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1 / 1)

豆蔻年华的她对爱情最是敏感,一下子就感受到张愔与青霓之间的情意,难过的想逃走;尤其是屋内的人正齐刷刷的看着她,一道道打量外来人,不速之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窘迫的涨红了脸。

张愔惊讶的喊了声:“晓柔?你怎么来了?”

晓柔此时也顾不得撒谎了,急匆匆的说:“张愔哥哥,伯母她快不行了,让你赶紧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张愔听了,立即站起身来,撩起长腿三两步走到晓柔身边,焦急的问怎么回事。晓柔感到一阵难堪,不禁落泪了,“伯母吐血了,等着见你最后一面。”

大家见晓柔这样皆信以为真,一脸担忧的看着张愔,让他快回去。他走到门边,回头对青霓说去去就回,然后骑上马飞快的离开。

晓柔坐在他身后,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心里忽上忽下,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青霓的脸,倒像是在心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到底什么滋味。

张愔跑到半路上才想起,晓柔是怎么找到那地方的,母亲怎么就病危了……太奇怪了。他便问晓柔,晓柔望着他的眼睛,小脸红红的,实在没法扯谎,唯有如实以告。

明知母亲没事,可不想母亲寒心,他还是无奈的回了家。哪知到了家,却不见母亲的身影,他瞬间感到不妙。

“晓柔,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他简单交代了一下便赶回小竹屋了。

晓柔见他神色紧张,又匆匆忙忙的离开,张夫人的行为举止又奇奇怪怪的,现在还没了踪影……直觉告诉她有大事发生,便雇了辆马车也跟了去。

果然,张愔走后不久,就有几十个人将小竹屋团团围住,命交出女犯舒青霓。

正在交谈的众人皆敛声屏气,神色严肃。“他们怎么知道青霓在这?”

成民和梁文菫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有着默契的交流。

梁文菫独自走了出去,一本正经的告诉领头的衙差,他已经抓住了逃犯。“她正在和家人道别,一会我就将她带回大牢,你们不用管了。”

那位衙差是赵先的心腹,就是那位帮赵先做杀手的凌风,他淡淡的看着梁文堇,恭敬的回说:“赵大人正是命我等前来协助公子,请公子将犯人带出来,我们一同将她押回大牢。”

梁文堇冷眼与他对视:“信不过我?我说了我会负责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先行回去。”

“请公子不要为难我们,您这样做,我们回去交不了差呀。”凌风为难的语气又透着坚决的不退让半分的意味。

梁文堇只得退一步说:“那我们一同前往,务必完好的押回大牢。”他知道他只需要拖延时间,张愔有办法救青霓。

成民护着青霓走出来,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青霓挡在身后。他镇静的说:“各位要把我的女儿押进大牢,我们不反抗,只有唯一一个请求,让我陪我的女儿一起走。”

凌风接到的指令是在押送大牢的路上杀掉青霓,见梁文堇和成民如此,便知道对方也知道他们的计划了。他只好先假意答应,等他们走出屋子,就给几个手下使眼色,几个人将成民和青霓团团围住,另有几人用剑架着梁文菫的脖子退到一边。

没办法,时间紧迫,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公开杀人也要完成任务!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放了我!” 梁文菫眼看着不可控制的画面发生,却无力阻止,不由得从心里迸发出熊熊怒火。

几名衙差拔出剑就往青霓的方向发起进攻,成民急速的拉着她的手臂左挡右攻,直退到屋前,从门边接过一把剑,并顺手将她推进屋中。

成民举着剑与多位衙差缠斗,一进一退,缠斗十分艰难。青霓等在屋内透着窗户观望,甚是着急,同时也深感意外,原来他会武功,还很不错,眼下也顾不得细究。

只慕伊好奇的说了说:“娘,爹会武功啊?”

夏皖没有说什么,脸上布满了担忧,眼睛死死的盯着成民。青霓明白她的心情,忽的想到可以做点什么,忙从屋内拿了镜子,书籍,杯子,鞋子,剪刀,饭碗等所有小且可砸到人身上的物什。

慕伊见状,默契的从灶台边拿过一个木棍,把用竹片连起的窗户撬开一指长的缝。俩人伺机将东西砸到官兵身上,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却也帮成民躲过几次刺伤。

抓着梁文菫的几个士兵也被东西砸到,分了心,梁文菫趁此机会偷袭,跑到成民身边,厉声喝道:“你们还要对我动手吗?”

