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一样？”
“我们这是姐妹之见的联系。我们双方都无官职。”
林佑灵道：“郡主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与祁掌柜也是官府老爷是的。”
“你们不是，可你爹是官，顾世子也是官。”
林佑灵道：“我爹是官身不错。你们家难道不是官身？”
“……”
这话没法接。
林佑灵道：“奉劝各位，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间，不要胡乱给人定罪。免得到时候波及自身。”
林美嘉道：“平常请客吃饭也就罢了，祁掌柜出手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顶级佳肴。”
“对啊。明显不正常。一顿几千两，谁家养得起。”
祁掌柜心道，‘我家爷养的起啊。少夫人是在自家家吃饭啊。’
这些话她没必要向这些啥都不懂的小姐说清楚。“林二小姐是我家终身免费食客。享受顶级贵宾待遇。你们若对我家酒楼的决定不满，可以回去问你家父母。小得就不需再在这里解释了。”
众人：“……”
他家的酒楼，想怎么做，她们原是没意见。只是……
“你家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说法的？”
祁掌柜道：“就今天。”
以杨静言为首的一众再次无语。
祁掌柜又道：“同样，你们对这个问题有疑问。还是可以回家问。”
香满楼属于定国公府的产业知道的也不少。只是也知道是大家的默契还是怎的。知道的人不说，不知道的人知道惹不起。也多亏了这个默契，他们香满楼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现在。若真要解释其实很麻烦。
他怎么描述，那些顾客因为少夫人点的餐，他们也跟着点的现象？说出去定会觉得莫名其妙。至于后来，那不是因为她是少夫人的身份嘛。一为庆祝，二是，因为像他们做这一行的，客人喜爱。那是对他们最高的赞赏。一高兴就……
祁掌柜很硬气。林佑灵有些意外，心中有个猜测，只是现在并不是盘问的好时候。
“这下够清楚了吧……这些菜真的是掌柜的送的。”
“我本想退回去，你们笑话我，说没有这个规矩。我打包付钱吧，你们却全抢了。我可一口没吃，所以……”
林佑灵敲了敲桌面道：“祁掌柜，知道该怎么收了吧？”
林佑灵的话一出口，包厢内几人眉头就是一跳。“林二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该知道怎么收。她不会是让店掌柜的算这几道菜的菜钱吧！？
“难道各位小姐，不知道酒楼出餐的菜，上了桌是要收钱的？”林佑灵无辜地扇着眼睫毛，看得包厢内得其他人，想一拳把她的脸打得爹娘不认识。
杨静言道：“这不是祁掌柜免费送给你的吗，为什么还要收钱？”
林佑灵咧嘴一笑：“这个问题问得好。那我的东西为什么在你们餐桌上啊？我的桌号可是在楼下。”
“那……那不是拼桌吗？”另一人小声道。
“拼桌？什么时候的事？凌霜郡主这样的身份什么时候需要拼桌了？”
林美嘉一直觉得事情的发展隐隐有些不对，就是一直没察觉出来。直到现在她终于察觉出不对了。
“若是凌霜郡主承认拼桌这个事情，那我就认了。”
林美嘉：“……”心中的不详应验，她暗骂了一口，‘果然，这个小贱人。’
各跟班：“……”
她们心道，完了。她们谁不知道凌霜公主的脾气。她怎么可能答应这么丢脸的事情。
“噢，看来是不需要的。我就说嘛。凌霜郡主是什么样的身份。怎么可能……”
林佑灵扬着脖子看了餐桌，非常贴心且客气的问道：“我们各位也是吃好了，要不，我们一块走？”
祁掌柜的实时上前，少夫人发话，他自然要捧着。笑得和蔼：“给各小姐问安，请问需要现在付账吗？”
“对对对。付账付账。付完我们一块走。我们可不能吃霸王餐呢。”林佑灵一拍脑门，一副好似她真忘了似的。
