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里,大哥把我推下去的。”沈星流目光扫过这个悬边,痛苦的记忆还存留在脑海里,他依稀记得自己掉下去的那一刻内心的绝望与痛苦,“就是在这里,我被摔成了傻子,成了桃花村的笑话。”
沈星流声音有些颤抖,周颜雪握紧了他的手,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以后我陪着你。”
沈星流拉着周颜雪的手笑了笑,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颜雪,我沈星流这辈子走了大运才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娘子,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是想跟你解释清楚。当初胡大叔本来想给我娶吴家姑娘的,可是人家嫌弃我穷又是一个傻子,就反悔了,后来胡大叔就是被气死的,当时我是去山上给他采药的时候,才在河边捡到你的,我当时的确没有意识,怕你着凉,才给你换衣服的,后来陈家兄弟拿石头当钱骗我那事你也知道的,他们看见长得好看,想要欺负你,我才说你是我娘子,本来是想保护你,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说要拿你去卖还债,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周颜雪恍然大悟,问道:“那后来呢,你恢复了意识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星流低语说道:“我当时只是能分清楚人和事,可是我说话还是没有控制,只能胡说一通,后来我恢复了大半,就想着如果说不出来,就用写的告诉你,所以我跟着沈乔去刘秀才那里学读书认字。再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写字,可是,我突然发现我舍不得你离开了,我害怕你知道我恢复正常以后,你就不要我了,我只是一个穷小子,只会种田的庄稼汉,我何德何能可以娶到你这样好的娘子?”
沈星流话语里带着几分自卑,当初他只是觉得周颜雪是城里来的姑娘,见过大世面,他只要努力种田,好好养家养好她就够了,可是后来他越来越发现周颜雪不是一般人,就算在城里,也应该是富贵人家的那种,哪能看上他?
他越来越自卑,周颜雪但凡长得丑一点,他都能接受,可是周颜雪长得像花一样好看,又那么有本事,他就是觉得配不上她。
周颜雪嘟嘴说道:“你胡说什么呢,女人找男人不就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又对自己好的么,再说了相公你也不差,你看你现在能文能武,还会种地,这么有本事的男人桃花村里多少小姑娘眼巴巴的瞧着呢,再说了,我都答应了要做你娘子,自然不会食言。不过......”
周颜雪忽然想到了圆房的那天,脸红着问道:“你明明已经恢复了正常,那种事你还让我来主动,你太过分了。”
周颜雪说着又低下了头。
沈星流起初还没有想明白是什么事,等到他想通了,忍不住笑了,连忙解释说道:“我不是想让你主动,我本来是想自己来......可是我又怕碰了你的身子,你以后会后悔,我还没想明白该怎么做的时候,娘子你已经把我给吃干抹净了。”
“你说什么呢,还不是你让我给你生孩子,我才.......总之就是你不好,你要是早一点告诉我,我怎么会对你做这么羞人的事,再说了,这种事,哪里有女人主动的?我还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嫁给了你,白白给你当了娘子,倒是我吃亏了呢。”
说起这事来周颜雪心里的确觉得委屈,本来她也没什么,可是她看见村里有人娶媳妇的时候,都是吹锣打鼓,用大红花轿迎娶过门的,可她没有明媒正娶,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沈星流的娘子,她觉得委屈吃亏。
沈星流笑着搂着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说道:“这事是我不对,娘子,要不然我们再成一次亲吧?”
周颜雪愣了一下,看了看沈星流,又低头笑着说道:“算了,那多麻烦啊,你知道成亲要准备多少东西么?就我们家这点家底,还不够请客吃饭的,红烛喜服总要准备吧,这些哪样不花钱,还是算了吧,我也就说说而已,反正我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我们江湖人士成亲很随意的,只要两个人相爱,结为伴侣,一起携手江湖就够了,用不着准备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再说了,要是两个人不相爱,成亲办得再隆重,到最后过苦日子的还是两个人。”
“娘子你真好,处处为我考虑,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对不住你,你嫁给我,什么都没有,家里都是你置办的,是我没用。”
周颜雪看着沈星流这么失落的样子,看了看四周,忽然拉起他说道:“相公,我们现在就成亲拜天地吧。”
“在这?”沈星流有些不明白,这里什么都没有,四周荒芜,怎么能办喜事?
周颜雪笑着说道:“以天为媒,以地为席,还有胡大叔做为高堂,爹娘也在天上看着,我们怎么就不能成亲了?”
沈星流想了想,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二人便对着天地下跪。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今日我沈星流愿娶周颜雪为妻,一辈子呵护她,爱护她,绝对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从此夫妻携手,共度余生,此生不悔。”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今日我周颜雪愿嫁沈星流为夫,一辈子照顾他,陪伴他,绝对不会让他吃半点苦头,从此夫妻携手,共度余生,此生不悔。”
沈星流与周颜雪互相对视着,笑着念了誓词,拜了拜天地,便算是正式结为夫妻了。
沈星流笑着抱住了周颜雪,说道:“娘子,从今往后,我们夫妻携手,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绝不会辜负你的。”
周颜雪笑了笑,却说道:“那你可得跟我保证,这辈子不能休妻,只能有休夫。”
“休夫?”沈星流有些想不明白周颜雪说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也罢,只要娘子开心,想怎么做都成。”
周颜雪听罢更高兴了,继续说道:“还有,你绝对不能纳妾,不能在外面沾花惹草,不能拿村里那套老古板的规矩来要求我家里什么事都压我一个头上,还有什么女人天生就是嫁过来伺候婆家的人,也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还有,家里事必须跟我商量着来做,如果有争议,必须以我的想法为主,不能自作主张。还有......”
周颜雪从早念到了晚,沈星流坐在那里听她说着,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沈星流只是笑着望着周颜雪,觉得她娇俏可爱,偶尔也会有些小任性,跟他见过的女人完全不同,村里也没个姑娘像她这样的,不过他觉得喜欢她这样,觉得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