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几个女子依旧不放过顾梓璇，一个劲在她面前推销着自己。
“就她了。”
顾梓璇晃着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地说着。
其他几人嘟了嘟嘴，眼巴巴盯着顾梓璇一阵子，见其不动心。
微侧头瞪了少女一眼，而后齐齐让开，重新迎客。
青楼在外迎客的女子，不说有多漂亮，但是起码能让人眼前一亮。
眼前几人在风月场所混了不知多少时光，早就已经被浸染一身的俗气。
而那少女，不过二八年华，眉宇间还带着一抹青涩。
美眸转动之间，还闪动着些许灵气。
这少女如果不时有人护着，就是极其聪明。
顾梓璇看着少女外露的情绪，可不觉得这人有多聪明。
少女引着顾梓璇前往包厢，顾梓璇坦然坐在桌前。
“把你们妈妈叫来。”
顾梓璇看见少女的视线多次落在自己身上，还一副欲言又止。
少女出去不大一会儿，老鸨就扭着蛇腰，风情万种地朝着顾梓璇走来。
一看到顾梓璇的脸，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离开。
“你……”
嫣红楼的老鸨年龄不大，不过三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惑。
“不知，公子找奴家有何事？”
老鸨收回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但是视线还是不时在顾梓璇身上扫过。
“小嫣然，好久不见。”
顾梓璇看向老鸨，眼中透露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熟悉的声音，相似的调子，虽比以前还要稚嫩几分。
可是这种熟悉感，除了那人，就再也没有人可以给予她。
“好久不见？”
柳嫣然扭着蛇腰，走到顾梓璇面前。
弯腰附身，伸手在顾梓璇眉宇上流连。
“可是，奴家可是瞧着公子面生呢。”
柳嫣然在顾梓璇耳畔轻吹一口气，声调拖得极长，浑身散发着魅惑人心的气息。
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勾去魂魄。
“我说过，我会来接你的。”
顾梓璇看着眼前的人，这人比昔日越发妖娆。
“哎呀，说要带奴家走的，没有上万，也要几千，不知公子是哪位？”
柳嫣然眼眶之中溢出一抹激动，可是她还是害怕。
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时分，她再也找不到她。
“傻瓜。”
顾梓璇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把东西递给她。
“路上看到的，希望你的口味还没有变。”
柳嫣然接过，听到熟悉的话，闻到熟悉的味道，眼中的泪，再也没有办法控制。
自从那天开始，她就没有再碰过糖炒板栗。
不是不喜欢了，而是害怕想起她。
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一袭男装，青衫折扇，翩翩而来。
而她一身狼狈，满是被凌辱之后的狼藉。
一般人见到她这样的，就算不是唾弃她，也会避而不见。
可是，她却是把她的披风递给她，替她遮去一身的狼藉。
“吃点糖炒板栗，女孩子应该开心点。”
她不问她的身份，不问她的经历，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离去。
她走之后，她茫然地看着手中的糖炒板栗。
最后一边流着泪，一边狼吞虎咽。
再次相见，依旧不是什么好场景。
她见到她，不自觉把自己藏起来。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
“我拿你们想要的东西，跟你们换一人。”
顾梓璇看向禁锢她的人，轻抿一口茶，周身弥漫着一股淡然。
“哦，不知顾先生看上什么人了？”
禁锢她的人，听到那人的话，十分高兴。
声调也不由大了几分，眼中冒着精光，盯着顾梓璇，就似乎在思考要怎么从她身上扒下一层皮。
“不过一个女人，怕你舍不得。”
顾梓璇放下茶盏，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
“女人而已，唾手可得之物，有什么舍不得的。”
男人大掌一拍，“能与顾先生结交，才是人生大事。”
“我要柳嫣然。”
顾梓璇话落，四下一片寂静。
无人打破寂静，都用着诧异的目光看着顾梓璇。
柳嫣然在皇都，是贵族的通用之物，没有属于谁的说法。
谁想要她，只要拳头硬，后台大。
“没想到顾先生如此清风雅致，也会沉浸美色。”
男人愣了一会儿，把柳嫣然推到她身前。
“不过是一个女人，顾先生只要能说到做到，本王也不会舍不得。”
男人眼中划过暗芒，“不过，顾先生可要小心，她的来去，不是本王一人说了就算。”
柳嫣然被带了回去，她注视着前面的身影，眼眶泛红。
晚上，柳嫣然梳洗干净之后，披上披风，就朝着顾梓璇的房里走去。
敲响门，听到里面的声音。
顾梓璇此时正背对着她，也没有注意来人。
柳嫣然一边褪去衣服，一边向顾梓璇走去。
走到顾梓璇身旁，环住顾梓璇的腰。
“你，这是做什么？”
顾梓璇推开柳嫣然，见她不着寸缕，脱下外衣，拢在她身上。
“我……”
柳嫣然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自己玷污了她。
“我救你，不是为了什么美色。”
顾梓璇看出柳嫣然心中的不安，“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柳嫣然局促不安地待在这座院子里，她知道皇都的人的劣性。
她害怕因为她，给顾梓璇带来麻烦。
但是一切没有像她所担忧的那般。
仿佛她就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皇都之中，没有任何人在关注她。
她也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要跟我一起离开，还是……”
可是，也到了临别之日。
柳嫣然看着顾梓璇，眼中划过犹豫，最后，她还是留在了东渊。
“那么，小嫣然，等我，我会回来接你。”
顾梓璇摸了摸柳嫣然的头。
顾梓璇离开了，可是她的计划，却是没有终止。
她知道她所想要做的，于是她便用着她这一层身份，在皇都里，加快了进程。
可是，尘埃落定之后。
她没有等到她来接她，反倒是听说了她的死讯。
柳嫣然剥开板栗，放入口中。
是甜的。
是她，回来了。
柳嫣然吃的太急，不小心噎住。
顾梓璇递了一杯茶给她，看着柳嫣然一口灌下。
“慢点，没人会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