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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国篇:人算不如天算(1 / 1)

海星坐在桌边,满脸嫌弃地看着正在看书的郑闵之。

她臭着脸道:“我劝你少得意,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安然如故地待在这里。”

郑闵之放下手中的书,礼貌客气地道:“海星姑娘,在下没有得意。妙怡小姐答应过在下,自然就要遵守承诺。”

海星嗤声:“那又如何,等大人回来,你还不是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郑闵之一听,神思顿了顿。

他举起书,继续研读。

自从郑闵之读起这海中贤书以来,不仅接触到了不一样的思想,还颇深有感悟。

海中的神贤,与陆上的神贤,对事物的看法、理解与解读,都存在很大的差异。

趁此机会,他要好好研究研究,去粗取精。他虽饱读诗书,但也不是迂腐之人。

若是人们之间,多些沟通理解,分歧会不会故而减少?

沟通容易,互相理解是何其之难。

史往今来,少之又少。

看书之余,郑闵之想起了前几日,现在想想,多多少少有些自满。

前几日,妙怡一直对他实施软磨硬泡之计,为得就是让他之答应她的请求。

郑闵之自然是盐油不进,无论妙怡如何死缠烂打,他都无动于衷。

经过郑闵之对妙怡不多不少的了解,他多多少少知道,妙怡是个单纯的姑娘。为此,即便妙怡再怎么单纯不知世事,他也要为妙怡着想,为自己的清白着想。

郑闵之顾心生一计,转移了话题,给她讲陆上的奇见妙事、他的所见所闻所遇。

不出郑闵之所料,妙怡很快就被他说的故事给吸引了。

为了继续转移妙怡的注意力,他又让妙怡给他讲这海之国度里的趣闻。

经过两人的相互交流趣事,妙怡全然不记得她将郑闵之偷出来的目的。她滔滔不绝,与郑闵之在闺房里谈天说地,无话不谈,可以说是成为了好友。

郑闵之也从被绑在椅子上,到可以在房间里自由走动。

妙怡为了方便郑闵之休息,还偷偷地辟出一条通往耳房的通道,让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耳房里休息。

海星很生气,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妙怡乱来。毕竟,郑闵之手脚束缚即使解开,他照样逃不掉,只能偷偷摸摸地躲在妙怡的闺房中。

