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宝斋的掌柜是一位古稀老人,精神矍铄,健步如飞,身穿灰色长褂,脚踩布鞋。
老人在店伙计的带领下,火急火燎赶往二楼。
听店伙计所说,有一位客人,看着才洞府境修为,竟然与那把卖不出去的法剑“胭脂”产生了共鸣。
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胭脂”这个名字虽然颇有女人味,实际上却是一把杀气极重的凶剑,寻常人只要握住剑柄便会被那几乎凝如实质的杀气所反噬,导致心神失守,气机运转凝滞,修为大损。
这也是这把长剑在店里摆了几十年,吃了几十年灰一直卖不出去最主要的原因。
“老先生,有事?”白也和于馨站在二楼楼梯口,于馨手中还拿着那把没给钱的长剑。
老人在伙计的示意下独自走上楼梯。
“这把剑,名为“胭脂”,是一把吃灰好几十年的老古董了。”老人登上二楼,先是看了看手持长剑的于馨,又看了看身边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哥,笑了笑,和颜悦色,开始介绍起了这把长剑的来历,“此剑名为“胭脂”,是一把杀气极重的凶剑,曾经是中土神洲一位魔道巨擎的佩剑,后来遭到各大宗门围剿,这把凶剑后来被我们玄策宗一位老祖所得,老祖将此剑丢给奇宝斋,是希望奇宝斋能够给这把剑寻找一个归宿。只是这些年来从未有过哪位剑仙能够拿的起来。所以听伙计说,有位仙师竟然与此剑产生共鸣了,老夫便来看一看。”
于馨看着老老实实躺在手中的长剑,刚开始产生共鸣的时候,这把剑确实杀气腾腾,凶芒毕露。
“既然是凶剑,为何不直接销毁了,还要给它找主人,你们是打算做什么?”于馨冷冷开口,随手一丢,长剑直直插在地板上。
这番话可谓问的很不客气了,这可是在质疑一座宗字头仙家府邸,就是视为挑衅也不为过。
话一出口,整栋楼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直接将目光投向此处,眼神玩味。
“放肆!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玄策宗吗?”一位店伙计装束的人面露不善,他站在一楼楼梯口,冷冷望向二楼那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是又如何?你们身为正派仙家,放任这种魔道凶器不管就罢了,竟然还拿出来卖。”于馨冷着脸,针锋相对。
“哼,说的好听,你不还是个妖……”伙计不甘心,满脸讥讽神色,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老人一个眼神过去,伙计立马噤若寒蝉,“两位见笑了,我们玄策宗弟子定力不佳,还望两位多多担待。不过姑娘所言差矣,名剑凶剑都是取决于使用者,心术不正之辈哪怕使用名剑也会变成凶器,心术坚定之人就算拿着凶剑,只要不祸害百姓,那也是极好的。”
长剑好似能够听懂人话一样,飞旋而来围绕着于馨转圈,剑尖一点一点的,像是在点头认可老者的观点。
颇为有趣。
“这小家伙倒是有趣,于馨,你就收下吧,看它委屈巴巴的。”彩衣童子揉着下巴,看着那把凶气毕敛的长剑,兴致盎然。
“那老夫便不打扰二位了,希望二位在奇宝斋能够乘兴而来,乘兴而归。”老人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
“既然它与你有缘,那就收下它吧,只要你使用得当,那也算是变相替天除害了。”白也笑了笑,摸了摸于馨的头发。
于馨这才不情不愿伸出手,长剑咻的一声飞到她手中,生怕她翻脸不认剑。
白也想了想,开始数起了宝贝家当,“如今剑诀和剑都有了,还差一件法袍,一楼卖法宝,二楼卖武器,我们去三楼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这法剑和剑诀既然是买给于馨的,这不就跟是白也自己的宝贝一样。
于馨对此倒是没有异议,只是脸上仍然闷闷不乐,一声不吭跟在白也身后,默默往三楼走去。
如白也所料,三楼所卖之物皆是法袍,一排排衣架,一列列衣物,排列有序,赏心悦目。
“这个玄策宗倒是挺有大宗气魄,这么多件法袍就这样摆在这里,不怕给眼红的山泽野修给抢了去?”彩衣童子啧啧称奇。
法袍一物造价昂贵,品秩越高需要的天材地宝便越多,价格自然而然便水涨船高。
而且一件品秩高的法袍对于炼气士来说可是凭空多了一条命出来,能把这么多法袍正大光明摆上台面来卖,可见这玄策宗底蕴之深厚。
“二位客官,可是来寻法袍?”偌大一层楼,只有一位伙计守着,玄策宗确实是心大。
“不是小的吹牛,我们奇宝斋的法袍说是独一份也不为过。最低品秩的法袍也能挡住筑基境剑修的倾力一剑,而且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绝对的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法袍造价昂贵,售卖自然也贵,因此没多少人会踏上三楼,愿意上来的人也大多不会来第二次。
店伙计乐得清闲,便一直守在楼梯口,等着客人上门。
之前这对年轻仙师在二楼闹出的小小风波自然逃不过伙计的法眼。
白也面带微笑,一件件法袍看过去,各色法袍各有千秋,有纯白之色的长跑,也有薄如蝉翼的长裙。
于馨一件件看过去,面无表情。
白也想了想,笑着向伙计问道:“伙计,能不能看看你们这儿最好的法袍?”
店伙计是个眼尖的人,观白也之气度,举手投足,大致猜出白也二人是来自某座宗字头仙家府邸,那绯裙女子面色冰冷,估计是好东西瞧得多了,看不上这里的法袍。
他哪里知道,于馨不是瞧不上,而是委实不想买。
白也这刚到手的灵币都还没捂热呢,全都要花在她身上了。
“二位请看,这件便是我们奇宝斋最好的一件法袍了。”伙计带着二人到了柜台那边,从柜台里取出一条华光四溢的长裙。
长裙薄如蝉翼,入手柔软如无物,弹性极好,任由伙计如何拉扯丝毫不会变形褶皱。
“这件法袍名为“柳叶”,以万年柳树**辅以玄策宗独门秘法打造而成,上有三道阵法,可以抵抗一般金丹剑修三次本命飞剑的攻势,是我们奇宝斋所有法袍里最为出色的一件,就连玄策宗内一位老祖都对此赞不绝口。”店伙计将长裙递给于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神色诚恳不似作伪。
最后白也二人走出奇宝斋,于馨身上穿了一件绿罗裙,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绿罗裙相较伙计拿出来的“镇店之宝”差了不少,灵器范畴,功效自然也天差地别,相较于那件能够抵挡金丹剑修全力出手三次本命飞剑的长裙,绿罗裙只能挡住洞府境炼气士的全力一击。
倒不是白也舍不得灵币,委实是那件造价不凡的长裙,价格实在昂贵。
一件法袍要价整整三万块灵币!
穷啊!
山下有句话叫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白也这是不当家不知修行资源贵啊,一把剑一件法袍就将白也刚到手的灵币给花了个十之七八!
“看来以后看到那些值钱物件要多多留意了,能攒一些便攒一些,积少成多嘛。”白也双手拢在袖间,心有戚戚然,整整六千枚灵币,如今只剩下两块在袖子里咯。
这富家翁的好日子还没尝过,一下子又变回穷光蛋了。
白也抬起头看了眼天色。
第一次清晰认知到啥叫愁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