被迫掏钱的各小姐，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吱声。安安静静地缩到一边，莫不作声，此时只想被人看不见。
赖帐反驳？她们丢不起那个脸。不是还有高个的嘛。
林美嘉此时生出一种，债多不压身的感觉。心情出奇的平静。她本想陷害林佑灵的，哪知她滑不溜秋的。这下，她倒是光明正大的敢喊她钱不够了。所以她把目光投向包厢内的几人。意思是大家分摊。
杨静言哼了声，语气不善道：“你看我们做什么，今日不是你请客吗？难不成，你还想叫我们出钱？”
有人带头，后面的指责纷涌而来：“就是，美嘉，你可不能这么不地道。我是听你请客，不好驳你情面才来的。我出门走的急，可没带多少。”
“让客人出钱，哪有这种道理。”
林美嘉白眼一翻，对这些人本来就没放在眼里，她根本就不怕撕破脸，“我是请你们吃饭，可你们也不看看，都吃了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带了这么多银钱。”
她们自然知晓林美嘉付不起，可她不付，就要落到她们头上了。“我们吃，难道你没有吃吗？”
“我吃了啊，我没说没吃。我也没逃避啊。我愿意给啊。”林美嘉神情一点都不虚。本来就是她请客，她逃不过。这番作为到显得几番洒脱来。“莫不是，你们想让郡主承认与我家二姐姐拼桌？”
众人：“……”
也有人小声嘀咕：“承认又怎样，这几份菜做添菜又不丢人。”
旁边的人听到，吓得恨恨掐了一把她腰窝子。同样小声道：“你想死，可不要拉我们。”
林美嘉眼里只有秦凌霜，她面色温和道：“郡主，这事是我二姐姐的不对。您放心，我们就算白认了这份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算了一下，餐费不过两千来两，我们其他几人，分摊下来，也不过两百来两。郡主，你就安安心心地坐着，这点小事，您什么都不用担心。”
林佑灵看着，啧了一声。
她是没想到在她面前高傲得像只大公鸡的人，居然能这么狗腿。看看秦凌霜那舒心地神情，就知道她拍得多好。
若她没记错今日是她请客，按说这钱改她付才对。可她三两句话就解了自己的危机，以及定了性。她们这群人是以秦凌霜为首，她要是点头了，其他人是不敢不应的。
此时的杨静言脸色十分难看。她自认论容貌，论手段不比人差。只将将差了出身，她父亲不过是世袭狱卒。哪里比的上这些正经管家出身。刚刚算下来，她们这一餐花费两千零十六两，掌柜地给抹了零头，收她们两千整。除开秦凌霜她们刚好八个人，一人分摊下来，正好二百五十两。
其他人身上也没银钱，也就几两十来两。可她们还有首饰不是，东凑西凑总能筹齐。可她就不一样了。全身上下首饰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两。还有两百两她从哪里筹。
“杨静言，你出门居然一文钱都不带？”林美嘉眼睛睁得大大地，一副很意外的样子。
她声音很大，大家闻言都聚了过来。
林美嘉挑挑拣拣地拨弄着她的首饰，然后呵了一声。早就知道她是这种货色，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闹腾得最欢。
一声呵，让杨静言脸色瞬间涨红。
她从来都清楚自己的地位，她也知道怎么样才能好生存。为了进这个圈子，她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平民小姐与官家小姐从来都不是一个圈子，而她为什么能在这个圈子停留这么久。那是因为她把自己的定位定得很明确，那就是一把刀。
她知道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争斗。这个圈子虽然堪比于纨绔子弟，但，总归是女孩子不是。姑娘之间的小争小闹，抹不开面，她就替她们来。姑娘们想说又不能说的话，她来说。
