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梁文堇越听越糊涂,“你说,永嵩王爷喜欢青霓,把青霓藏起来了?可是他怎么找到青霓的,青霓又怎么会愿意跟着他呢?”
慕伊长叹一口气,“你的这些问题留着待会我们直接问他们吧。”
说着,两个人就到了永嵩王府。可门口的人告诉他们,王爷不在府里,也不认识叫舒青
霓的人。
慕伊又问:“那府上有没有近几个月才住进去的人?”
守门侍卫依然摇头。
“今日你家王爷是不是只带了一个小厮出门啊?”梁文堇换了个方式问道。
守门侍卫摇头道:“王爷出门随行的人不可随意泄露。”
其实盛筠寒早就打过招呼了,吩咐了他们不准透露任何一点和青霓有关的信息,所以慕伊和梁文堇才什么都问不出来。
慕伊和梁文堇无法只得放弃,走了一会,慕伊又说:“要不我们就在附近的酒家坐下,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上去?”
梁文堇知道慕伊是铁了心要找到青霓,虽知道她用这个方法是无法让盛筠寒放人的,还是答应了。
且说方才盛筠寒看见慕伊和梁文堇后立即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青霓,然后带着她走了。他也知道慕伊一定会去府上要人,所以带着青霓又去了郊外。
这次他们去了一片油菜花地,晴朗的天空下,黄澄澄的一片,油菜花随风摇曳,青霓宛若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油菜花的芬香,带着一股清甜,沁人心脾。
青霓舒畅的走在油菜花间,迎着风,脸上淡淡的绽放出笑容。
“早知道你会这么开心,我就该早带你出来。”盛筠寒看着青霓的笑容,不自觉脸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听说在我们大盛边境长了一片极好看的花,叫什么薰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青霓微笑着回眸,“是在原城吗?”
当“原城”两个字出口的时候,青霓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她眼看着盛筠寒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低落,伴着心伤的低落。
他淡淡的说:“不是,是靠近列迏塭的边境。”
青霓慢慢的走向他,慢慢的靠近他,第一次主动的牵起他的手,微笑道:“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
盛筠寒感到手掌传来一丝丝的冰凉却又有温温软软的触感,瞬间觉得如沐春风。他明白青霓当下这么做的意义,也为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而宽慰,更为青霓的接纳而欢喜。他立即反客为主,与她十指紧扣,两人漫步在这片花海之中。
两人都感觉到彼此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许多,尤其是青霓,这是第一次她觉得盛筠寒没那么陌生,也不是不可靠近的。
“青霓,有个问题在我心里盘旋了很久,我一直不敢问。”盛筠寒放慢脚步,缓缓说道。
青霓似乎猜到他要问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不过她很快做出决定,肯定的说:“有什么不敢的,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了。”
“初来上京时,你说不介意名分,现在介意吗?”盛筠寒说的很委婉,他仍旧不敢直接问她,心里是否有了他。青霓也明白他真正想问的,想了一会,她回答道:“我介意或是不介意,结果不都一样吗?”
盛筠寒疑惑的挑眉,等着她解释。
“按我现在的身份,你不可能娶我,或者说不能正大光明的娶我。所以不管我介意或是不介意,我都不能有名分呀。”青霓淡淡的说。
盛筠寒点头,意识到青霓仍旧在避开那个问题。他也只好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了,“嗯,我和父皇商议过几次,他都一口否决了。你虽说不介意名分,可我也不想委屈你,所以只是让你住在府里,没有立即纳你为妃。若是只在府里办个简单的成亲仪式,你愿意吗?”
盛筠寒每次都趁盛况心情好的时候请盛况允许他和青霓的婚事,可盛况总是拒绝。他也不懂,“为什么,我们将青霓换个名字,就说是某个信得过的大臣的干女儿,然后明媒正娶娶进府,从此时间再无青霓此人,兰域也不可能再以此事找我们的麻烦。”
他说了一大通理由,可盛况依然拒绝,“她是一个隐患!你应该杀了她!”
