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称为‘小肉饼’或者‘小饼干’的布森人突然之间陷入回忆的时候，李凌挣破了它的灵魂力量的束缚，正用自己坚硬的拳头朝它的胸膛上捣去。
至于为什么不是脑袋而是脑袋，是因为李凌觉得这些布森人的脑袋实在是过于袖珍，以致于自己很难一拳打到实处。
在拳头触碰到这个身材矮小、面貌与它的同伴相比有些许异类的布森人时，李凌惊讶地发现它紧紧闭上了眼睛，就像是要努力地感受到什么。
“这个畜生一定是在努力地催使自己的灵魂力量，就像克莱拉所说的那样。”闪电般的念头划过李凌的脑海，他再一次逼迫自己使出更大的力气。
“砰!”相比于李凌自己的想象，他的这一拳出奇的顺利。没有受到任何灵魂力量的束缚或者禁锢。
于是，在这个世界称得上庞大的战场中心，李凌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出了结结实实的一拳，而目标正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布森人。
所有人的脚步都慢了下来。就好像李凌的一拳让时间也静止了那么短短的一瞬。
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李凌的拳头，但只有少部分人能看清拳头在布森人的身体上的移动轨迹。
先是深深地钻进布森人的身体，待李凌的整个小臂都没入布森人的肚子时，年轻的布森人的身体弯折成了两半。
下一刻，这个肥胖又短小的布森人的身体开始反弹，就像吹胀了的气球，先是将李凌的拳头从它的肚子里吐了出来，然后它的整个身体就像离弦之箭那样朝着自己后方的队伍飞去。
“我……就这样打败了一个觉醒者？”李凌抽回自己的拳头，有些难以置信。
但身后已经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
拥挤的人群几乎在同一时间来到他的身后。
第一个触碰到他的身体的人是马惜玉，他紧紧地抓着李凌的胳膊，整个人激动的难以自持：“你打败了那个拥有邪恶力量的家伙，李副官。你打败了那个邪恶的畜生！”
“也许……是吧。”李凌嘀咕了一句，看着马惜玉身后同样兴高采烈地左顾右盼，仿佛刚刚打了一场胜仗的他们。
李凌隐隐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第一次面对一个觉醒者，但因为之前牛发家和自己诡异地被一个年轻的布森人控制，让所有人对于这些布森人、对于最近一段时间在支援者人群中口口相传的觉醒者的力量有了更深刻的印象，也对它们有了更多的厌恶。
“李副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一鼓作气，冲上去和这些畜生决一死战吗？”
“当然！大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王悦立刻凑过来说道。
说话的时候，齐克和齐格已经从身后赶了过来，也恰好听见了王悦他们的对话，立刻使劲地摆动着手臂；“千万别，统帅大人，既然您已经战胜了对方，那么接下来应该继续在这里接受更多的挑战。”
李凌还未来得及说话，王悦倒是率先向他发起了火：“为什么？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你刚才没有看见我们的统帅大人刚才冒了多大的风险吗？难道你以为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女王陛下会将统帅的职位交给你吗？”
“不不不……”齐格连连摆手。”你先别激动。现在的情况已经和之前有所不同了。现在不是我们到底要不要朝对方发动进攻的问题了。形势已经完全变了。看看那些长相凶猛的野兽吧。”
王悦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是依言朝远处望了过去。“你是说那些长相凶猛、或者身材巨大的家伙吗？”|
“嗯！”王悦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寥寥数只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威慑力的大家伙，还有几只呲牙咧嘴的家伙，就算他们的攻击力逆天，也不可能是我们所有人对手吧？”
王悦的话让齐格和他身后那些神情紧张的黑甲骑士咧嘴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开口道：”年轻人，看来你还真是天真的厉害啊。”
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愤怒，王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挺起胸膛怒喝道：“老家伙，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老者还以为王悦会虚心地请教自己，或者至少保持沉默，因为在黑甲骑士的队伍中——不，应该是这整个世界中，年龄往往就代表了实力，尤其是觉醒者。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脸上的肌肉猛地抽动了几下，老者还是如实道：“这些布森人既然能够花大力气请来这些巨兽和凶猛得野兽，难道它们请来的都是一些无用之徒吗？”
“你是说……那些猛兽都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王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呵呵……”老者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又道：“那倒不是。只是就像这些布森人和我们人类一样，它们之间也会建立起或紧密或疏散的关系。虽然很多时候它们也会有很严重的内斗行为。但在遇到外敌的时候，这些猛兽就会立刻掉转头颅，一起对付它们共同的敌人。”
马惜玉若有所思地道：“所以……一旦我们冲过去攻击这些布森战士，就不得不冲破外围的那些猛兽排列起来的队伍，一旦这些猛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就会引起这些猛兽同类的报复？”
“是这样的。看来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值得栽培的。”老者继续说道，并用手指朝着布森人聚集的斜坡后方的方向遥遥点了两下。“就在那后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还聚集着一些猛兽的同类。”
“怪不得那些布森人脚上就像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真是可恶。”王悦气鼓鼓地道。不过这次，他发泄的对象换成了那些躲在猛兽队列后面的布森人队伍。
