷了……
蔡东寿莞尔,这王爷,行军打仗是能手,可脑子动起来那心计真不输后院的女子啊,只是以前没人可以让他展示出来而已。
“夜深了,都回去吧。来人,将本王地窖里的十年白酿拿出二坛来送给几位将军回府品尝。”应辟方对着贴身侍卫道。
几位将军一听王爷竟然将十年的白酿都割爱出来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至于一个女人的那点破事,早丢到脑后了。
当所有人都退下后,一时只剩下了夏应二人。
“怎么这样看着我?”见夏青深深的望着他,黑眸比起以往来更沉,更深,应辟方淡淡一笑,温柔的回视着她。
这个女人啊,以一种痛的方式冲进了他的心里,真是猝不及防啊。
夏青没说话,就是这样看着他。
应辟方任她看着,他喜欢她这样专注的看着他,她的眼底只有他,挺好,可是,他看到她的眼眶红了,一点点的湿润,最终落下泪珠。
他心里心疼,双手擦去她滴落的泪珠,“不哭了。”
夏青点点头,她不是喜欢哭泣的人,可自嬷嬷去后,这泪却怎么也止不住,而这一刻,她好庆幸当初的不放弃,好庆幸当初的坚持,如果一怒之下离开,如果选择的是恨,是对这个男人的漠视,她根本就看不到他为她作出的改变。
嬷嬷走了,可他来了。
对于宰相府而言,顾相这几天的脸色可以说是极差,先不说女儿冒失的去瑾王府玩因为吃醋而一剑刺死了一个老嬷嬷名声尽毁,做出这般没头脑之事,单就朝堂上瑾王面对他时那低气压,就够他头疼的了。尽管他已发动贵胄对瑾王施压,可压根被那瑾王无视了。
相爷夫人走了进来,满脸的怨恨。
见到夫人,相爷忙问道:“女儿可好些了?”
“还是那样,把自己关在房里。想来是受到了惊吓,红儿从小到大,别说是杀人,就算是对小狗小猫也是呵护不已,也不知那夏青是个什么样的角色,竟然让红儿受到了如此伤害。”顾夫人由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个应辟方,老夫非除了他不可。”
此时,家丁来禀道:“相爷,公子回来了,瑞王和琳歌夫人也和公子一同前来的。”才说完,就见顾孟仲和封轩走了进来。
看到瑞王,顾相自然是热情相迎,别说上次他救了女儿一命,单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和瑞王笼络在一起,绝对是最有利的。
“瑞王殿下,哈哈……快请快请。”顾相满面堆笑抱拳的迎向封轩。
“顾相爷。”封轩自然也是一副尊敬的表情。
顾孟仲看着父亲与瑞王这般,会心一笑,问道:“父亲,皇上那里您说了吗?”
“那是自然,皇上早已顾忌瑾王多日,这会瑞王要是能参与政事,自然是能与瑾王一拼的,皇上求之不得。”顾相道,这瑞王是一匹狼,他原先也是忌惮的,但这会嘛,就先这二王先去斗一斗吧。
而此时在顾府的后院里,琳歌倒是惊讶的看着蜷缩在床角的顾想红,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腿,头靠在床角,失魂落魄的模样,挑高了眉。
不过是杀了个老婢子而已,竟然是这么一副没出气的样子?当初,她还觉得这个相府的掌上千金跟她的性子差不多,如今看来,还真是抬举她了,不过,她自然是要装出一副关爱的模样的:“相红,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琳歌的声音,顾相红这才转过了脸,一脸苍白,显然毫无精神的脸,轻唤了声:“琳歌姐姐?”
“是不是被瑾王府的人欺负了?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出气去。”
顾相红摇摇头:“没有。”
“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
顾相红笑得亲切:“你可是相爷千金,不会做错的。要错,也是那些人错了。”
“真的吗?”
“当然了。你想,从小到大,谁敢说你?都没人说你什么,那自然你都是对的。”
“那都是我的身份。”顾相红道,她原先也觉得应王爷应该会喜欢她,她是谁?当朝相爷的千金,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可直到应王爷再次出现,他连她看一眼也没有,反而是那个夏青,得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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