她一直在这样的看似平静却有矛盾地圈子如鱼得水。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一直小心维持着得体面，被人扒开。
“这是手镯吧？虽是金镶玉，水头不错，可不是完整的啊。仔细看，里面还有细小碎纹。这是摔碎了镶起来的吧。”
“还有这样做法啊。戴在手上还真看不出来欸。”
“我看看我看看，别说还真能以次充好呢。”
林美嘉啧啧两声，道：“好寒酸。”
杨静言嘴唇咬得一片雪白，浑身发着抖。这些人肆无忌惮地说着，评论着，无人在意她的难堪。
她来不及顾及自己的难堪。只听林美嘉皱眉道：“我们每人两百五呢。你这点东西，值不起这么多。”
是啊。最最重要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在丢脸与被赶出这个圈子之间，最让她感觉害怕的是后者。若被挤出去……后果她不敢想。
她们这群人的性格她是了解的。若是遇见心怡的首饰衣裳，再贵眼皮都不会眨一下。若说私下接济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平时相处也只是把不需要的物件赏给她。现在让她们出血，定是不能的。
而且人头份，她要不认，那她在这个圈子永无出头之日。她半垂着眼眸，窘迫又坚定道：“让各位姐姐看笑话了，今日静言没带足银两，不知哪位好姐姐先帮静言垫上，回头我再还上。”
她认得干脆，也没推脱。向来性情各异难伺候地几位小姐无不高看她一眼。她家什么情况，大家都知晓，也就没为难她。
林美嘉闻言，憋着嘴。‘什么出身谁不知道似的，装得哪门子阔气。’
其他几人自觉摸了摸，筹出来一百四十两。翻来覆去不管怎么算都还差六十两。这下几人有些没辙。
“谁知道被请客还要掏钱呢，我们根本就没带多余得银钱。”“是啊。本以为是姐妹小聚，穿得都简单。首饰根本就带几样。不然随便拿一件出来都能抵上。”
林美嘉眼观鼻鼻观心，想是什么都没听见。心中却嘲讽道，‘谁出来不是浓重打扮，还没带几样，当人眼瞎呢。全身都脱干净了，不也才给自己那一份补上吗，装什么大头蒜。真要富贵，还巴巴地惦记她得吃用？’
“是。谁知道吃饭还有这一着呢。今日多亏了几位姐姐的援手了。”虽然还差着，杨静言先道了谢。
她这番作为无疑给足了几人面子。“可是，还差着呢。怎么办。”
几人环顾了一圈，着重的打量了祁掌柜几眼。想着祁掌柜免掉的可能行，然后又自觉否定了。其中一人，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投到了林美嘉的头上。
“美嘉，你怎么不帮忙？”
另一人道：“我就说这点银钱怎么筹不上呢。原来是差人。美嘉你也真的是的，看着我们忙活半天，居然都不提醒一声。静言现在还差六十两，这些你补上。”
此人理所当然，林美嘉瞪着眼睛道：“凭什么啊。她的份我为什么要替她给。”
“静言这是借，又不是不还。”
林美嘉嗤笑出声：“也就你们傻，居然相信她的话。她还得起吗。”
“你说谁傻呢？静言是那种人吗？”
“就是，美嘉你怎么这样，大家都是姐妹。你不帮忙还阴阳怪气。”
林美嘉道：“谁和她是姐妹了。你们不知道我和她关系一直不好吗。”
“怎么不是姐妹了。我们大家都是一起玩的，你这么说未免太过分了吧。再说今日可是你请客。莫名其妙花了几百两的冤枉钱，我们都没说。这会叫你拿六十两，你都不拿？”
“就是。要不是看在姐妹一场，我们谁会帮你啊。今日你要不帮着静言，那我们筹的钱，都还给我们。”
林美嘉本来底气很足，心中很爽快。打算着，不管怎样都不会出手帮忙，她就是要杨静言脸皮扫地。洋洋得意间，却别人有人这样说，顿时整个人不好了。
“你们……”这些憨货，是不是有毛病啊。杨静言出丑关她们什么事。平时没见你们多好啊。
还看在姐妹一场，狗屁地看在姐妹一场，她们难道不是因为郡主吗。她咬咬牙，闹归闹，她还真怕把这些人气恨了。到时候真的把首饰拿回去，她就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