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龙沅夕的真正性格后,她也是马上做过调整,要装作面瘫冷漠的样子其实挺容易的,对着满院子死气沉沉的人,她也是不知不觉就陷入跟以前龙沅夕同样的状态。
或许是受到原主的影响,她偶尔会有些冲动,骨子里有股暴力因子在沸腾,冰元素都不受她控制的在周身轮转,方才听到荷叶那样说,她也是强行压制着,才没有对她出手。
“小叶,我有个徒弟?”半个月以来,她都没听说过自己有徒弟啊。在酒楼才听到这荒谬的事情。据她所知,龙沅夕是真的没什么才能,完全是一副家权谁爱管谁管,她活一天算一天的状态,居然会考虑继承人去收徒弟。
荷叶目光闪烁,点头:“是的,正好今日下午书院休假,少爷应该就快回来了。”
“哦...”龙沅夕摸了摸鼻尖,他师父掉下悬崖,当徒弟的依旧在书院安心读书,众多丫鬟也没跟她谈起,莫非是关系不好?
她这具身子才十四岁,徒弟十一岁,相差年龄不大,辈分天差地别,说话应该有代沟吧...也不知道小孩子间的代沟哪来的。
龙沅夕本来的性格也跟谁玩不好,她上辈子活到二十五岁,正常的人也该有孩子有家庭,是她自己嫌弃活得不够自在一直没有找对象,也不愁谁给她催婚,龙沅夕身边都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人,自己那个徒弟倒是能够成为倾诉对象啊,还能养成那啥……对,心腹。
至于徒弟是龙飞延儿子的传闻,她认为是不可能的,龙飞延这个人看上去挺正经,以他的年龄,有儿子也该二三十岁,不该是十一岁的那么小,当然也不能排除老牛吃嫩草老来得子的可能性,只是年龄小的崽也好忽悠不是。
打定主意,龙沅夕决定跟自己的继承人搞好关系。
先从迎接他回家开始。
现在大概下午三点,书院放假时间是下午一点,她已经风中凌乱,站在寒风中吹了两个小时的风,书院的门都已经关上。
脸色非常难看,几个侍卫丫鬟谁也不敢开口,在他们的印象中,现在要是上前,眼前的主子很可能会杀掉他们。
“回府。”龙沅夕冷漠的掉头上了马车,随手抓起旁边的香炉砸在车上,方将心头那股不忿与杀人的心压下去。
几位丫鬟相继上马车,默默收拾地上的碎片,反倒让她心里升起不好意思来,面上只能继续冷冷看着。
马车很快就回到龙府,韩阳城出名的府邸之一,位于闹市之中。
她方下马车,就有丫鬟来报,少爷在两小时前就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龙沅夕脸色更加难看,她在书院门口那么大的阵仗,相比其他接公子小姐的马车更加华丽,上面甚至有龙家的特殊花纹,只要从书院出来就不可能看不见。
只有一个解释,他在躲她。
“他在哪?”她清冷的声音让丫鬟颤抖,带着她去见那便宜继承人。
气势冲冲的闯入小徒弟的院子,入目让她一愣。
十一岁大的男孩单脚站在巨大石柱上,手中还拿着书卷,看上去稳如泰山,额间却有细汗从那精致的脸庞滑落。
好个精致漂亮的男娃。
冲着那份颜值,她的气也消了大半。
“咳咳。”她以家长的姿态清了清嗓子:“孽徒,爬那么高是怕摔得不够惨?还不下来!”
嗯,甭说,当回家长感觉不错。
她顶着面瘫脸说那么长的话,丫鬟们露出怪异的表情,连同上方那个漂亮男孩微微侧目看她,嘴角慢慢拉扯出讽刺意味的弧度。
“......”什么表情,那是徒弟该对师父应有的态度?还是如同外人说的不打一顿,童年不完整,只是她又算不得人家真正的师父,下手不好吧。
别人家的孩子再胡来也打不得,窘迫感满满。
“快下来,不然我让人将你这柱子截断。”她继续开口,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正常些,冷意也少几分。
男孩‘噗嗤’笑一声,还没等她感慨混小子笑起来真好看,就为男孩无视她的态度感到愤怒。
龙沅夕只得让人去将那柱子截断,并且让人随时准备接住便宜继承人,摔伤可不是她想要的。
男孩一动不动,任由柱子被截断,在众人伸手来接的时候,他翻身稳稳落在地面,在龙沅夕面前站定。
她十四岁的身高比起男孩要高上一点,对方需要仰视她才能直视她的眼睛,没由来的,她感觉一股压迫感从男孩的身上传来,仿佛是他在俯视她,以那么矮的个子。
徒弟嘴角讽刺更深,连看她都像看到什么垃圾般。
半晌,什么话也没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是要将无视进行到底了。
龙沅夕错愕,她这么大个人,他看不见吗?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拽的吗?继承人拿着书卷在进屋前高贵冷艳看她一眼,依旧是俯视垃圾。
“......”
越活越回去,连个十一岁的孩子也斗不过,对方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走进屋内,她停下,屋内许多的器械,像是健身练武用的,漂亮男孩就坐在众多器械之中,他的床上连被子也没有,整个屋子不像卧室,像地下练武场。
“你喜欢练武?”她想起方才在院子里看到那根柱子,联想满屋子器械,自然而然的推断,也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
徒弟:“......”
他没有理会她,龙沅夕自顾自的找个地方坐下,随手锤身边的沙包,顿时手背感觉刺痛,仔细一看是沙包上隐藏的细针,吓得她连忙将那些细针取出,心里暗惊,那些人算计她,连十一岁孩子也不放过。
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流露,漂亮男孩却抬起黑黝黝的眸子看着她将那些细针取出,淡淡道:“听说,你失忆了?”
“啊?嗯。”龙沅夕有些惊讶便宜徒弟开口跟她说话,觉得是个机会,连忙应答,一挪屁股,坐到他旁边去。
龙沉修挑眉,“我叫什么?”
好半天,龙沅夕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她,便宜徒弟叫什么...她哪知道,先前也没有做过功课。
龙沉修勾起凉薄讽刺的唇角,“的确是你做得出来的事。”
“......”也不知道先前的龙沅夕跟便宜徒弟怎么相处的,完全摸不着头脑,自己气冲冲的来,现在完全自觉理亏,落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