见王悦和他身边的支援者朝自己露出了钦佩的目光，老者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摇头晃脑起来：“所以说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冲动是魔鬼……”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露出不屑的表情甚至大声地嘲讽这位面露得色的老者，而是一个个凝神静气，认真地听着老人的教诲。
除了李凌。
如果没有人刻意去看他的眼睛，就会以为他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大家的讨论，好从中挑选出最合适的方案。也许是趁着上一次大获全胜的劲头，带领大家和前方的布森人以及它们找来的帮手决一死战。也许是像齐格说的那样，遵照一贯的规则，让李凌继续和挑选出来的布森人战士进行单挑。不过，如果李凌不愿意的话，他们也可以中止这场比试。
同样按照惯例，这群布森人也不会全力阻挠。
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损失，但确实实实在在的，那就是整个队伍的士气会因为李凌的退却而低落很长一段时间。
相应的，这些布森人会因为人类队伍的失败和退却而情绪高涨，这样往往更容易让那些年轻的布森战士尽快成长起来。
如何抉择？似乎一切都掌握在李凌这个统帅的手中。
吵闹声让李凌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发涨，他使劲地摇了摇脑袋，然后将眼睛闭了起来，不想看到周围这些吵闹的人群，也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
因为就算李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何种选择。
当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立刻变得安静起来，也隐秘起来。
他觉得自己依然能感受到眼前的一切，而不是完全陷入黑暗。他此刻的心神，已经被远处天空中划过的一道抛物线般的明亮光团给吸引住了。
“那是……那是什么东西！？”李凌喃喃自语地道。
在他的目光所及的地方，一个明亮的光团缓缓地自空中落下，渐渐被远处的大树的枝叶给遮挡住了。
一个嘶哑的女声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看见了没？李凌。那个明亮的光团。”
“你是，克莱拉？”这一次，李凌并没有进入到那种奇怪的只有他和克莱拉两个人的空间里。
“是的。”克莱拉回答道。
“我看见了，但那是什么东西？”李凌问。
稍微沉寂了那么一小会，克莱拉又道：“那是觉醒者的灵魂力量。”
“每个人都有吗？为什么我只看到了那么小小的一团。”李凌问。
“不，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事实上，是绝大多数觉醒者都没有，包括我生前的时候。”克莱拉又道。
“那这是……”李凌皱起了眉头。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那些围在自己身旁的支援者和黑甲骑士，心想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突然陷入沉思而吃惊。甚至乱了阵脚。
“我以前也从未留意到这些异状，但我现在突然间想明白了。那些光团或许就代表了一个灵魂已经达到了极为凝实的地步。否则，换句话说，就是可以直接凭借自己的灵魂力量攻击敌人而不造成自己的损伤了。”
“你是说那些白色的电芒？它们是从自己的母体上分解下来的。”李凌问。
“是的，我猜测那些电芒便是一个人可以调动它的灵魂进行攻击的征兆。而那些还未形成电芒攻击的人选，因为它们的灵魂太过于稀薄。所以既是我们闭上眼睛，也是看不见它们的。”
“那刚才那道电芒……它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我刚才一点儿没有留意到什么可疑的对象。”
“你当然看不到，因为就算我在你的意识里面驻扎着，也算不得一个觉醒者。”
“那你的引导仪式呢？”
“那只是一个不完整的仪式。而且我的灵魂力量很快就随着本体的死亡而消散了，几乎没有对你原来的灵魂产生影响。所以你并不算是一个觉醒者。”
“那我还像之前一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了？”李凌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有一种不敢的屈辱的意思。
“我想是吧，但也有可能不是。也许你是一个介于普通人和觉醒者的例子。”
“好吧，就算如此，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应该小心，最好立刻向那些布森人投降，然后带着自己的属下尽快立刻这里。
“为什么？”李凌问道。
“根据我的感知，刚才那个光点一定来历不凡。虽然它没有米娅陛下召唤出来的电蛇那么耀眼，但却依然令人瞩目。所以，那个光团的主人一定来历不凡。”
“为什么不去看看那个光团的主人呢？”
“出于你的安全考虑，李凌。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可上次呢？上次我一个人冲到敌人的阵营里，你也没有担心我的安危。”
“这次不一样，就算那些布森人加起来，也许也没有光团的主人那样强大的实力。”
“这么说，我就更要去会会它了，否则，就算我战胜了所有的敌人也没有意义。”李凌不依不饶地道。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刚才那个光团的主人实际上就是刚才那个年轻的布森人。怎么样，很吃惊吧？”
“怎么会呢？刚才我和它对峙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特异之处，除了比其他布森人丑一点，也确确实实是个觉醒者。”
“问题就在这里。它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你，却为什么迟迟不肯下手。难道还有其它潜伏在黑暗中的阴谋。
“阴谋，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就让他们已超冲我来吧！”李凌狠狠地撂下一句，迈步超前走去。
“你去干什么？李凌！快停下来。”克莱拉感觉到令正大踏步朝着前面的布森人群体走去，立刻在他耳边大声呼喊起来。
除了李凌，没有人能够听到克莱拉的身影。
“你让我不要去找那个布森人，但我偏偏要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布森人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如果我能够轻松应对这个实力强大的布森人的话，这些普通的布森战士还能拿什么和我抵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