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向天真顺便路过了奥拉婶婶的热狗摊,还没走进,就看到小棚子下面围着几个人,好像讨论着什么。
走进一看才知道,原来今天的水煎包一个都没有了,围着的几个人正在求购。用“明天一定”打发走了客人们,奥拉婶婶总算是坐下来喘了一口气。
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杯水,还打发小女儿再去接一杯水来,这才抽出空对向天真说:“明天我要多做一点,让大家都能买到,哎呀那还要减少热狗是不是?我这就去联系面包供货商退货!”
向天真伸手按住奥拉婶婶:“不,热狗照常供应,水煎包也不用一次供够。”
“为什么?”奥拉婶婶疑惑的问:“这么多人来买,不是应该让大家都吃到才好吗?”
向天真挑了一下眉毛:“吃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水煎包比热狗要复杂一些,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没必要太多,有人经常在这里排队,有人买不到,就有人总惦记着,这就是最好的广告。”
奥拉婶婶有点不甘心。
向天真又说:“这可不是喂女儿啊奥拉婶婶,喜欢吃什么就给什么。你觉得是长长久久的媒体都有人来排队好,还是大家买了几天吃腻了就不来了好呢?”
“当然是长长久久的来好了……”奥拉婶婶嘟囔:“那好吧,明天我就做三锅,后天……再说吧!谁知道卖的怎么样呢!”
怎么会不好呢?天真出品,必属精品啊!向天真耸了耸肩,带着鱼回家了。
打开花园的栅栏门,向天真看着有点兵荒马乱的花园觉得奇怪:马丁爷爷并没有说要修整花园啊?
“奥兰!奥兰!奥兰!”连着叫了三声,没有回音。
打开家门,家里的景象震惊了向天真。
门口的地垫被掀开,收纳柜的门仅有一角和柜子连在一起,门口的每一件衣服都被扔在地板上,客厅里的沙发被划开,里面的海绵暴露出来,好像也被暴力的撕开过;壁炉里面的灰好像被人踢了出来,还能看得到踢出来的划痕……
每一个窗帘都被拉下来,墙纸似乎是被刀子划的零零落落,书柜里面的书全部散落在地下……更过分的是,还有很多片地板被翘了起来。
有人抢劫!
轻轻把鱼放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向天真拿起平时用来整理花园的铁锹——还是乔伊斯弄来的古董货,悄悄走进了房屋。客厅一览无余,那么厨房呢?
从厅堂轻轻走进厨房,向天真提起耳朵努力分辨着每一丝声音,静悄悄的——刷啦啦的声音是外面的风吹着植物,滴答滴答来着客厅壁挂的电子钟,吱扭吱扭是被弄坏的门来回摇摆……
安静的有些可怕。
绕着厨房中岛一周,打开了每一个橱柜,没有人。
站在楼梯口,向天真有点犹豫,要不要继续上去。
楼上还有两层,二楼是马丁爷爷的房间,一个洗漱间、书房和一个锁着门的空房间;三楼是自己的阁楼,也是一个卧室、一个工作间和一个洗漱间,还有一个洗衣间……出了洗衣间是屋顶……
空间很大,可以藏人的地方实在是非常多。
向天真僵在楼梯口许久,脑补了无数种情况,如果对方在背后给自己一下呢?完全没有反抗余地;如果对方有枪呢?可能会直接喊爸爸求饶?如果面对面抗衡……赢的概率大概是1%?
楼梯并不宽,一人当关万夫莫开,被堵在这里就完了。
很想上去看看,可是自己不是超人也不是神奇女侠,这个世界也没有绿巨人,实在是没有勇气。
一点点地,拿着手里的铁锹,向天真慢慢退出了门口,准备先去报警,然后到邻居家等治安官来处理。
转身的时候,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从花园的植物从中冲出来,闪到院子的篱笆门口,向湖边的冲去。
来不及做太多的反应,向天真条件反射的扔下铁锹,跟着灰色的身影冲了出去。
前面的影子快的像闪电,如果不是在门口被篱笆挂了一下,也许现在已经看不到了。追随着身影跑了几分钟,影子忽然转弯冲向了湖边的密林,那里向天真很熟悉,刚刚来到法兰的时候,她常常在小树林里玩,有时候是观察植物,有时候找一些菌菇,偶尔摘点野花回去装点房屋,或者是发发呆。
如果是这里,就好像有底气了一些。
大概对方没有想到,树林其实是极为不便利的。必须要找个地方藏身,否则只要有身体动作,就会碰到头顶的树枝,脚下的草丛,偶尔还能踩到不知是什么小动物。
现在上树已经晚了,向天真跟进了树林,只能采取躲避的战术,在树林中不断发出刷拉拉的声音,让向天真一路跟随着声音追上来。
忽然,整个树林寂静了下来,向天真心里一毛:对方找到藏身的地方了。转瞬间由攻击转守,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战斗力如何,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向天真也站住了,不发出一点声音,等待对方失去耐心。
如果难受的程度可以计量,那么现在藏在枯木空洞里的灰色身影肯定会选100%。这节枯木是突然就出现在眼前的,根本来不及计较什么,这就是当时最佳的选择,只是有些事,需要做了之后才能发现问题所在。
那是一截栎树的树干,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树皮上满是沧桑的痕迹,细细碎碎的裂纹遍布整个棕色的树干,摸上去有点刺手;树干很粗,大约需要两个成年人合抱,在中间稍微靠上的位置上有一个细长的裂缝,刚才他就是透过裂缝看到了中的树干,也是通过这个裂缝进入了树洞当中。
整棵树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树枝干枯脆弱,刚才躲避的时候顺手一拉就折断了一根;枯黄色颜色昭示着整棵树已经失去生命很久了,像一个墓碑一样,矗立在小树林中,向所有人宣誓着自己的存在,唯一有的颜色属于树根旁边的几棵小花草。
而现在,这棵树上的第二个生命,他没有注意到的那个,正悬在他的头顶上。
一只巨大的蜘蛛,正在编织自己心爱的蜘蛛网的时候,就被打断了。
现在,它正在注视着自己脚下的那个人——那个也许是猎物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