盛筠寒暂时还不能完全的抵抗他的父皇,大盛江山还在他父皇手里,所以他不得不放弃了明媒正娶这个念头,于是寄望于青霓真的不介意。
青霓听见他的话,心里也在各种思量,口里却说不出来。对“名分”二字,她的确没那么在意,只是住在永嵩王府里情况又有所不同,没名没分以后定会惹人非议,势必会带来一些麻烦,就以她现在的情况住在府里已经是危机四伏了。
虽说盛筠寒待她好,可是他又能照顾多久呢,等某一天疏远了,她还不是由得其他王妃欺负……总而言之,她觉得王府与她并不相投,长期以往的待在这里,不是她心中所愿。可是望着盛筠寒真挚饱含期待的眼神,想到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我……”青霓犹豫的开口。
“小心!”盛筠寒突然大喊起来,将她拉入怀里,再转身换了方向。
一只箭“啾——”的一声从青霓背后飞出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盛筠寒挡在她身后替她挡了这一箭。青霓听见盛筠寒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她急忙回头,“你还好吗?”
盛筠寒摇头,牵起她的手往大路上跑。顿时四周腾飞起几位穿着深色长袍的人,往他们这里进攻。盛筠寒一边拉着青霓,一边与几个杀手周旋。他武功本不错,可是又要保护青霓,刚才又中了一箭,实在支撑不住。
青霓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虽是镇定自若,可额头上的汗水却是挥如雨下,动作也不比平日轻盈。她感觉到杀手是冲她来了,于是担忧的说:“是来杀我的吗?你别管我了,你先走吧!”
“敢在我面前对你下杀手,他们都活得不耐烦了!”盛筠寒沉声吼道。
几位杀手不敢伤到盛筠寒,一番周旋只是努力的靠近青霓。
这时候,又冒出几位武者,他们将长袍杀手挡住,其中一个说:“王爷,马车就在边上,您快回去包扎一下!”
盛筠寒终于可以缓和一下了,他吃痛的立着身体,定了定神。青霓扶起他,看到他背后插着一只长长的箭,还有鲜红的血迹,又是担心又是愧疚,“还能坚持吗?你快靠在我身上。”
盛筠寒握起她的手,淡淡的说:“不妨事!”
青霓望着他,他此刻眼里流露出的坚毅让她震惊,顿时心里升起无限的敬佩之情,不愧是永嵩王爷,任何时候都是沉着冷静的样子,受了伤依然有他的风度,仍不容小觑。
车上有位马夫,他立即下马将盛筠寒扶上车,青霓也跟着进去。盛筠寒从容吩咐:“一会从后门悄悄进府,我受伤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
青霓担心的问道:“为何从正门进去就会被人看出来?从后门进入岂不是会兜好大一圈,你还在流血啊!”
盛筠寒紧紧握了下她的手,“傻瓜,我们今日从正门走出来的,回去的时候又在车里,有心人见了定会揣测一番,何况郊外有杀手出没这事定会被过路人宣扬出去,到时若知道是我受伤,岂不是对上号了?”
青霓点头,她不忍看他背后的伤,于是将目光挪向别处,眼眶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盛筠寒见她如此担心的模样,心里的喜悦尤甚,完全盖住了箭伤带来的疼痛。他宽慰道:“别担心了,这没什么的,回去把箭拔了休息两日就无大碍了。”
青霓抬头看向他,缓缓的点头。她哭泣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爹,他也是受了箭伤……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带来不好的事。”
盛筠寒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别这样想,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青霓此刻完全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以为他只是在安慰她,便说道:“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现在又拖累你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帮助你,你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可以让你好过一点。”
盛筠寒忍着痛,伸出手把她抱过来靠在自己的怀里,“就这样!就这样我就没那么痛了。”
“胡闹!”青霓想起身。
“你再动,我就真的流血不止了!”盛筠寒吃痛的说。
青霓不再动了,乖乖的靠在他怀里。
终于他们回到了王府,立即有下人抬来担架,将他抬到他的卧房,放在床上,然后大夫
为他拔箭诊治。青霓侯在一边,焦急的静静的看着里面。房里的丫鬟依照医嘱跑进跑出的取东西放东西,忙而不乱。
青霓觉得自己站在那帮不上忙反而碍事便走出去了,站在走廊处。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