海星本是这样打算,等到夜深人静,妙怡熟睡的时候,她再将郑闵之给送回去。

可她没想到,一连三个晚上,他们几乎都是彻夜长谈。她在一旁,居然也听入迷了。

她是到陆上走过几遭,可每次都是规定的地方和规定的时间。陆上那么大,她知道的,连皮毛都算不上。

因此弄得她,一点余下的精力都没有,更别说瞒着妙怡将人送回去。

即便这样,郑闵之照样依旧要回去,而且还是要在妙怡的阿娘回来之前,回到那牢笼。

对此,郑闵之心中自是清楚。

他不想自欺欺人,只想在回那牢笼前,过上几日自己想过的日子。

或许,这是他临死前得到的最后尊严。

这几日里,他会经常思考,他这一生,是否有没有白来。

科考失利,又失孝于父母,仔细想想,还真是失败。

唏嘘之余,还有惊诧。

妙怡和海星看上年岁不大,却已有五百多岁。

郑闵之不由得再感慨,人的生命,究竟是短暂而绚丽好,还是平淡而漫长好——

短暂而绚丽的生命,则希望生命漫长。这样,生命,将会一直无限地绽放下去。

漫长而平淡的生命,则希望生命短暂。这样,平庸的生活,或许可以在短暂中得到盛放。

上午时分,天空绚彩,爽风宜人。

五进五出的宅院里,绿瓦朱檐,层楼叠榭,雕梁画栋。

院子里,五光十色的珊瑚丛,缤纷多彩。冰玉石柱三层喷泉、绕廊灵渠……无不在彰显出此户人家,非富即贵。

大门前,院门处,廊宇走道上,下人护卫,各尽其职,未曾敢交头接耳。

一位身着藏青色华服锦袍的贵妇人,从枣红色的八抬矫辇上,扶手而下。

贵妇人一头粉发,编辫绾髻。即便年逾四十,也无法掩盖她绝色的美貌。她面容冷峻,不怒自威。仪态,落落大方。

贵妇人步伐沉稳,神情倨傲地走进宰相府邸。

站在府邸大门的守卫见到贵妇,皆肃穆俯首行礼。

在府邸里忙碌的下人,见到妇人进府,皆垂头俯身,轻声细步地来往于院子中。

玄女国当朝宰相—妙冰,走至前厅主座坐下。

底下管家下人,快步轻缓上前,递上湿帕暖茶。

妙冰轻抿一口茶,问:“这几日我不在家,可知大小姐都在做些什么?”

管家年近五十,是一位身体微胖、身材高大的妇人,她俯首恭敬道:“这几日,大小姐几乎待在房中未出。”

“哦~?”妙冰面色冷酷,眉毛不由得轻轻一挑。

她将手中的暖茶放到案几上,“咚”地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在前厅的管家及下人的心,出于本能地紧了紧。

妙冰又问:“二小姐在何处?”

管家仍俯首,轻声道:“二小姐这段时间,几乎都在校场,早出晚归。”

妙冰淡然地点了点头,她从主座站起,再次确认地问道:“你确定怡儿这几日真的待在房里?”

管家额头开始冒出细汗。一滴冷汗,从她耳旁滑落而下。

“这——大小姐几日几乎闭门不出,便是用膳,也是让海星送进房。”

妙冰冷道:“那你紧张什么,又不是要处罚你。”

管家抬手擦了擦脸庞的汗水,瑟瑟的道:“······是。”

妙冰对身旁的余姑姑道:“走,去怡儿房间,看看她最近又搞什么鬼。”

余姑姑年纪与管家年龄相仿,身材高挑细长,面容静穆。她站在妙冰身后,双手交握与腹前,道:“是。”

妙冰领着余姑姑走到门口,还未走上几步,一道曼妙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她面前,并将她一把抱住。

“阿娘,你终于回来了,女儿想死您了。”甜甜的声音,带着撒娇。

即便是妙冰听了,心也不由得一软。

她将怀中人儿轻轻推开,面容虽冷,但眼中却透出一丝宠溺。她板着脸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你是不是在房里做什么坏事?”

妙怡努嘴,委屈反问道:“阿娘,女儿想你,怎么就成了献殷勤了?况且,你怎就知道女儿在房间做坏事?”

妙冰不答,摆出一副给你自己意会的模样。

妙怡心神领会,不悦地看向管家,剜了她一眼,道:“莫不是有人打小报告!?”

管家讪笑道:“大小姐,您误会奴才了,奴才可什么都没说。”

妙怡不信,朝她做了个鬼脸。

妙冰道:“尔管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告诉我你这几日一直待在房里。”

妙怡一听,神情愈加的委屈:“娘,女儿不出门就真的在房里做坏事了?你就不许女儿在房间里研读诗书?”

妙怡此话一出,在场的,皆垂头掩嘴偷笑。

妙冰道:“你看,你说这话,谁信。”

妙怡仍旧理直气壮道:“她们又不在女儿身边,怎就知道女儿说的不是真的?您信她们,还是信您的女儿。”

妙冰冷哼,道:“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不相信你会认真地研读诗书。”

“娘~!”

“得!那我就考考你,你若答得上来,我就信你。”

妙怡一听,心想,果真会如此。

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于是坦白道“得得得,我说实话,我这几日一直待在房间里看话本。”

妙冰不满地摇摇头:“你啊,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在家看话本,就是到外面疯玩,现还对我说起了慌。”

妙怡低下头,半带认错半带撒娇道:“诶呀,我不是怕我说实话,你又要说我了吗。”

妙冰伸出食指,在妙怡额上毫不客气地点了点,恨铁不成钢地道:“既然知道我要说你,你为何不改正!?我说你说得还少吗?你什么时候才能入心!?你看看你妹妹,再看看你,文不文,武不武,将来要怎办!?”