“菫少爷,这事与你无干,我们是奉命捉舒青霓归案。” 凌风不想对梁文堇动手,他明白他对梁家的重要性,更明白他对梁文萱的重要性。

梁文菫冷冷的瞪着他,语气生硬,“你确定你是捉她归案?不是杀人灭口?”

凌风一脸严肃,义正言辞的说:“她反抗拒捕,我唯有就地正法!”

“你要杀她,就先杀我!”梁文堇大声喊道,满腔沸腾着愤怒与无奈。

凌风吩咐几个小兵小心对付梁文菫,让他无暇分身即可;自己亲自解决其他人。

坚持打了一阵,成民双拳难敌四手,又加上凌风强势的进攻,终于在肩上被狠狠的划伤一道。夏皖心里着急,见到他受伤心更慌了,看的心惊胆战。

多年前,他也参与过很多次战斗,次次都事关生死,不仅关乎自己,还有千千万万的人;而他就在重重保护之下排兵布阵,不需亲自动手,也没人敢对他动手,他就像神一般轻而易举的赢得无数的胜利。

但是,现在他却孤身一人,没有那些忠心耿耿的人挡在他前面,见他处于劣势,不停的被这些不足为道的衙差攻击,夏皖心里真是酸酸楚楚有说不出的难受。

青霓见到成民受了伤同样难受极了,她想着,若爹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面对娘和妹妹;为了救自己,他们做得够多了。她不想给他人带来麻烦,更不愿看到他们受伤,她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

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更糟糕之前,她可以结束这一切。

梁文菫不想伤人,只是与他们周旋,见凌风欲攻进屋内,只好发力,用剑背狠狠击中他们的脑袋,或刺他们的肩膀,脱身跑去阻止凌风。

凌风的武功远高于梁文菫,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不好下狠手,周旋几个回合不下。成民却有些支持不住,又受了一剑,血流了一地。

青霓犹豫片刻,开门而出,喊道:“别打了,我跟你走。”夏皖和慕伊赶紧追了出来,拉着她说:“不行,他们是要杀你呀。”

这时,所有人都停了手,夏皖立即扶住成民,急问:“你怎么样了?”

成民艰难的支起身体,眼神依旧明亮,“你们先进屋,我们不会有事的。”

青霓含着泪,摇头,“爹,你已经受伤了,再打下去你会死的。与其这样,不若交出我,你们都不会受伤了。”

成民忍痛吃力的说:“相信爹,你们快进去!”

梁文菫腾空一翻,跳到他们面前,举着剑喊道:“你们都先进去,先给伯父包扎一下。”

他看得出成民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

凌风嘲讽的看了他们一眼,持剑追上去,瞄准青霓的心脏就刺了过去。

成民挥着剑挑开,拼尽全力刺向凌风,凌风后退几步,一个腾空翻跃到他身后,一脚重重的蹬在他的背上,成民不支倒地。

“爹!”

“成民!”

母女三人惊恐的征了一秒,才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凌风就地一剑直刺进青霓的胸口。

青霓顿时伫在原地,眉头微微一蹙,身体摇摇欲坠,恍惚间她又看见张愔驾马奔驰而来,英俊的面容在猛烈阳光的包裹上像镀上了一层金辉,晃的人睁不开眼,轮廓又清晰的不真实。

凌风正欲加力刺得更深一些,不想背后猛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低头一看,一把剑穿过自己的胸膛,上面还闪着自己的血,鲜红鲜红。

张愔把剑从凌风身体里抽出来,转身站在他面前一脚踢得他倒地;再一把接住要倒下去的青霓,按住她的胸口,焦急的呼唤:“青霓,青霓。”

这一个多月来,看着她接二连三的受伤,他实在是心痛极了,这次还伤及心脏,看着逐渐从青霓嘴角溢出的血,他真的慌了,害怕她撑不过去。

他将她轻轻抱起,欲进屋给她止血,不料听得背后传来几声痛心的疾呼。

“愔儿!愔儿!小心啊!愔儿!”

好像是母亲的声音……

张愔转头看见自己的母亲站在面前,一把剑刺穿了她的身体,沾满了鲜血的剑明晃晃的刺着他的眼……张夫人紧促的声音“小心”还含在口中,一脸的担忧和急切还未散去就倒在地上。

“娘!”他痛苦的大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么的不真实,救下了心爱的人却让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的亲娘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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