妙怡摸着额心,挽着妙冰的手笑道:“嘻嘻,这不是还有您在吗?”

妙怡不说还好,一说顿时就让妙冰来气:“我能让你靠一辈子吗!?我······”

妙冰话未说完,一位身着银甲的女子走了进来,俯身拱手。

妙冰收回训斥妙怡的话,对银甲女子冷道:“报!”

银甲女子毕恭毕敬地道:“二小姐已从校场出发,赶往牢狱。”

妙冰应了一声,朝银甲女子摆了摆手。

银甲女子授意,俯身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妙冰压着心中的怒气,对妙怡道:“回来再教训你。”

说完,便领着徐姑姑及一众护卫,朝府邸大门走去。

妙怡见妙冰走远,故作镇静地朝房间跑去。

妙冰的教训算得了什么,从小到大,她被教训得算少吗?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不仅习以为常,还被骂出了经验。只要在被教训的时候,顺着妙冰的话应几句,再撒个娇,啥事儿没有。

倒是她房间那位,要想办法在妙冰及她妹妹妙舞赶到牢狱前,将他送回至牢笼才行。

不然,后果就不是一顿教训能解决的了。

妙怡从小到大,只受过母亲一顿挨打,原因是她偷看陆上国家的话本被发现了。

那一顿毒打,简直是痛彻心扉。

这一次要是避不过,估计要比上一次来得更猛烈。

妙怡神色慌忙地推开门,随即又将门关上。她气喘吁吁,道:“海星,不好了!喝喝喝——阿娘回来了。她现在,现在,正赶往——牢狱的路上。妙舞,她,喝喝喝——她也去!”

“什么!”海星和郑闵之异口同声地从凳子上站起。

海星走到妙怡面前,惊慌地道:“那······那该怎么办!?”

妙怡扶着腰,指着郑闵之道:“当然是现在赶紧把他送回去。”

海星慌得来回踱步:“可······可大人和二小姐不是已经去牢狱的路上了吗?赶得急吗?”

妙怡道:“从校场到牢狱还有好一段距离,阿娘又是坐矫撵,只能走大路,我们抄近近路,届时你在大门外拖住阿娘,我把他送进去。”

海星猛地点头。放到寻常,海星是一万个不愿意去拖住妙冰,替妙怡打掩护。

现在,情况紧急,只能硬着头皮上。

海星急得要哭了出来:“小姐,都说了,让你早点将他送回去,你看,这下可好了吧。”

妙怡也甚是苦恼:“这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阿娘今日就回来了。她出去前我还问了她好几次,她都说是后日才回。幸好我今天到院子里溜达了一会,不然她直接就找上门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他送回去先,事后你想要啥,我都满足你。”

海星愁着脸道:“这可是你说的哦。”

妙怡扶腰点头,她现在要趁隙缓口气。

站在书桌后的郑闵之,脸色煞白。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郑闵之内心多多少少有些苦涩,虽说不就是一死么,但若的到那个时候,他真的就能做到不会恐惧?

人心都是肉做的,人有七情六欲,自然就会有恐惧。这份恐惧,就要看能不能克服了。

克服了,就是大义凛然,置生死与度外。

克服不了,只能卑微的求饶,或是出卖自己的人格。

郑闵之是哪种?他也不知,他只知检验他的时候快要到了。只是,代价有些大。

郑闵之所想,妙怡也是知道。经过几日相处,妙怡已经将他视为朋友,可是,她也无能为力保护郑闵之。

她带着抱歉,走到郑闵之面前,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先回去,我回头替你想办法向阿娘求情。好吗?”

郑闵之能理解,妙怡将他偷出牢笼,让他自由地在她的闺房里待上几天,他已十分感激。

郑闵之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的他,只能点头。

“你们在聊些什么呢?”一道悦耳的声音传入房内。

他循声望去,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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